第一章
香港
冷風陣陣,卻絲毫無法動搖這個只著單薄白衣的女子。
一個金發藍眼的男子,丟了一疊照片給那位白衣女子。「照片中的男人,就是這次任務的目標,好好照顧自己,記得規矩!」說完,男子便身手利落地離開。
冷癐,瘦弱的身軀往往使得男人想接近、呵護,但是,那張美麗月兌俗的臉孔,卻始終掛著毫不在乎又冷冷的表情,誰也無法猜得透她在想什麼,更無法教人想象的是,她竟是一名殺手!
冷癐低頭看看手中照片上的男人,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竟令她感覺如此熟悉,照片中的他有著和她一樣的神情——冷!一個比她還適合「冷」字的人。冷癐輕搖著頭,這任務竟讓她第一次有所遲疑,以往只要是東方交給她的任務,她總是二話不說,連對象是誰也無心知道,只要能完成任務即可。對于任務中的目標,她總是以冷絕無情的心來看待。
而東方轍,是「閻幫」的最高主事者,閻幫是個非常龐大的組織,整個香港無人不知閻幫這個組織,主要的事業分布在飯店、旅游航空、海運……算算,其實香港等于是閻幫的天下,但閻幫的內部也另有殺手組,專門制止任何不法的勾當。
他,算是她的再生恩人吧!當年東方轍救回她時,據他的描述,其實她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她當時已經是傷痕累累,而且還是從山崖上掉下來,雖然花費近半年的時間照顧她,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了不得的事,只可惜她還是失去她所有的記憶。
依照東方轍的地位,對于一件殺手的任務,其實根本不用他親自來交代的,但幾乎自有記憶以來,每次都是由東方轍親自來找她,有時冷癐不禁要懷疑,東方轍對她似乎太過于照顧了吧!?她,也只不過是東方轍所救的人之一,只算是他底下的無名小卒,何須他花費如此多的功夫在她身上。而東方轍從救起她的那個時刻開始,僅要求她以「轍」來喚他,不必如其他手下般必須以謙卑的口氣來稱他總裁、少主;但她對他,卻一直僅能以兄妹之情或恩人來看待他,即使轍對她真的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她對他永遠只存有感恩……
轍為了要讓她能夠保護自己,寧願她傷害別人,也絕不讓她有再被人傷害的機會,培養她成為道上著名的殺手「冷癐」,教她有關當殺手的一切要件,甚至連感情也一起埋葬,只因轍說過︰一個殺手,最大的致命傷就是感情,對敵人產生感情!
冷癐是絕情!轍連她的名字,都取得沒有感情,名字跟隨著她,也等于時時刻刻提醒她不能動情……冷癐不再多想,還是先完成這次任務吧!再次低頭看看照片背後的相關資料——
姓名︰周家帆出生地︰台中市身高︰一八二公分體重︰七十公斤相關紀錄︰為東銘集團的繼承人,東銘集團從事餐飲業,近幾年,其事業的拓展在周家帆的經營下,已擴大到世界各地……
冷癐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看完有關照片中目標的相關資料,她不禁思索著,如此正當做事的貴公子,為何是這次轍的任務之一呢?畢竟周家帆並沒有不良紀錄與不法勾當,只是她向來不過問轍有關任務的一切問題,她,只要完成一個殺手的任務即可。看來,這次得飛到台灣!
東銘集團的二十樓里,寬廣的辦公室,簡單的色調,完全屬于藍白色的世界;深藍色的沙發,乳白色的壁色,連站在窗邊的人也是冷冰冰的。
周家帆心情煩躁地抽著煙,俯看窗外世界。他……變了,三年前的那個他,已經很難找回了吧!今天他剛從香港接洽公事回來,在機場出境時,他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怎麼可能?三年前他親眼目睹她掉下山崖,搜救人員也有把尸體找回,當他知道已無法挽回一切,在看到慘不忍睹的尸體時,他差點當場也跳下山崖隨她而去。無法想象前一刻還是個活潑的女孩子,下一刻竟已香消玉殞,就連臉孔都讓人無法再辨識,而他,只能悲痛地從她的手指卸下那枚水晶戒指。
迸羽璇,他這一生最鐘愛的女子;白色是她最偏愛的顏色,而藍色是羽璇說最適合他的顏色。就因為如此,他的生活中所能接觸的一切,都以藍白色為主,也是為悼念她的一切吧!三年來他該慶幸有那幾個好兄弟,時時刻刻在他身旁支持、激勵他,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有個全新的他,但……終究還是會遺失一些東西,就像感情,他和羽璇的感情,因為她的死也隨著死去,這三年來,即使他已經從當年的陰影走出來,但也同時失去愛人的勇氣……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所有的思緒,看看腕上的手表,能在這時間著沒事找上門的,大概也只有慕容宇吧!
「請進!」
「嘿嘿!我說咱們的周大總裁,怎麼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看著窗外啊?你可別想不開呀!想想你這輩子錢也賺夠了,用不著太拼命就可以好好享受個幾輩子,人生正值黃金時期,偏偏你的臉孔永遠比被倒會的人還像苦瓜,開心一點嘛!」慕容宇不禁想和家帆打屁一下,沒辦法,凡是他周大公子的所有物,永遠只看得到藍色系和白色系的東西,雖然這兩個色系是非常漂亮,但是,想想要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周遭同樣的色彩,這也未免太虐待視力了。唉!誰教周大公子是個痴情漢,無法忘懷一切。
周家帆回應似的挑挑眉,不以為然地仍繼續望著窗外。
不理我!?哼!慕容宇實在很難想象自己竟可以跟這個啞巴相處這麼久。「你就別再看著窗外,窗子都快被你看破啦,怎麼?有什麼精彩或是香艷刺激的鏡頭嗎?在哪、在哪?」慕容宇也跟著往窗外瞧。
周家帆依然不動金口,只不過終于有新的舉動,他轉身坐在辦公椅上。他的思緒早已被這個殺風景的家伙破壞殆盡,想悲痛也悲痛不起來。
真是氣死人,沒想到他堂堂一個慕容集團的未來接班人,還得跑來這里看這個家伙的臉色,要不是他有風度、好脾氣、寬宏大量……哎呀!沒想到自己的優點竟愈來愈多。「喂!老兄,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咱們老大吧!?人家老大正和韻兒感情融洽,出國玩玩,你用不著擺個死人臉嘛!」
說起他們老大,大概再過不久就可以當新郎,不過,依照韻兒的賴皮技術,嘿嘿!一年之約可有得等了。難得老大願意讓自己放個長假,不過,說是放長假,倒不如說是預防韻兒放寒假跟著男的朋友出國旅游的風險吧!所以,老大立下決心親身出馬,當一個月的護花使者,陪韻兒到處游蕩。
許久,周家帆終于開口︰「我看見她了。」
她?哪個她啊?!「誰?」慕容宇倒很好奇,家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能夠引他注意的人事物是少之又少,到底有誰能夠讓他如此注意呢?
周家帆悲痛地說︰「羽璇!」
慕容宇登時瞪大眼楮,「不可能的,家帆,你該不會看錯了吧?!當年我們這幾個兄弟全是見證人,清楚地看到羽璇的尸體,雖然她已面目全非,但……那枚你為羽璇戴上的訂婚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會不會只是很像而已,還是你最近太累?」
周家帆無奈地道︰「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