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殺手哪來的?」任立允搔搔頭,盡量不去想為什麼美女在懷,他還睡得和死了沒兩樣的原因。他的頭痛死了,臉上還繼續流著血。
「說她們是殺手也太抬舉她們了,她們兩個根本不太會用槍。」戚謝她們不是職業殺手,要不然現在他們只能在天皇老子那邊討論自己的死因了。
任立允抬頭瞪了這個精明干練、文武雙全的軍師一眼,對他的回答頗為不滿。
「對不起,一個不小心,我誤殺了她們兩個。」喬俊凜坦承自己的過失,因為如此一來,幕後的主使者可就難抓了。
「你真是聰明絕頂。」任立允相當不滿。
「你到底念夠了沒,如果念夠了,趕快去掛急診,我可不想因為你臉上的傷,被表姨念到死。」喬俊凜是任母的表外甥。
「我真想把你給宰了。」任立允口不擇言,憤恨他听命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他母親。
「我以為你一向很冷靜。」喬俊凜提醒他生氣也要有個限度,什麼宰了這種話,他最討厭听到。
「是啊,我真是他媽的冷靜到忘了要穿條褲子。」任立允自嘲道,卻瞥見喬俊凜偷笑一聲,「你夠了沒?都是你闖的禍!」
「好啦,都是我不對,先去掛急診要緊。」喬俊凜催促道,並替他攔到一輛計程車。他得趁著警方還沒來到現場前,消滅所有與他們相關的證據,免得明天一早警方又黏著他們羅羅唆唆。
「把褲子月兌下來給我。」任立允命令道,無法忍受自己只穿了條內褲。
「別妄想,你只能得到我施舍的外套。」喬俊凜月兌下外套後,隨即趕他上計程車,「我回頭給你電話。」說完,他便獨自返回飯店。
今晚小命差點休矣,他得去找蕙姐算帳,這兩個奪命女子八成和蕙姐月兌不了干系,都怪他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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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立允連公寓的鑰匙都弄丟了,他憤恨地唾罵自己的胡涂。八年來有一半的生活是在腥風血雨中過的,可是他從來就沒讓自己喪失理智到忽略身邊潛伏的危機,更不曾給予任何敵人有解決他的機會,沒想到今天卻差一點死在自己的疏忽下,他的警覺性到底是怎麼被磨掉的?
他站在公寓門前按門鈴,臉上罩上一層寒霜。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寧天童一打開門,見他臉上裹著一層紗布,突然心一緊,睡意全消。
任立允一進門,便往沙發上一坐,眼楮一閉,什麼話也不說,寧天童馬上瞧出端倪。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被人月兌了衣服?」他一定是到風月場所去了,而且還倒大霉地踫上臨檢。
「只是遇上一點意外。」他不多言,免得她又大驚小敝,腦袋瓜里開始策劃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報仇事,這女人「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鬼點子,他最清楚不過了。
「你最好說清楚,你是不是去找女人,卻被女人給砍了?」
寧天童靠近他,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和他躲閃的眼神,不難猜出他先前去了哪里,頓時醋意涌上,她揪住他西裝的衣領搖晃著,「你別裝睡,給我說清楚!」
「別搖了,我只是在飯店遭到槍擊,恰巧身上沒有穿衣服而已。」
在飯店?沒穿衣服?「開槍打你的,是不是女人?」
任立允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比他所想的還要聰明。「可惜那女人死了,沒問出來歷。」
「死得好,免得你們兩個藕斷絲連!」
「你想到哪里去了?」任立允也快發火了,如果不是她三番兩次的拒絕,他會出去找刺激、找危險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如果安安分分不出去花,外面的女人有機會拿槍對著你嗎?」
「我承認我這回的確是太疏忽了,但是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我的頭痛死了,你一直在我耳邊吱吱喳喳,對我完全沒有助益。」
「你瞞著我出去找女人,還帶著一臉傷回來,你還奢望我能多安靜?」
「好了,我以後不會了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先讓我休息一下,等我腦子完全清醒以後再來質問我?」
「你要是不和我說清楚,我就……我就回日本!」
「我真搞不懂,我到底愛上你什麼?」任立允無奈的自問,想找出這個困擾他許久的答案。
寧天童聞言一愣,「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愛上我什麼?」
明知她是在借題發揮,可是任立允受不了了,他需要冷靜想想兩人是否真的可以共度未來?
「你一向以我的老婆自居,但是出門在外,你不是貴婦,在家里,你是不合格的家庭主婦,在床上,你不是蕩婦。你說,我有可能愛上你什麼?」他的腦子渾沌成一片,幾天來的煩躁,全化成一句句的抱怨月兌口而出。他只知道自己迷戀她的熱情,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她。
到底什麼是愛?這個問題好難解。
任立允撫著發痛的太陽穴,覺得愛情讓他心力交瘁,顯得好無力。
寧天童完全沒料到他會口出惡言,有什麼比遭到心愛的人如此嫌棄還糟糕、更教人沮喪的。
「我們完了!」她隨即轉身,拿出自她搬進公寓後所買的成雙成對的杯盤打碎,瓷器撞擊地面的聲響很清亮,讓人听來格外刺耳,卻也反應寧天童心碎的聲音。
「爸、阿姨,你們在做什麼?」任書境用拳頭揉揉雙眼,心里滿是疑惑。
「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任立允刻意壓低音量,祈求她的配合。
「小境,我們沒事,你進去睡覺。」寧天童出聲哄道,對自己制造出來的一地碎片視而不見。
「可是你們好大聲,我睡不著。」任書境的小臉上滿是抱怨,還噘著嘴看著滿地的垃圾,想也知道天童阿姨一定是在和爸爸吵架。
「我們結束了,不會再吵了。」說完,任立允示意兒子乖乖回房睡覺。
結束?
寧天童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只因听到他的一句「結束」而無限感傷。的確,愛情終有結束之時,她又何必太過勉強。于是她率先回房,只想躲過這一對父子投射在她身上焦灼的目光,她現在想要好好哭一場。
第十章
氣憤傷心的寧天童搬回寧家兩天了。
看來這回立允真是鐵了心,竟然連結束都舍得說出口。是啊,他有什麼好舍不得的,若是兩人真的分手,會難過的人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難道這麼久的相處只證明了一件事——相愛容易,相處難嗎?
他們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為什麼兩人的感情會亮起紅燈?
唉,她實在不應該沖動奔回家的,她應該問清楚事情原委,不是嗎?她怎麼還是這麼小孩子氣?
回想當日,她的確是過于無理取鬧,兩人吵嘴已經夠嚴重的了,可是她非但沒有好好檢討自己,還摔爛一堆她精心收集的東西。
好煩喔!真是後侮死了,自己怎麼會這麼幼稚呢?她真該在那一天早上要離開時,發現她制造的一堆垃圾已被收拾干淨後就消氣的,不然也該等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再決定離開或留下。
人都是有情緒的,他們不該光看事情表面的是非,就認為誰是有心傷害誰,或是誰已經不愛誰了,愛與不愛總該有理由的,有時真相是躲在情緒背後的。
但她就是氣不過他帶著嫌棄意味的話,才會不顧一切的跑回家,而他竟然也就這樣放著她不管,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她好煩喔,成天坐不住,要是立允這回真的鐵了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