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實話嘛,你的身材已經成熟了,你真的已經可以那個那個了!」
「神經哪妳,怎麼又發起癲了?快換衣服睡覺啦。」施佳駿搞不懂她今天說話怎麼都怪怪的。夜已深,再沒幾個小時就要上課了,他不想讓她黑著眼圈去學校,所以不打算再跟她抬杠,他伸手撥了撥她那一頭亂發要她停止胡言亂語,然後他自己轉過身開始換起睡衣來。
小時候,他常在她面前全果換衣,但到了國中後,意識到男女的身體變化,所以他保留了下半部,只在她面前換上衣。所以,她看見他精果的上半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會感到臉紅心跳的不正常,凌芝恩卻是頭一回。
哇哇哇……他……他……他……沒想到斯文不愛運動的他竟然身上也有肌肉啊,他的身材跟好動的皮蛋相比可真是不相上下啊。
簌!簌!簌!哇,口水流下來了……奇怪,自己什麼時候會對半身果男有興趣的?
「噯,妳怎麼還不去換衣服睡覺?」施佳駿換好上衣,一回身就見她僵在那動也不動的。
「喔,去……去……哪換?」
「廁所啊,我家廁所妳不會不認識路吧?」這里她熟得像自家啊。
「喔,對對,廁所,好,我去廁所,我去……」凌芝恩抱著他給的T恤跟短褲,傻楞楞地準備往廁所方向走去。
「月餅,妳還好吧?妳臉怎麼這麼紅?」施佳駿見她實在怪異,他拉住了她,伸手撫按她的額。「沒發燒啊,可妳的臉怎麼這麼紅?哪里不舒服嗎?會不會著涼了?」
「沒有,我只是散熱功能又失效了。」
「散熱功能?」施佳駿不懂。
「呃,我是說……我……」哎呀,搞什麼,她說什麼散熱功能!哎呀呀……她今天怎麼突然變成一個她以前最厭惡的花痴啊?
不行,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沒事沒事,你快睡,我換衣服去了。」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凌芝恩轉身就跑向廁所。
然後換好衣服回來後,她直接跳上施佳駿的床,再不敢看睡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一眼。
跋快睡覺……趕快睡覺……趕快睡覺……等她睡飽了,希望她的花痴細胞就會自動消失不見,希望她就可以變成原來的那個凌芝恩。凌芝恩緊閉著眼在心里喃喃地祈禱著。
只是,不知怎地,她愈是這麼祈禱,她就愈睡不著。
結果,躺在施佳駿的床上,嗅著那略帶洗衣粉的干淨清香,凌芝恩的腦袋像是失控的放映機器,一遍又一遍地將他們從小到大的曾經一次又一次地放映著。
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天,那個充滿柚香和烤肉香的中秋節開始……一幕幕往後延展。
而睡不著的凌芝恩不知道其實躺在地上打地鋪的施佳駿也沒睡著。
他一直盯著床上的她看著想著,如果他以後的每一天都可以這樣地看著她入睡那該有多好?
寧靜的夜,不眠的又豈止他們兩人?
