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哉!而那個濕布丁最近老是一臉憂郁,對她欲言又止的,他的態度更怪了。
而且,她發現近來這兩團食物似乎有點王不見王哩。
奇怪,濕布丁苞臭皮蛋到底怎麼了?
「布丁?」來到施家像是進到自己的家門,凌芝恩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直往施佳駿的房間沖。
「月餅?這麼晚了,妳還沒睡?」都晚上十一點了,施佳駿看著書桌上的鬧鐘。
「哪里睡得著啊!」大手一擺,凌芝恩直接往他的床躺下。
「怎麼了,又有事心煩了?」施佳駿原本在準備明天的小考,現在他合上課本和筆記,轉向她。
「廢話!」
「誰惹妳不高興了?」
「還會有誰?」凌芝恩瞪著他說。
施佳駿見了她意有所指的眼神,他楞楞地指著自己說︰
「我?」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當然,還有那個臭皮蛋也是。」
皮蛋……說到他,他近來追月餅的動作還真的是明顯到瞎子都感覺得出來。
「喂,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結了什麼深仇大恨不能解決,都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鬧什麼脾氣啊?」
「我們……他是這麼說的嗎?」皮蛋說他們有了深仇大恨?
「說什麼?問他什麼事,他就叫我來問你;我來問你,你又老是欲言又止的,厚!你們兩個就知道我凌芝恩什麼都有,就沒耐性,你們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好唄?」
「其實,我們也沒什麼事。」
「沒事才有鬼。」
「真的,我們真的沒吵架,我們只是把事情說開了而已。」
「什麼事說開?」奇怪,他們兩個的事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看月餅的表情像是真不知情,這麼說,皮蛋是只向她表明心意,而沒有提到他的部份了。
「月餅,妳先告訴我,妳覺得皮蛋人怎樣?」
「他怎樣你也清楚啊,你問我干嘛。」厚!還不講,還在拐彎抹角,這濕布丁是太久沒接她的佛山無影掌跟秋風掃落葉了。「快點,講重點。」厚!她凌芝恩從來就不懂「耐性」兩個字怎麼寫,他不知道嗎?
「沒事。重點是皮蛋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尤其是他一旦認定了的事就會全力以赴去做,我想,妳的選擇是對的。」
「我的選擇?」凌芝恩還是听不懂。
「月餅,听我說,不管怎樣,我會永遠站在妳身邊支持妳,祝福妳的。」
「干嘛講這種話,說得好像你要離開我一樣?」凌芝恩兩道眉擰得更凶了。
「我沒要離開妳,我只是要妳明白,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如果……妳願意的話。」
「我有什麼理由不願意?」
因為……因為……是啊,她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那天皮蛋也說了,不管結局怎樣,他們都是朋友的。他相信皮蛋的為人,他一旦真的跟月餅在一起了,他也不會為難月餅不跟他做朋友的。
「沒事,我想太多了。」
「施、佳、駿!」凌芝恩火了,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厲聲地一字一字叫著他的名字。「施、佳、駿!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今晚再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就別想我會離開你的房間。」
她火了!真的火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現在馬上就要知道!
「月餅,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反正我會祝福妳跟皮蛋的。」既然她已經選擇了皮蛋,那他就沒必要再講自己對她的情意了,反正……多說只是多尷尬罷了。
「為什麼要祝福我跟皮蛋?」凌芝恩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們……在一起很適合。」
「適合?適合你個……鬼!」慢、慢著,他的意思是……難道說他誤會她跟皮蛋了?「你說的適合是什麼?」
「自然是男女朋友的事。」施佳駿說得好無力。
「男女朋友?我跟皮蛋?施佳駿,你沒事發什麼癲啊,我跟皮蛋怎麼可能是男女朋友!」雖然這陣子他常找她去吃飯看電影什麼的,但,那又怎樣?他們本來就常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啊。
「月餅,沒關系,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凌芝恩耙著頭發快要捉狂了。什麼時候跟他說話變成這麼一件困難的事,他們講的不都是地球人的語言嗎?
「我知道妳的心意,也知道皮蛋對妳的喜歡,所以我祝福你們,真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真的真的真心地祝福他們。
「什麼?你……你知道我的心意?」凌芝恩只來得及听到前面的,後頭的她還來不及消化。
「嗯。」
「那你……你……」咦,慢著慢著,他剛才後頭還說了一句什麼來著?皮蛋對她的喜歡?這是什麼?「等一下,你說皮蛋怎樣?」
「皮蛋喜歡妳已經很多年了,現在,他終于付諸行動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的個性真的很適合。」人家說歡喜冤家歡喜冤家的,成天打是情、罵是愛,講的不正是他們嗎?
「皮蛋喜歡我?男女愛情的那種喜歡?」怎麼可能!
施佳駿看著凌芝恩一臉的驚嚇與茫然,他不懂。難道皮蛋還沒向她表白?可是他們最近確實常常一起出去啊。
凌芝恩看著施佳駿那認真的臉龐不似玩笑、不似說謊,突然,她把近來古硯阜常對她說的那些曖昧言語串在一起,她才赫然發現原來皮蛋說那些話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他在追她?!
這……可是……噯,不對不對,慢著慢著,就算皮蛋真的是喜歡她好了,可是布丁罷才說他知道她的心意,然後他祝福她眼皮蛋,這什麼意思?
「你說你知道我的心意,是指什麼?」
「我知道妳吃醋的事,也知道為什麼之前妳一直對皮蛋很生氣。」
「你都知道了?!」
「嗯。」
什麼,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喜歡他了,可是他卻要祝福她跟皮蛋?難道說,他對自己真的沒半點的喜歡……連一點點的喜歡可能也沒有?
「月餅?」施佳駿見凌芝恩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輕輕地搖了搖她,不明白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月餅,妳還好吧……」
「施佳駿,你太過份了!你當我是垃圾是不是?你怕我會不識相地纏著你不放是不是?你你你……你……施佳駿,我恨死你了!」凌芝恩氣極地、用力地、狠狠地搥了他一拳後,她就氣得跑出他的房間。
「小恩啊,妳要回去啦,要不要……咦?小恩?小恩?」施太太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只見凌芝恩就像風一樣地跑掉了。
「阿駿哪,小恩怎麼了?她怎麼突然跑掉了?你們吵架了?」從方才她就听到他們在房間里不知講些什麼,音量可大哩。
「我也不知道。」她說她恨他?她恨他?她竟然用了恨這個字眼,他做錯了什麼了?他不知道啊,他真的不知道。
「哎呀,一定又是你惹小恩生氣了,記住,明天找她好好談談,小恩那個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講幾句好話就沒事了,懂嗎?男生得多體貼女生,別跟女孩子計較什麼。」
「……」
「好了,夜深了,明天還有考試,早點睡吧。」施太太沒留意到兒子的不對勁,徑自留下話,就轉身走開了。
夜,是深了,只是心卻不能平靜。
施佳駿忡忡然地一直站在原地,腦袋里響起的全是凌芝恩離開前的那句話--
施佳駿,我恨死你了!
她恨他?她居然恨他?為什麼?為什麼啊?
杵在房間里像是風化了許久許久後,施佳駿才想到什麼的,移動了自己沉重的步伐。
他走到窗前看著她的房間,她的房間里的燈是亮著的,可是,窗簾卻是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