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不重要。」他想混過去,她卻執著地不放過他。衛聿行只好嘆道︰「改天你見了她,就明白了。」
「我不管,你不說就代表你心里有鬼。」程澄故作不快的瞪著他,小女人愛嬌的神態表露無疑。
看她微顯嫣紅的小臉,稍噘起的小嘴,衛聿行忍不住笑了,她居然在和他撒嬌?
「丫頭。」衛聿行抱住她︰「她根本不重要,真的。」他的心,除了她,裝不下其他人了。
「你為什麼會這般……待我?」她突然問出這麼一句。是啊,她怎麼能不奇怪,他如此優秀,卻會
愛上她一介平凡女子。
衛聿行笑了,親她,密密地,吻遍她露在外的肌膚。
「這怎麼說得明白。大概第一次在程家見你小可憐的樣子,就管不住自己了。」
「那你是同情我。」她的身子突然僵硬,心里突然苦苦的。
「別胡想。那你怎麼不說接受我是因為我比別人待你好呢?」衛聿行將她摟得更緊些。
她一怔,慢慢放松下來,忍不住笑道︰「不害羞,你什麼時候對我好了?」是啊,感情又怎麼說的清楚呢?
衛聿行聞言有些黯然︰「我以前對你的確不好,但是往後,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你對我已經夠好了。」她倚在他的胸口,听那有力的聲音。有幾人能為了所愛之人犧牲自己,他
對自己已經很好很好,她所要求的,無非就是這麼一顆真心。即使此生不能長伴,她也心滿意足,惟一放不下的,就是她走了之後,他怎麼辦?想到這,她只覺得心中酸楚,眼淚不由滑落,滲進他溫暖的胸膛。
「你知道嗎,」她在他胸口悶悶地說︰「如果有孟婆湯,我一定不喝,我要永遠記得你。」
「別亂說。」他不悅地吼她,知道她的淚水正滲透他胸前的衣服,卻只能佯裝不知,讓她哭個痛快。
兩人就這麼躺在雪地上,享受著他們伴隨著死亡遲來的愛情。
深夜,程澄再一次被疼痛驚醒。她不敢聲張,強忍著下床吃藥。今天回來後,衛聿行收到原忱的急
件,便迅速趕往京城。程澄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能囑咐他小心,他卻是一副不舍的樣子,廝磨到秦晉也看不下去出聲提醒,他才躍上馬背。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除了四侍衛還有王府最精銳的親兵,他卻不放心,一再說他明天一早趕回來,好像她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程澄雖覺他過分擔心,心中卻也是甜甜的,想著他,好像肩上的痛也變得可以忍受。
她向桌上的藥伸出手,卻有另外一支大手搶先一步拿走了藥。
「是你!」程澄正要驚叫,對方已經迅速地點了她的啞穴。
「很疼吧。」對方陰陰地笑了。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他俊美的臉上,自有一股肅殺之意。他,正是藍
詔。
他怎麼進來的?她想著。
「四侍衛攔不住我。」全天下,除了他的親妹子,無人知道他絕頂的身手。
怎麼辦?程澄驚慌地想著,他要利用自己來威脅衛聿行嗎?那她寧肯咬舌自盡。
「我想得沒那麼簡單。」他輕易地看穿她的念頭,陰邪的笑容讓程澄的心揪緊。下一步,她卻被他一掌擊暈。
藍詔掃視一遍室內的景像,得意地笑開。一切都按他的計劃在進行,不是嗎?還有什麼比這更得意的?
等程澄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一個陌生的屋子里。她驚跳起來,沖出房門,卻發現這居然是個湖心小島,一片茫茫的水波,看不見邊際。這是怎麼回事?而當她發現身上居然已換了件粗糙的大袍
子時,更是驚恐得幾欲暈厥。
接下來的日子漫長難熬,沒有食物,沒有床褥,她每天瑟縮在屋角,幾近等死。疼痛發作的時候,沒有藥物,更是把她疼得死去活來。有好幾次,她寧願就這麼死去,可一想到衛聿行,想到他們的孩子,她就逼迫自己活下去,因為只要活下去,就還有見面的一絲機會啊!
