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靖雯,今晚我要加班,幫我去接小宏。」莫雨薇一思及她那個寶貝兒子,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淡淡的微笑。
「有沒有搞錯?又要加班!你那個老板存心要把你累垮才甘心是不是?」于靖雯欲罷不能地埋怨道,「今天才十二號,你就已經加了十次班,照這樣下去你不掛急診才怪!」並不是她想找藉口推托,相反的,她非常樂意接小宏下課,只不過她怕雨薇的身體會負荷不了連續幾日的加班,加上雨薇這一加班又要搞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她難免會擔心。
「沒辦法,誰教他是我老板呢!」莫雨薇無奈道,「最近公司新接了一批訂單,關系到公司將來的生存,身為副理的我理當為公司盡一分心力啊!」
「那也不該全靠你一人,你公司里的男人全死光了嗎?靠一個女流之輩獨撐大局,把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們過意得去嗎?」
「話不能這麼說,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留下來加班的。」瞄了牆上的鐘一眼,五點二十分,莫雨薇驚覺不能再聊下去了,因為小宏已經快下課了。「就這樣,小宏再麻煩你接一次了,有話等我回去再說。」斷開電話,她將個人私事拋到腦後,重新整理手上重要的文件。
當她瀏覽一遍後,緊繃的情結在眉宇間散之不去。
「玉豐集團」是六年前在商場上突然竄起的黑馬,創始人以他獨樹一幟的風格,讓玉豐集團底下所有的關系企業,舉凡服飾、計算機、電子業等等,都在商場上獨佔鱉頭。
其中以電子業更具代表性,只要提及「玉豐」所創造出來的電子產品,質量優良,功能性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難怪有玉豐牌的電子產品會在為台灣外銷國外的熱門商品,說明白點,連政府也得靠它吃飯。
但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讓人嘖嘖稱奇的是,流傳于商場上的話題是——據說玉豐集團的創始人是八年前讓紐約黑道聞之喪膽的「虎嘯」。但對于這項謠言,並沒有記者敢去證實,因為光是想要進玉豐集團內部,就要耗費不少體力和精神,它的嚴密比起美國白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于虎嘯,從玉豐集團創始以來就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連他公司的高級主管也未曾見過他一面。因為開會、發布命令全靠他的助理——劉立洋來衽,劉立洋可說是唯一見過他的人,但如果從劉立洋口中一探究竟,那更是難上加難,劉立洋的口風之緊足以讓人氣得噴火,可想而之虎嘯的神秘,自然是商場上流言不斷的話題。
這也是讓莫雨薇百思不解的地方,為何一個如此有名的大集團,會挑選上他們這個無名的小鮑司合作生意呢?但不管如何,這筆聲生意確實為即將倒閉的公司帶來一線生機,她必須更加努力才是,因為她是這筆生意中的靈魂人物,公司的存亡全部操在她身上。
如此大手筆的生意,已沒有多少時間讓她想東想西了,她應該更謹慎才是。重新拉回思緒,莫雨薇埋首苦干于文件中,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忙碌找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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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于靖雯盯著眼前電視上正在上演的西洋片,懶得抬頭看一眼莫雨薇,眼里盡是不諒解的意味。從晚上六點等她等到半夜十二點,再好的耐性也會被磨光。
「都幾點了,你還沒睡?」莫雨薇故意忽略于靖雯不諒解的眼神,由于幾乎每天都會上映這樣的牢騷。
還不是同樣的幾句話,一個女人加班到三更半夜成何體統?更何況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要是有了事情,小宏該怎麼辦……每天被她耳提面命,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這會兒看她用遙控器把電視機關掉,莫雨薇知道好友又要開始「念經」了,此時不趕緊溜人待何時?
「我上樓去看小宏,你知道的,他很喜歡踢棉被。」不讓于靖雯有說話的機會,她拔腿就溜上樓去。
「你給我站住!我剛才已經去看過小宏,現在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于靖雯不容莫雨薇置喙地一把拉過她的手,粗魯的拖她到沙發坐下。
「我已經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一個女人加班到三更半夜成何體統?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想死也不是這樣死法的!」于靖雯鼓著一張氣呼呼的臉罵道。這個女人就是有氣死人的本事,自己敢肯定她到現在一定還沒吃晚餐,到底懂不懂得珍惜身體?自己是關心她才會這麼生氣,她非要每天搞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才甘心嗎?
「別氣了嘛,我保證下次一定會改進的。」莫雨薇笑眯眯的撒嬌,但眼皮四周圍加深的黑眼圈卻顯露出她的疲倦,她不文雅的打了一個哈欠。
「沒有下次了,我告訴你,從明天起我再也不管你了,要接小宏你自己去。」這招夠狠了吧!為了雨薇的身體著想,自己只好狠下心。
「哇,做得這麼絕,你忍心拒絕接送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嗎?」莫雨薇楚楚可憐地說。
其實她大可告訴靖雯從明天起她可以不用加班了,因為所有的信息她全已整理完畢。但她卻不想這麼做,由于連續幾天的加班,搞得她回到家全身筋疲力竭,一看到床便呼呼大睡,和靖雯總是擦身過而,連聊個天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想把現在的時間留給靖雯,彌補靖雯這幾天不辭辛勞幫自己接小宏下課。
「別忘了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是你的,不是我的。」瞧,真愛睜眼說瞎話,好像接小宏是她的責任似的。于靖雯氣鼓鼓的想。
「好了,瞧你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似的,要是我不答應,恐怕明天上社會新聞的人就是我。」而且絕對是頭版的社會新聞,唉!自己上輩子一定沒燒好香,才會交到靖雯這種「恰北北」的女人。
「吃了沒?還沒有對不對?早料到你這個迷糊蛋,是標準的有了工作忘了吃飯。」于靖雯起身起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些吃剩的飯菜,打開與其爐熱鍋,「先去洗個澡,我幫你把飯菜熱一熱。」
「謝謝你,靖雯……」對靖雯,莫雨薇有種說不出的感激,別看她是一個嘴直心快的女人,其實她是外剛內柔,當年要不是她肯收留挺個大肚子,流浪在外的自己,或許自己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人生有此朋友,夫復何求?
「傻女人,謝什麼?只要你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讓我操心,我就阿彌陀佛了。」于靖雯豈會不曉得莫雨薇的感謝包含了什麼,還記得九年前的一個夜晚。當時她正要出去買消夜,打開門的後,腳底下的一個人體讓她嚇了一跳,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昏倒在她家門口,而且大腿血流量汩汩,當時她想了沒想便快步回到屋內拿起車鑰匙,吃力的把那名孕婦攙扶到車內,隨即發支車子疾駛到最近的一家。
在醫院走道上等了將近四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她猶記得當她听到嬰兒的第一聲哭聲,隨即護士抱著一個紅通通且小不隆呼的嬰兒走出來,告訴她「母子平安」時,她開心的笑了……
九年了,這段小插曲讓她和雨薇一見如故成了好朋友,但雨薇對自己的身世及小宏的父親卻絕口不提。而這幾年來追求雨薇的男人多的是,但從未有人能夠走進雨薇的心房,她知道雨薇一直忘不了小宏的父親,其實她也很納悶,究竟是怎樣的男人才能讓雨薇如此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