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何以要說違心論的話?
「天啊!」秦珍婷在外頭哇哇大叫。「姊,你成了新聞人物!」
新聞人物?她怔了幾秒,一定是她與王豪偉在一起的事被發現!宋雅綺緊張地坐起
來,報上是怎麼說他們的?她想走下床。
「別急,我拿給你看。」秦珍婷可以想見她的心情,拿著報紙走進屋。「你們照得
很不錯耶!」
還被拍了照片?她心急地接過報紙,若非是當事人,她一定會同意珍嬪的說法。一
幅王豪偉抱著她;她仰臉看他,而他微低著頭往祝她的模樣,仿佛他們正在傳遞情意的
照片,赫然在目。
嗅,真糟,她閉上眼楮,別人會怎麼想他們的?
「王豪偉的戀人出現了……」秦珍婷念著報紙上的標題。「姊,你們真的又來電
了?」
「不是報紙所登的那樣。」
她能對秦珍婷解釋,但其他的人呢?
「你們……呢……」秦珍婷看著報上的照片。「看起來挺不錯的。」
別人一定也與秦珍婷有相同的想法——包括秦盈姿在內。
「我的腳不能走,所以……」所以他抱著她?該怎麼解釋?
「因而姊夫便抱著你?」秦珍婷替她接下面的話。
「就是這麼回事。」
「你們總是有情,不是嗎?」秦珍婷看得倒挺透徹。「沒有感情的話,姊夫不會對
你這麼好。」
一聲又一聲的姊夫,似在提醒她的不是,宋雅綺有些難堪。
「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想法?但是——」秦珍婷不知該如何說地頓住。
「總之是不對的,是嗎?」她幽幽地說,她無法否定那一吻不具任何意義。
「不,我完全沒有指責的意味。」秦珍婷成熟地說,「只是你不覺得這樣很苦嗎?
除非有所改變,不然你都只能躲在陰暗里。」
「再也不會了。」她笑容極其勉強。「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怕流言?」秦珍婷追問。
「一部分吧?」
她不願評加說明。
有人敲門。
兩人對望了眼,心中同時想著同一個人。
「我去開門。」秦珍婷跳起來沖出去。
是他嗎?宋雅綺心中一緊,他沒生她的氣。
「你是誰?」秦珍婷問。
不是他,她的心往下沉,她惹惱了他,他是不會再來了。
「姊,這個人說要找你。」秦珍婷帶了個人走進來。
宋雅綺統疑惑地看著對方,她不認識他。
「你是——」
「我是王政育,王豪偉的堂弟。」長得很帥的年輕人。「我是來帶來小姐去換藥。」
他這仍是關懷?
「你堂哥不會自己來!」秦珍婷不客氣。「要你來多事!」
王政育微笑,很有風度。
「他有事走不開,又擔心宋小姐的腿傷,因而讓我有榮幸為宋小姐服務。」
「麻煩你不太好。」她打起精神。「不是什麼大傷,我能自己處理。」
「不要拒絕。」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真的不必麻煩……」
她尚想婉拒,秦珍婷搶著出聲。
「姊,不要推了,反正人都來了,就讓他有榮幸為你服務。」
「不能這麼說話。」她輕責。
「是實話嘛!」秦珍婷嘴往上翹。「是他自己說要你給他這個榮幸。」
「不錯,請你給我這個榮幸。」
王政有一直笑容可掬,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宋雅綺不好再拒絕。
她的腿傷已好了許多;但怕影響傷口的復合,仍使用拐杖。
「你和堂哥是不是有磨擦?」在換好藥回家的車上,王政育探問。「他看起來很不
愉快。」
她沒有回話,王豪偉一定還在為那席話生氣。
「堂哥和我的感情很好,我了解他很在乎你。」王政育說。
「你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是真的,你們的事我很清楚。」王政育嘆氣。「好好的一件美事,卻殺出個秦盈
姿。」
懊怪盈姿?亦或是他的感情禁不起誘惑?
