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罌粟,拉丁文︰PapaversomniferumL,別名︰罌子粟,阿芙蓉,御米,象谷,米囊,囊子,鶯粟。
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木,株高60-100cm。睫平滑,被有白粉。葉互生,灰綠色,無柄,抱睫,長橢圓形。花芽常下垂,單生,開時直立,花大而美麗,萼片2枚,綠色,早落;花瓣4枚,白色、粉紅色或紫色。果長橢圓形或壺狀,約半個拳頭大小,黃褐色或淡褐色,平滑,具縱紋。種子多數,很像死不了的種子,很小,腎形,花期4月至5月,果期6月至8月。
在古埃及,罌粟被人稱之為「神花」。古希臘人為了表示對罌粟的贊美,讓執掌農業的司谷女神手拿一枝罌粟花,神話中也流傳著罌粟的故事,有一個統管死亡的魔鬼之神叫做許普諾斯,其兒子瑪非斯手里拿著罌粟果,守護著酣睡的父親,以免他被驚醒。
罌粟是提取毒品海洛因的主要毒品源植物,長期應用容易成癮,慢性中毒,嚴重危害身體,成為民間常說的「鴉片鬼」。嚴重的還會因呼吸困難而送命。它和大麻、古柯並稱為三大毒品植物。
1火星到地球的距離(1)
只要一分鐘就可以踫到一個人,一小時就可以喜歡上一個人,一天就可以愛上一個人,但需要花盡一生的時間去忘記一個人。——羅蘭
正午時分,Eternallove,S市聲名最顯赫,裝潢最考究,菜碼標價最令人咋舌的意大利餐廳。
圓弧形棚頂,流瀉而下的水晶吊飾燈,牆壁上懸掛著巨幅《雅各與天使的搏斗》玻璃彩繪,強烈濃郁的色彩,彎曲起伏的曲線,產生了拜佔庭瓖嵌畫似的效果,光彩琉璃、熠熠生輝。空氣中彌漫著來自法蘭西的輕柔音樂,鋪著白色流蘇桌布的圓形小桌,對座一個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男人,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完美。
假若,沒有鄰桌對面那個人突兀的存在。
在這間裝潢考究的西餐廳里,男士們即使不是西裝革履,也稱得上衣冠楚楚,那個人卻是一件花格子襯衫,領口處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一條墜著瓖嵌黑珍珠十字架的銀白色鏈子,是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黑白相間運動鞋。
他很年輕,大概不會超過二十二三歲,漂染成絳紫色的頭發,額頂挑出一縷銀白,明明是完全不搭的色彩,在他的身上,卻顯得出奇的和諧。柔和的線條硬是勾勒出深邃的五官,眉峰秀挺,眼瞳幽深,鼻梁挺拔,唇瓣粉女敕,肌膚白皙細膩,在銀白色光暈中呈現出柔和亮麗的光澤,宛如日本漫畫中走出來的翩翩美少年。
他的臉上,卻帶著陰郁冰冷的肅殺之氣,室外微風和煦,暖意融融,室內溫馨典雅,輕歌曼曲,他的周身卻散發出逼人的寒意。
凜冽的眼眸,毫無溫度的注視著手中彩繪著美麗花紋的咖啡杯,修長的手指映襯著白皙柔和的瓷杯,竟比瓷杯還要光潔細膩。
「……我們走進臥室的時候,發現死者躺在棕色圓形大床上,身穿一襲白色的蕾絲長裙,周身撒滿盛開的玫瑰花……璃洛,你在看什麼?」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姜斌終于發現羅璃洛的失神,她的視線凝結在某一個方向。順著那方向,他轉過頭,看到花格子襯衫美少年,微有些訝異,「哦,是他呀。」
「你認識他嗎?」羅璃洛訝然問道。
姜斌剛要回答,忽見一個很搶眼的女孩走進餐廳,火雞一樣亮麗耀眼的頭發驕傲地簇立在頭頂,長長的冰藍色眼睫毛,俏挺的鼻子頂端瓖嵌一顆紫色水晶碎鑽,印第安人般碩大的圓形耳環在頰畔蕩漾。惹火的低胸紅色吊帶裙,包裹著姣好的身材。馥郁的ChristianLacroix芳香伴隨著她清脆的高跟鞋聲,翩然而至。羅璃洛不禁吸吸鼻子。
女孩徑自走到鄰座,在花格子襯衫美少年對面坐下。
