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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欺負你 第10頁

作者︰程淺

正反兩面的聲浪同時響起,關少衡霸氣地瞪了遲敏一眼,她立時嚇得噤聲不語。

「我只听到‘可以’。」童兆頤吊兒郎當地繼續吃飯,天曉得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遲敏善良得讓人心疼,關少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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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來和關少衡同居有一個多月了,遲敏還是有一種做壞事的罪惡感。好在,項君頡自從上次邀她共進晚餐後,就沒再和她聯絡。听說他從歐洲一位落拓的小提琴家那兒買了一把名琴,每天下班後都窩在房里練習,冷落了一票女友。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重要的事吧!對項君頡而言,音樂就等于他的生命。記得他們一起在美國念書時,有一次他在一家樂器行試彈了一架鋼琴,清亮的音色讓他「驚為天人」,明明沒錢也立刻向老板訂了下來,千叮萬囑地要老板絕對不能賣給別人。

雖然他貴為瑞開的少東,名下財產不少,但在他改讀音樂系後,幾乎全部遭到項澤明凍結。為了買琴,他開始籠絡遲敏,不斷慫恿她把兩個人的積蓄拿去炒作股票。

「喂,你會害我被項先生罵的。」任他好說歹說,遲敏就是不敢答應。她知道項澤明最恨項君頡一頭栽在音樂里。

「別擔心啦,他才舍不得凶你呢。」項君頡說這些話時心里很有把握。遲敏是老爸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女,他對她一直有份很深的歉疚。也因此,他和遲敏雖然生疏,但他私底下曾不只一次地警告項君頡︰要是遲敏出了什麼差錯,你就提頭來見!

「如果我把錢輸光了呢?」

項君頡瞪了她一眼,「你別烏鴉嘴!」

拗不過項君頡的苦苦哀求,她只有勉為其難地答應。短短一個月,她就狠狠賺了一筆,讓他得償夙願。

後來,項澤明發現了項君頡的「造反」,連帶也把遲敏訓了一頓。他才說了她幾句,瞧見她無助地垂下頭,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項君頡才僥幸逃過一劫。

「在想什麼?」關少衡洗完澡出來,扔了條毛巾到遲敏身上,隨性地往床沿一坐。

「沒什麼。」遲敏拋開腦中的思緒,跪在床上幫他擦濕發。「少衡,你都不穿衣服,不冷嗎?」

必少衡在家時,通常都只穿件短褲,從不穿拖鞋。天氣漸漸涼了,他還是這麼穿,大概是他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吧!不可否認的,他的線條的確堪稱完美,古銅色的肌膚永遠泛著一層光澤。

他低聲笑了起來。「穿了不是一樣要月兌嗎?」

遲敏尷尬得不知如何接話。關少衡似乎為了印證自己的話,迅速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一轉身就月兌下她的睡衣。

出乎意料地,他不覺得和遲敏親熱的感覺比和他那些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友差。遲敏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飄忽氣質,蠱惑他一次又一次地與她歡愛。她雖然不太懂得迎合,但至少很專心,不會在他欲火高張時問些愛不愛之類的問題,做完後也很安靜,乖乖地翻過身去睡,完全不需人哄。

如果她長得漂亮些、身材再好些,絕對是塊當情婦的上佳料子。

必少衡睡不著,索性拉起同樣汗水淋灕的遲敏,讓她靠坐在懷里。

「阿敏,你有什麼夢想嗎?」他只是隨口問問,可沒閑情逸致當她的阿拉丁神燈。

「我?小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學鋼琴……」遲敏將十指攤在膝上,輕柔的嗓音透著無限的遺憾。

必少衡抓起她的手指搓揉著,這才發現她有雙縴細修長的手。

「那為什麼不學?」突然,他想到項君頡很會彈鋼琴,不自覺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听說他已經很久沒和他的紅粉知己們約會了,該不會是為了遲敏吧?