車外一個小孩的手中線松了,手中的氣球飛向天空;小孩望著飛走的氣球嚎啕大哭。
宋雅綺凝望著車窗外的情景,感嘆地說︰「我不想談過去的事。」
「請讓我一吐為快。」王政育將車子停在安好的巷道。「有件事我很早便想找你談,
卻被堂哥阻止。他認為事既已成定局,多說又有何益,我認為這種想法太消極了,很多
事是可以改變的。」
他想說什麼?宋雅綺詫異地說︰「我不明白。」
「別說你不明白,只怕連堂哥自己也弄不清楚。」王政有從衣袋掏出根煙。「介意
嗎?」
她搖頭。
他點燃地吸了口。「堂哥自始至終都是愛你的。」
這話沒令她感到喜悅,愛她又怎會離開她?她雖沒說話,王政育已從她顯現于臉上
的神情瞧出。
「因為他娶了秦盈姿,所以作否決了他的感情?」他問。
這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事實,即使想自欺也不能;她心中五味雜陳,此際再舊事重提,
無異是在舊傷上又劃了道傷口。
「謝謝你載我這一趟……」
王政育截斷她的話。「你不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嗎?」
她酸澀地搖頭︰「不想。」
「兩個傻瓜!」他發急,一時月兌口而出。「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溝通的傻瓜!」
她的確是傻瓜,傻得仍埋首在過去的感情里走不出來,她手放在車把上。
「我能自己回去。」
眼見她將下車,王政育情急地喊︰「當初堂哥之所以娶秦盈姿並非自願的,他的感
情全在你身上,娶她是迫不得已。」
宋雅綺錯愕地回過臉。「有誰能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是秦盈姿耍了手段。」
盈姿耍手段?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王政育吸了口煙。「還記得那年你的生日嗎?堂哥送你項鏈為禮物。」
宋雅綺手不自主地模向在胸前一直有如烙鐵般灼傷著她——有個心型墜子的白金項
鏈。
「我要用這條項鏈,永遠地綁住你;從現在開始,你的笑容只屬于我一人!」他為
她戴上時,深情地說。
那晚,她一夜興奮得難以成眠,想像著自己披著白紗,依偎在他身邊的滿足樣,不
斷地對著未來編織美麗的憧憬……誰知第二天,她的世界卻完全不同了——從天堂里掉
落入黑暗的深淵中。沒有一句話,他躲避著她不願見她,她痛苦地想知道他改變態度的
原因,卻一直苦于見不著他的面;而再見他時已是他與盈姿的婚禮上——很可笑是不?
「我記得很清楚,在你生日後的隔天,堂哥來找我,他喝得酩酊大醉,口中不停地
喊著他的人生完了……」王政育聲音凝重,「他說他必須為一件他根本搞不清的事賠上
他的人生;那天他又是吐、又是叫的,整個人陷入歇斯底里狀態。」
「出了什麼事?」她的關心溢于言表。「你快說!」
「就在那天堂哥斷斷續續的話中,我湊出了個大概;事後我雖問過他,但他絕口不
提。」
他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就是沒說出發生什麼事,她大為心急地催。
「能不能將你所知道的,快些說出來?」
「看樣子我只好長話短說了。」王政育清了清喉嚨。「你生日那天,堂哥喝了不少
酒,喝得不醒人事對不對?」
宋雅綺點頭。
當時他沒什麼酒量,秦盈娶那天卻出奇地表現友好,有說有笑的一再勸酒,完全不
像平日的冰冷。她雖看著他不勝酒力地一杯杯喝下、感到心疼;但不願掃了大家的興,
所以並未制止,以致他醉倒。
「當時你為什麼沒送醉酒的堂哥回去?」王政育語中有著濃烈的指責。「讓秦盈姿
有機可乘。」
「我有,是盈姿和我一起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