不知是第幾次暈過去,又是第幾次醒過來,程澄閉眼喘息著,慶幸自己再一次活過來,耳邊卻突然傳來她最害怕的聲音︰「你居然還沒死,真讓我意外。」
是藍詔!程澄睜開眼,憤怒地瞪著他,卻引來他的一笑。
「這是解藥。」他輕松地晃著手里的東西,看著她倏然睜大的眼眸。
「不過我不會給你。」他笑笑,沉浸在打擊別人的快樂中。對,他就是喜歡看別人拿不到渴望的東西,那會讓他有無比的滿足感。
程澄有絲驚訝地看著他詭異的神色,心中突然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他的神色,讓她模糊中想起什麼。
她像在越過他看著什麼,藍詔不悅地皺眉。突然冷笑道︰「你撐著,是在等衛聿行來救你?」
程澄一怔,撇過頭。
「可惜,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了。」他忍不住一陣大笑,得意之意,溢于言表。
「你什麼意思?」程澄驚恐道,怕衛聿行遭了他的毒手。
「放心,我沒有殺他。不過他和死了也差不多了。」他是如此的高興,讓程澄從心里打了個寒顫。
「你和他有仇?」她忍不住道。
「有仇?」他冷笑︰「沒有。」
「那為什麼?」她無法明白。
「因為他礙眼。」他淡淡道,卻有一股怨毒流瀉出來。
程澄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真正明白了一件事——藍詔根本是魔鬼!
「衛聿行!」程澄大喊一聲,從噩夢中驚醒。她看見他了,他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求她回來,然而,就在他們快走近的時候,藍詔卻從後面一刀插入他的胸口。鮮血不停地流著,她卻只能遠遠地哭喊,喊著他的名字。程澄慢慢平靜下來,眼淚卻不听使喚地流滿臉頰。「哭什麼,他又沒死。」
藍詔聲音傳來,仍是那般陰邪。
程澄卻止不住,哭得抽噎,雖然是夢,她卻體會了失去心愛的人那痛徹心扉的滋味。
「吃點東西。」聲音悠悠地傳來。
程澄一怔,發現離自己幾米遠處放了一碗肉湯。
「爬過來,你就可以吃到。」他說的平淡,但其中惡毒的心思卻一目了然。
程澄木然看著他,他繼續道︰「死了就見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他的話的確讓她心中一痛,但很快,她卻舒緩開來。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折辱她,即使衛聿行找來,也不過是讓自己成為他手中的籌碼。她的生存,對自己或是他,都絕無一絲好處。想到這,她的嘴
角緩緩露出微笑,看得藍詔一怔。而下一秒,她已一頭撞上身邊的牆壁。
第六章
藍詔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景像,望著那殷紅的鮮血不斷地從程澄的額頭上滲出,他突然一陣惱怒。她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解月兌了嗎?
在某種情況下,死亡也是奢求的。當程澄睜開眼時,這是躍進她心中的第一個想法。
藍詔居然站在窗旁,背著光的他看起來很熟悉。程澄突然月兌口道︰「西寒!」在她養傷期間,她已得知傷她的人是西邪教的西寒,而背光站著的藍詔,居然和那晚上的西寒如此相似。
她只是一時所想,藍詔卻突然跳起來,在她回神之前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你說什麼!」
他的眼神讓人心悸。從第一次見面,他總是一副冷笑的模樣,像世間事沒什麼可以打動他,而如今,他像狂怒的受傷的野獸,只要她說錯一個字,就要把她吞吃入月復。
受傷?她怎麼會想起這麼個詞?不過惹怒了他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他一怒之下便一掌劈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