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正有麻煩,而你卻袖手旁觀,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祖兒為了不讓慕塘再陷入更深的夢境,決定做個圈套逼崇綸跳進去。
「如果你想要找人幫你氣你男朋友,對不起,我沒那興致。」崇綸當然一口回絕,他自己的事就夠煩了,還有閑工夫去管別人?
他是故意裝蒜還是真瞎了眼,看不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愛的火花,為什麼還在落井下石?
「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如果你肯學狗叫三聲,我就放你一馬,要不……就別置身度外。」火辣辣的眼眸透露出不想讓崇綸輕易逃過她的「麻煩」。
崇綸莫可奈何地一笑。「看來……我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嘍?」
「沒錯!」她百分之百篤定地回應。
精銳的眼神中透露出娉婷少女的蠻氣,她是如此坦率且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時下女子的矯柔,從這角度來欣賞她,倒還可以看出她可取的一面。
「好吧!你要我怎麼幫你?」他折服了。
祖兒逮到機會立刻將嘴湊到他耳邊,她踮著腳尖對他耳語道︰「用你的魅力氣死他,讓他吃醋你會吧?我快被他煩死了。」祖兒兩只腳掌一著地,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啊?」崇綸正視她的無動于衷,不免重新打量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辣椒。
「傷天害理?誰叫他老是執迷不悟,說也說不听,不耍點小伎倆,他是不會清醒的。」
崇綸也明了一個女孩子被糾纏的心態,不過,為免太刺傷左慕塘,他還是再三說明清楚。「適可而止,我不想惹出太多不必要的風波。」
「放心啦!到時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祖兒有默契地朝他一眨眼,隨即大方且不避諱地牽著他的手,重新走回左慕塘面前。
「你好,我叫石崇綸!」他主動伸出手向慕塘示好,這太有禮貌了,該表現出情敵樣氣他的,不是嗎?
「不對!不對!」她將友善示好的兩只手扳開,隨即看向慕塘。「你覺得他怎樣?是不是比你有風度?論相貌,我看你該算踢到鐵板;論身材,他絲毫不遜色于你,但……論氣質、風範,你可差人一大截哦!」
「他不就是你今晚才認識的,就夠你為他說上一籮筐的好話?」緊握的拳頭微微抖顫,她竟這般氣他。
「其實這……」崇綸看出祖兒有些過分,想及時說明原委時,又被祖兒一語岔開。
「其實他認為你太小了,還不適宜談戀愛,要不,我還有一些大學的學妹,介紹給你如何?不然,他也應該有十八、九歲的小學妹,那些才比較適合你吧!」
祖兒手臂貼著崇綸,一副才子佳人的「速配」相,別說是一般有修養的男人,連一些得道高僧恐怕也會氣得跳起來揍人。
懷著失望的情懷,他呆愣著再瞅向祖兒一眼,此時的他,再也沒有昨天初見祖兒時的熠熠光彩,他咬住嘴唇,讓心里那股失意與不服順著喉間滑落,吞進了受傷的五髒六腑,夢……是該醒了!
不等崇綸的解釋,慕塘狠狠丟下一記怨懟的神色,隨即沒入牧場的另一隅中。
第3章(2)
「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冷不防地,崇綸竟板起了臉孔。「不是跟你說過話要說的婉轉點嗎?你們女人總是不听勸,真要把話說那麼絕,那你自己應該便可應付自如了。」
「那只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不會懂得什麼愛與不愛的,你自己不也親眼看到,好好地跟他說他又不痛不癢,只好下猛藥了。」
「那你為何還要我幫你,你這種行為不也跟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做法一樣,唉!我怎會答應你做這種荒唐事?」崇綸已陷入後悔的絕境,祖兒幼稚的做法他領教到了。
「你認為我這樣做有點傷人嗎?」被他這樣一說,祖兒才想到自己適才的那些話好像變得有些幼稚了。
崇綸見她說話的腔調如降溫的火山,听來如小學生一樣叫人不得不心軟,一陣憐憫立即涌現。「雖然我和你不熟,但是我不希望看你對每個生命的態度隨自己的喜怒好惡去欣賞與踐踏,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恐懼,恐懼那左先生給你帶來的壓力,但你仔細想想,能夠自由地去感受別人給你的愛,而不被外力環境所影響,這是人間很美好的事,即使對方不是你夢境中的那位白馬王子,但至少也不像惡魔般猙獰,原以為你可以很成熟地把事情的傷害程度減到最低。但是,你卻搞到如今難以收拾的局面。」
崇綸雖然有著斥責的涵意,但,听得出來,他沒有用著尖酸苛薄的字眼斷祖兒的後路,這一點,就足以將她多年來不自知的缺失一棒打醒。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她反問他。
「去跟他道歉,並且將真相一五一十告訴他,如果你想要昭告天下,說我在樹叢里對你不客氣,那我也不攔你,你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崇綸不想再被她牽著鼻子走。「我欠你的我不會忘,但不能用這方法來還你。」
「你出爾反爾,說要幫人現在又反悔。」她開始耍起小女人的脾氣。
「可是你玩得太過分了,拿我的清白去成就你的如意算盤,你一口氣害慘兩個男人知不知道?」崇綸說話也大聲了,他怎會踫上一個「番婆」。
「你以為我愛這樣嗎?人家曾受過一次失戀傷害,當然事事要小心謹慎,你怎都不問我的感受?」淙淙的淚泉似乎即將布滿眼眶,這男人怎麼都不好奇她的過去,一逕地認為她自私、無知。
「對不起,我對閑事一概不感興趣。」那張臉像剛從冰窖中拿出,一點軟化的表情也沒有。
他越不睬,祖兒就越咽不下這口氣。「像你這種對女人視如蔽屣的男人,會嫁給你的女人一定很倒霉。」
這句話,像穿心箭「咻」的一聲刺痛他的髒腑,也教他心里浮出了曼弦的倩影。
「不準你這——樣——說。」廝磨的牙床「滋滋」互咬著,他干嘛跟這女人瞎耗這麼久,害得曼弦無形中也被她的利齒所傷。
「難道……你結婚了?」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就讓崇綸豎高了發,祖兒頓時覺得話說太快了。
「是的,而且我太太已經過世了,所以,請你不要隨便拿她當玩笑開。」他說得有些哀惻。
祖兒不免心頭一緊,原來兩人都有著一段不愉快的過往,一個是恨不得早些離開另一半的糾纏;一個是萬般不舍另一半的名譽受損、遭毀。自他談及他太太時的深情雙眸,她抓回對崇綸一半不佳的形象。
「她生病……死的?」女人的好奇心暫時控制了她的躁怒。
「不是的,是開車摔進湖里死的。」他實在不願提起這段傷心的往事。「她年紀跟你差不多,個性也很像,倔強又有些不講理。但,她比你多懂了些人情世故。」
原來是因為她像她以前的太太他才願意挺身相助,祖兒的第六感幫她沙盤推演了一番,否則他這麼冷冰冰的男人怎會突然如此干脆,她才覺得奇怪。
「好端端的怎會摔進湖里,是不是你們吵架,她賭氣之下假戲真作?」祖兒開始感興趣了,話也不間斷地問下去。
崇綸不想多解釋,反正跟個不相干的人說,她也體會不出。「算了,這說來話長,你只要記住把剛剛你胡謅的故事對左先生澄清,而我欠你的,一定會找時間報答,就這樣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明早不是要上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