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听他亂講!」關少衡不想遲敏有心理壓力,轉頭笑罵著好友︰「喂,你是天天躲在我床底下呀?」
「我的意思是要遲敏好好補償你嘛!兩大情聖教出的女人,真教人期待呀!」他曖昧地眨眨眼。
遲敏還是在旁邊笑著,她很喜歡听他們抬杠,即使他們常拿她當作消遣的對象。而關少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臉色不太好看。果然,她幫了哥哥就得罪了朋友。前不久項君頡打了通電話給她,口氣非常不好,她已經極盡所能地避重就輕,可是他一听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冷冷地說了句「我們的交情到此為止」就掛斷電話,讓她直到現在都還悵然若失。
兩個男人嬉笑怒罵間,關少衡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他要他們先點菜,自己則到包廂外的走廊講電話。
「阿敏,」關少妍趁哥哥不在,誠摯地問她︰「你和君頡就這樣分手了嗎?」
「我……我們……」她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他很難過,也很消沉口也,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愛你。」關少妍按住遲敏的手,對她動之以情。
童兆頤握拳在唇邊咳了兩聲,警告某個女人安分一點。
必少妍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不準你跟二哥告狀!還有,我跟阿敏有話要說,你別吵!」
童兆頤一聲不吭的,很有風度地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氣,決定把听到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少衡听。他明白少妍並沒有惡意,她只是生性同情弱者。剛開始看她二哥失魂落魄,她馬上義不容辭地幫他;後來看項君頡處于劣勢,她又于心不忍。沒大腦的女人,她遲早會落得兩面不是人!
遲敏相信君頡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少了一個人幫他打點生活事宜不說,又被項先生和阿姨越洋通緝,好象非把他痛扁一頓不可。想想,也覺得他好可憐。
「阿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哥把你追回來,只是因為內疚,或者是不甘心你被君頡搶走?」
童兆頤一听,差點把口中的食物吐出來。她幫項君頡說情也就罷了,何必毀謗她老哥?還講得頭頭是道的。
「大小姐,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啊!」看來有人需要清理門戶了。
「我叫你別插嘴!」關少妍氣得握緊拳頭大吼,很想拿桌上的碗盤砸他。
這時,關少衡已講完電話,一推開門,剛好听到少妍在鼓吹遲敏回到項君頡身邊。
這個小妮子,枉費他從小到大把她捧在手掌心疼。
遲敏毫無芥蒂地對關少妍笑了笑,「我知道我長得不漂亮。不過,我和少衡認識那麼久,或許他喜歡我別的地方。」
必少衡笑著點頭。阿敏對他比他對自己還要有信心,他絕對不會辜負她的。
童兆頤一听,也是一個勁地猛點頭。他正想呼應遲敏的話,列舉出她一長串的優點時,關少衡就走了進來,板著臉敲了妹妹額頭一記,「我是叫你來敬酒賠罪,不是要你來挑撥離間的。」
「我哪有?」她委屈地扁了扁嘴,「我是好心想幫阿敏厘清她的心意嘛!」
「沒什麼好厘清的,」他親熱地褸著遲敏,為她的不輕信讒言感到驕傲,「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叫嫂嫂了。」
「你過河拆橋喲!」關少妍死不肯認錯,「要不是我忍痛演了那場戲,你們怎麼可能湊在一起?算起來,那個媒人的紅包應該是給我的口也。」
「你少來!」關少衡看透了她邀功諉過的本領,「阿敏從前是我的特別助理,她那麼溫柔、可愛,不用你瞎攪和,我一樣會對她日久生情。」
必少妍愣住了。二哥真的變了,他幾時懂得從好的一面去看事情了?看著他眉梢眼角的笑意,十足是個幸福的男人。
「好啦,」她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嫂嫂,我敬你一杯。請原諒我年幼無知,把你推入火坑,認識一個比惡魔還可怕的男人,而且一輩子都月兌不了身。」她說完,還轉頭對關少衡皺了皺鼻子,一臉的不服氣。
「阿敏,你千萬不能輕易原諒她。」關少衡看著妹妹那麼皮,忍不住掐了她一把。
遲敏忍住笑,配合地點了點頭,「你幫我一個忙,就算是將功贖罪。」
「什麼忙?」她吃力地眨動著無辜的美眸,哀悼一段注定要失去的友誼。
遲敏從皮包里拿出一份企劃書。「這是瑞開下一季要主打的信用卡廣告,傅衍平已經答應為這支廣告掌鏡,君頡也同意跨刀演出,我們還缺一個女主角,你有沒有興趣?」
「你是說我和君頡搭檔拍信用卡廣告,然後Michael要負責編導?」
「嗯。我們拍攝這支廣告的預算是一百萬美金。君頡已確定不支酬勞,扣除拍攝的費用後,剩余的可能由你和傅導演平分。我曉得這樣的價碼對你來說或許太低……」
「我要拍、我要拍,趕快和我簽約吧!」關少妍心急地握住遲敏的手臂。能和兩個才氣縱橫的美男子合作,她倒貼也甘願。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能把握機會重建和君頡始于同病相憐的可貴友情啊。
必少衡暗自覺得好笑,不管腳本怎麼寫,安頌的大小姐幫瑞開拍廣告,肯定是個最大的賣點。老爸要是知道他女兒為了區區幾十萬美金就為死對頭效力,不氣炸心肺才怪!
飯局結束後,自然是童兆頤送關少妍,關少衡送遲敏。
遲敏住的那棟大廈安全管制很嚴格,關少衡不知是謹慎還是不舍,每回約會完都會陪她搭電梯上樓,目送她進屋才離去。
「少衡。」他們道過再見後,遲敏忽然回頭叫住了他。
「怎麼啦?」他怔了一會兒,停下欲轉身的步伐。
「我……我有點無聊。」她飛快地瞥了他一眼,面紅耳赤地轉開頭。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在求歡,總之是尷尬。
「你不覺得和一個禁欲兩年的男人過夜是件很可怕的事?」他順勢椅上門緣,將她嬌羞的神態盡收眼底。
「這麼晚了,你開車回家要小心。」遲敏低頭輕笑著推他,想把門關上。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他用身體擠她進門,抱著她貼靠到門上。
「你愈來愈會說話。」遲敏靜靜地偎在他懷里,體溫卻不可避免地急遽上升。
「是嗎?」他專注地吻上她的唇瓣,獨有的清新蠱惑著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好久了……」他吻著她的唇,傾吐著愛語,「我想這樣吻你已經好久、好久了。」
他的唇舌一次又一次地膠著上她的。
他抱起她走進臥室,互摟著跌坐到柔軟的床上。
「少衡,你……兩年不做那種事,不會很難受嗎?」她好奇地問。
「有一點。」他無所謂地說。
「那你怎麼辦?」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盡避房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偏要傾身在她耳邊低語,呵出的熱氣在她白皙的頸眉處蔓延成一片紅潮。
「當我沒問。」遲敏呼吸困難地咽了口氣。
「阿敏,」他收拾起玩世不恭的樣子,慎重地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別只為了滿足我的而跟我上床。我想改邪歸正、好好尊重你,包括這一方面,你懂嗎?」
戀愛不見得要談得那麼心酸,遲敏得不得到他都無所謂,他對她也漸漸多了份寬容與體諒。他們之間的刻骨銘心已經太多,這一刻兩人期盼的不過是能平平淡淡地朝夕相處,如同他騙她同居時所說過的︰下班後一起吃頓飯,然後煮杯咖啡、聊聊天。這樣就夠了!
「嗯,」她感動萬分地吸了吸鼻子,「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想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