如同春風拂過,似乎漫天陰霾盡散,少年身上陰冷的氣息陡然變得柔和,他低垂下眼瞼,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銀瀑流瀉般的燈光下,綿密縴長的睫毛微微翼動,在眼窩處投射出兩泓淺淺的暗影。
背對著,只能看見女孩蓬松火紅的頭顱,但是她的語氣卻是煩躁郁悶的,「牧野楓,你究竟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好啊。」沉默了一下,花格子襯衫美少年低喃。
「我說過很多遍了,如果是學費問題,我可以幫你,你爸爸已經去世半年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這樣頹廢下去?」女孩微慍。
「只是不想再讀書,怎麼會是頹廢呢?」牧野楓漆黑的瞳孔瞬間黯淡下來。
「我知道你爸爸的死你很難過……」
「誰告訴你我難過?」打斷她的話,微揚起眉毛,牧野楓冷哧,「一個毒販死了而已,這個世界只是少了一分罪惡,一分丑陋,我為什麼要難過?」
「牧野楓!」
「不要用你的自以為是來猜度我的心情,葉無雙。」牧野楓冷冷地說,「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我的血管里流淌著骯髒污穢的血液,所以我注定生活在黑暗中,不要妄想救贖我的人生。」
「牧野楓!」葉無雙驀地拔高了聲調,惹來一大票側目的眼神,她蹙緊眉頭,壓低了嗓音,「流連在酒吧舞廳,每天和一群流氓太保混在一起,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你看看我,現在的我,究竟還是不是你想要的女人?」
寒意似乎又彌漫開來,牧野楓臉上冷冽如冰。
「牧野楓,不要這樣。」葉無雙隱忍的低聲說,「你是B大公認的才子,前途不可限量,就這樣退學實在太可惜了,就算是頹廢,就算是墮落,那也應該是我的專利才對,不是嗎?當年我父母離婚的時候,當年我自暴自棄的時候,你是怎麼勸說我的?你全部都忘記了嗎?」
「你也會說,那是以前啊。」牧野楓低喃,幽深的眼瞳更加晦暗,「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猶如河水不可能倒流,生命不可能重來。」
「不是的,只要你願意,我會幫你。」葉無雙熱切地說,「就算你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就算你一無所有,但是,你絕對不會是一個人,無論怎麼樣艱苦的路,我都會陪你一起走。」
「一起走?」牧野楓唇畔緩緩綻開淺淺的笑,猶如窗外夜色中朦朧的月光,美麗而清冷,「你要怎麼走?為我交學費?負擔我的生活?甚至為了我再一次和你的父母決裂?」
「為什麼不可以?」
看著她,眼角眉梢浮現一抹淡淡的譏誚,他慢慢說道︰「我那個不爭氣的老爸,曾經說過一句很爭氣的話——‘男人的手,可以向下伸,絕對不能向上伸’,你忘記你的父母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說過什麼嗎?居然還要我用你的錢!」
「那是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你,牧野楓……」
「不了解我的人是你,葉無雙,我現在過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跟你截然不同的生活,所以,我們已經不可能再一起走下去。雖然你總是不肯承認,但是,我們的確已經分手。」冰冷的眸子停留在她臉上,他近乎殘忍地低聲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所以,請不要再找我,結束就是結束,拖泥帶水,不是你也不是我的性格。」
「牧野楓!」猶如負傷野獸痛苦嗚咽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