「我媽不讓我學。」

「家里窮?」遲敏一向很樸素,可是她怎麼看都不像出身貧寒。再說,她在父母雙亡後,到美國念的都是學費驚人的貴族名校,不太可能學不起鋼琴。不過,他和她聊天一向懶得花心思,隨便搭幾句話也就算了。

「也不是啦,其實我媽就是鋼琴老師。」

「她希望你專心念書?」

要跟他說嗎?遲敏猶豫了一會兒,決定輕描淡寫地說個大概。

「她因為彈得一手好琴才吸引了我爸……」遲敏想到媽媽坎坷的一生,不禁難過起來。

「結果婚姻不幸福?」

遲敏搖了搖頭。「都是我害的。我媽一生下我,我名義上的爸爸馬上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女兒。他以為我媽想騙他的錢,立刻就提出離婚,這也正好稱了我媽的意。當初我媽之所以懷著我嫁人,無非是想給我一個正正當當的身分,而那個男人在香港挺有名望的,離婚後也不敢不認我,所以我就跟著他姓遲。我媽一直忘不了我爸,有時候很疼我,有時候又會罵我比較像爸爸。我常在想,如果沒有我的話,或許我媽能有機會認識別的男人,會過得很幸福……」

「她怎麼不叫你爸爸負責?」遲敏的故事倒還挺有趣的,就不知可信度有幾分。

「我爸有家室了。」

「那又怎樣?叫他離婚啊。」難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樣的母親才會教出遲敏這樣的女兒。

遲敏轉頭對他投以感激的微笑。少衡的偏袒讓她覺得好窩心,她原本還怕他會非議媽媽的作為呢!

「我……我爸爸的太太是我媽的親姊姊。」這樣的故事听起來荒謬,她說著卻感到很心痛。阿姨早就發覺媽媽和爸爸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姊妹間只維系著表面上的和平。

媽媽了心中對姊姊的一份愧疚,遠嫁香港後,一輩子沒回過台灣,兩姊妹更是到生死兩隔時都沒聯絡過。

老天,連姊姊的老公也搶,怪不得遲敏會以搶別人的男友為樂!

「那現在呢?有其它的夢想嗎?」

遲敏但笑不語。做人不能太貪心,現在的她幸福得像在夢境中。

「喂,你不會是想嫁給我吧?」關少衡將臉湊近她,驚呼地問著。

遲敏被說中了心思,著急地開口辯解,「每個人都可以有夢想的,不是嗎?我們現在這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不用為了成全我的夢想而娶我。」

廢話!誰會想娶你?關少衡看著她一臉認真,壓抑不住閉騙她的壞心眼。「男人都不喜歡太早結婚。等我三十歲,一定娶你。」

「你今年幾歲?」她稚氣地問。

「二十七。」哼,他關少衡即使到了四十歲也不會想結婚。游戲人間不是樂得輕松自在?

「那還要好久。」她一算,直覺地月兌口而出。

「你還不滿意啊,小姐?」關少衡夸張地嚷嚷,玩笑地掐住她的脖子搖晃。

遲敏嬌聲笑了起來。「才沒有呢!我……我只是很期待。」她愈說愈小聲,覺得自己真是愈來愈不要臉了。

「那我們算是約定好了,到時候你可不準變心。」

「我不會的。」她很鄭重地允諾,十分確定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是他。

我也不會,因味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將來也不可能愛上你。關少衡訕笑著在心里回答,扳過遲敏的肩膀,索討著她該為他那一長串甜言蜜語付出的代價。

第四章

必少妍在美國念表演學校,簡直到了樂不思蜀的地步。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終于在異鄉體驗到了「奮斗」的滋味。每天早上準六點起床,跑步、念英文,下課後時常念書念到三更半夜,還不時對著鏡子訓練自己的肢體語言,搞到筋疲力竭。

以前在台灣整日無所事事,她又不愛和那些家世相當的名媛淑女打交道,日子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現在衣服要自己洗,屋子要自己整理,天天都賺時間不夠用。當她累到幾近崩潰時,總會小心翼翼地卸下左手的手表,呆望著那一道結痂的疤痕。不曉得當初怎麼會有勇氣劃下那一刀,血淋淋的那一幕不時提醒著她︰無論如何,絕不能空手而回。有朝一日,她非要驕傲地在項君頡面前展示自己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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