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容易!我答應妳。」看她如此在乎這個工作的模樣,她一定很喜歡這份工作吧?而他自然不會多事去破壞她的工作。
只是令他想不透的是,既然她是丁氏企業的千金,那天怎麼沒有拿出權勢,和曼君搶衣服,反而還任由曼君對她要大小姐脾氣?同樣是千金小姐,兩人的氣質怎麼差這麼多?
他對她的好感真是愈來愈強烈了。
「你真的不能說喔!」她還是不放心,因為她剛剛察覺到這個人很內斂,有種深不可測的味道。
明明就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了,竟然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跟她聊天,像在套她的話一般。
「妳放心,我答應妳的事自然會做到,更何況說出去對我又沒有好處!」他,仍是一臉好心情。
「說的也是。」丁彌晨想了想他的話,這件事與他無關,他何必碎嘴?「不過,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丁氏企業這麼大,妳以為多個別名就可以騙過我這個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
「至少就騙過我公司同事了呀!」難怪剛才他會跟她確認她的名字是丁小晨還是丁彌晨了。
「我沒有這麼好騙!」他自信地說道。「所以要跟我拉保險,妳得使出渾身解數,否則我是不會買的。」他下戰書。
「是嗎?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公司的頂級保險專員,還沒有我想賣卻賣不出去的保險。」
「好,有自信!那麼,我們就來吧!」他就是欣賞這種知性、有智能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說服他。
一道疾快的閃電突地劃破夜空,將墨黑色的天空硬是截成兩半,雷聲在不久之後傳來。
這明顯的征兆,只怕是要告知大地萬物,要下雨了。
丁彌晨被這突來的雷聲駭住,慌忙地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怎麼會跟他聊得這麼晚?
「可能快要下雨了,我們結帳吧!我送妳回去。」許英樺也訝異于時光的流逝。
「不用了,我的車還在公司,要是你送我回去,明天我怎麼來上班?」她搖頭,本來在健身中心拉生意的她,當時是打算要直接回家的,誰知後來又跟他出來吃飯,還談得這麼久。
這還是她第一次沒有注意到時間。
「明天我再去接妳就行了。」
「可是……」不曾有被客戶接送回家的例子,她當然遲疑。
「我們公司在同一棟樓,妳不會拿不順路的借口來拒絕我吧?!」許英樺不像她考慮得這麼多,直接說道。「再說現在都這麼晚了,我也不放心妳一個人開車回家。」他的關心就這麼輕易的月兌口而出。
一句不放心,泄漏了太多心底的想法,他輕咳了聲,佯裝無事。
「那……好吧!」她看著他平靜的神情,剛才的話應該只是朋友間的關心吧?她不希望自己想太多,以免做了錯誤的解讀,畢竟他們今天才算是真正認識而已。
「我們走吧!」許英樺順手拿起帳單,她卻急急按住他的手,瞬間有股溫熱和刺麻同時通向她的全身。
她羞紅了臉,飛快的縮手,但那敏銳的感官記憶卻已經記住了他肌膚所擁有的溫度與手掌的輪廓。
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我來買單。」她一臉尷尬,滿腦子想著自己的失常反應。
「我先去開車過來。」他點頭,沒有矯情的跟她搶付帳。
吁──怎麼會這樣?
丁彌晨望著他的背影,呆愣的反問自己,再傻氣的看向自己的手。
是她太久沒跟人踫觸了,所以才會忘了那種貼近的感覺嗎?對!一定是這樣!
還有那刺刺麻麻的滋味,八成是冷氣吹太久的緣故,所以她冰冷的手掌觸踫到溫暖的他,才會產生那種感覺,與觸電沒有關系……
「我就住在前面那棟公寓。」丁彌晨指著車窗外那棟瓦紅色的大樓,有意在路口下車。
「我明天七點來接妳。」許英樺點頭表示知道了,開進她所指的路口。
「嗯,那我會把保單準備好,明天一起拿給你看。」
「妳要放棄睡眠時間做給我?我不知道蘇一世這麼荼毒員工。」他刻板的側顏讓丁彌晨感受到他的不贊同。
「我只是想說順便嘛!」她不自覺的放軟聲調,像一位正在撒嬌的女孩,連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比平時嫵媚許多。
「我沒有那麼急著要,妳弄好之後再給我看就行了,不必急著明天拿給我。」雖然贊許她的做事效率,但他可不想讓她弄壞身子。「再說,我如果覺得不錯,公司的團保也準備交給妳,妳還有得忙的哩!」
「真的嗎?團保?!」她驚呼,腦子很快的將業績換算了下。
「沒錯,所以妳得按步驟來,別想超進度。」他可嚴厲哩!
「喔。」
忽然想到他關心的態度,恰似情人間的殷殷關注,一股臊熱感不由自主地浮上臉頰,幸好夜已深,車廂也夠暗,不然就太尷尬了。
「那我、我先回去了。」她胡亂地說道。
「我車上有傘,妳拿去用吧!」他的身子往後傾,一只手在後座腳踏處撈到一把傘,拿到前頭來遞給她。
「謝謝。」傘上的把柄微溫,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體溫,但手里拿著屬于他的東西,卻足夠亂了她的心緒。
「我看妳進去再走。」
「那……明天見!」她匆匆地開了車門,再打開傘。
「明天見!」
大雨分開了他們,她在雨下汲取著他的溫暖,他在車內感受著別離的冷冽。
那是一股陌生又莫名,突然涌生的情感,襲上身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的渾身微顫,然後很快的接收這道訊息,最後調和過來,彼此適應著……
她轉身,急急闖進大雨之間,在快到大樓入口時,腳步一躓,身子不受控制地轉了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還在?
黑色氣派的VOLVO還停在原處,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強烈的氣勢,還充斥在她的四周。
他是個細心的人,他懂得要看顧著女伴平安歸家,她想,光是這點就跟她以前所認識的男生不一樣。
起初,她怎麼會認為這個男人很糟糕呢?
突然間,車道邊傳來小而細碎的喇叭聲,驚回了她的思緒。斂了下心神,她朝他揮揮手,才轉身走進大門。
當然,等她登上電梯,回到十樓住所的窗台邊時,他的車影已經消失在零星的車陣當中了。
無言的,將她飄移不定的思緒一塊兒帶走。
許英樺在回到住所之後,大廳的日光燈是開著的,顯然林曼君還沒睡。
他不禁蹙起眉,這表示他和她之間還有一場爭論戰要打。
才這樣想,林曼君的身影便由樓梯那兒奔下。「樺,你去哪里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林曼君責難的口氣儼然將自己當成是許太太了。
「我有應酬。不是告訴過妳,我有鑰匙,不用替我等門嗎?」
「你沒回來人家睡不著嘛!雨又下得這麼大,人家會怕。」
她會怕才怪!加拿大又不是不曾下過雨,那里她就可以睡覺,在這里就不行?
她的撒嬌之詞听在許英樺耳里,只是令他更加的厭煩!
因為懶得與她爭論,所以他並沒有戳破她的謊話。「我現在回來了,妳可以去睡了。」他一身疲累,只想早早洗澡上床。
「不要,人家要跟你聊天。」林曼君伸手要替他月兌掉西裝,他高大的身軀一退,自己褪下了西裝,順手擱放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