幾條街外的那一端,也有一個人為了他們兩個,正熬著分分秒秒等待天明。
凌芝恩跟施佳駿到了天明鳥叫了,才沉沉地睡去。
但,突然失去凌芝恩跟施佳駿消息一整晚的古硯阜在熬了一個無眠的夜後,一大早,他就跑到凌芝恩家要找人。
結果,不只他沒找到人,連凌芝恩的爸爸跟姊姊也在早上才發現家里野小孩竟然一夜未歸。
三個人又氣又急地打電話到施家,問施佳駿回來沒,結果這才發現原來有人自己的床不睡,竟跑去睡別人的床了。
「噓!他們還在睡,再讓他們睡一下好了。」施太太一早看到自己兒子的床睡了凌芝恩,心里可樂的。
「這個凌芝恩真的是愈來愈不象話了,自己的床不睡,竟然跑來擠阿駿的床,讓阿駿睡地上。」凌天賜看女兒毫無形象地用大字型的姿勢睡在施佳駿的床上,他只覺得替她感到丟臉,因為丟臉丟到別人家來了。
「我想她一定又是忘了帶鑰匙。」凌芝然打趣地看了房間里兩只睡得像條豬的人和門口的一堆「觀光客」後,她忍著笑意說著。
「又忘了?奇怪,她怎麼就老不長記性,我是少給她生幾條神經是不是?」凌天賜氣得渾身都在冒煙。
「也許哦,所以她的沒記性也許就是你的錯。」凌芝然毫不客氣地給老爸吐槽。
「妳……」
「哎呀,沒關系嘛,我當小恩像自己小孩一樣,她來睡我家,我很高興啊。來來來,別生氣別生氣,我們一起吃早餐去。」施太太推著氣呼呼的凌天賜離開房間。「皮蛋,來,你也一塊來吃早點吧。」
「喔。」古硯阜麻木地回應著,一對眼楮還是定定地離不開房里的兩個人。
雖然,他們倆沒睡在一起;雖然,他們的服裝沒有少到讓人想入非非,可是,月餅在布丁的房里過夜,這意義卻是他所害怕的。
他們倆昨晚是不是把什麼事給說清楚了?
「還看,兩條睡豬有什麼好看的?走啦。」凌芝然見古硯阜還杵在門口不肯走,她順勢推了他一把,然後把房門給帶上。所謂旁觀者清,她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家妹妹的愛意,只是……愛情啊,總是甜蜜又殘忍的,誰跟誰配,是天注定的吧,誰能左右呢?
只怕,連當事者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感情方向啊。
「干嘛突然去別的地方,也不說一聲?」等到兩條睡豬不甘心地被叫起床後,陪他們一起遲到,古硯阜在往學校的公車上終于問出了折磨他整晚的疑惑。
「我昨天忘了帶手機出門了啊,你不是知道嗎?啊……好困喔……」三人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長椅上,凌芝恩將頭靠在施佳駿的肩膀上頻頻打著呵欠,一臉困樣。
迸硯阜知道她忘了帶手機,他問的是施佳駿。
「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昨天打給我媽後手機就斷電了,不過我知道你找不到人會打去我家找人,所以我想我媽會跟你說我們會晚點回家才是。」其實,施佳駿昨天的手機是快沒電了,只是,電力仍足夠打給古硯阜知會一聲,只是他沒這麼做,因為他私心地想要擁有只有他跟月餅兩人的時間,所以他才會把手機關掉的。
「難得你這乖寶寶也會有夜歸遲到的一天。」古硯阜故作自然地調侃著,事實上,他的心里亂得很。
「人家不都說年少得輕狂嗎?偶爾月兌軌一次也不錯啊。」
迸硯阜聞言也沒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兩個想去哪,的確是沒必要向他報備的。他們三人是朋友,但不是連體嬰,這他清楚。
「對不起,害你跟我們一起遲到。」
「反正要罰一起罰了。」古硯阜無所謂地聳聳肩,沒有表情的臉孔一如他以往的冷酷。
只是,他的外表雖然看似平常一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雜沓。
黝黑的一對眼瞳看的雖然是窗外移動的景色,可是,他心里在意的卻是身旁的凌芝恩靠在施佳駿肩膀上的那顆頭。
他多麼希望他的肩膀也能有她的停歇啊。
他到底還要等多久?他到底該不該把隱藏的情意攤在陽光下了?
一直想念一個人是正常的嗎?既使那個人已經是個天天見面,甚至到應該是早該看膩的人?
「咦,奇跡,我們家的凌芝恩居然也會看偶像劇?妳以前不是最不屑這種電視劇的?」凌芝然晚上洗好澡出來,就看到妹妹居然很專心地在看現在最熱門的偶像愛情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