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戰的嘴角譏誚地向上扯成了一條弧線。
「過來。」
殊儀嫣然一笑,嚶嚀一聲,投進東方戰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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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無力地歪在床上,她這輩子還不曾這樣跟別人吵過架。
「太子妃,殿下這回怕不是要氣瘋了?奴婢從沒見過殿下氣成那個樣兒。」
「是麼?」靈月吁了口長氣,半闔著的眼楮瞧著顯得失神。
含笑知道她心里難受,跟人吵架難道還會覺得開心啊?
「太子妃,您也別太傷心了,咱家鄉老一輩的人都說,年輕的夫妻吵吵架也是難免的,要不兩日也就合好啦,更不用說太子殿下還那麼寵愛您了,您說是吧?」
靈月也不回話,把半個臉都埋進了被子里。
含笑看著靈月孩子氣的反應,心里直覺好笑。「以前奴婢也曾瞧過殿下發怒,殿下當時還笑哪,可奴婢瞧著那笑只覺得頭皮發麻哩。」
「頭皮發麻?」靈月好奇地問。
「錯不了,就是頭皮發麻,那次殿下總共處死了……呃……很多很多的人。」含笑也忘了東方戰當時到底處死了多少人,所以隨便含混過去。
「很多很多的人……」靈月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心里隱約地不安起來,自己實在也太莽撞,原本是想替李從雲求情的,這下也許反而害了他也說不定。東方戰方才揚言要處決李從雲,怕不是說說而已……
「不行,我……我得再去見他,再和他好好地說明白。」
「誰?太子殿下嗎?」含笑被靈月不著邊際的自言自語攪得有點迷糊。
「含笑,你快扶我起來,我想去見他。」
「什麼?您要去見太子殿下?不成,不成,您現在要好好歇息才是,而且……而且怕殿下這個時候正在書房忙著呢。」
「含笑。」靈月立時便板起了臉道︰「我的話你不听麼?膽子不小。」
「奴婢不敢,奴婢什麼都听太子妃的。」含笑嚇得忙跪伏在地。
「那就快扶我起來。」
「是,是,奴婢遵命。」唉,當人家的奴才就是這樣,你永遠搞不清楚上頭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靈月坐在椅子里讓含笑替她整裝,她有點兒心神不寧。之前東方戰氣匆沖沖地離開後,她的心一度蕩到了谷底……
真討厭這樣的感覺!她好想見他,現在就想見他!和他談李從雲的事只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借口而已……
于是喜兒跟著另一個宮女在前頭各提著盞燈,含笑和水荷在後頭攙扶著靈月,幾個人緩緩地朝東方戰的書房走去。
「太子妃,書房就在前頭啦。」
靈月停下腳步,深呼吸了幾下。
「好奇怪,我怎麼會那麼緊張……只不過是見他一面而已……」
「太子妃,您不舒服麼?手冰冷得好厲害。」水荷一臉擔心地問道。
「不,不,我沒事的,你們在這里候著吧,我去去就來。」
「是。」含笑幾個人雖然擔心,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
靈月蓮步輕移,行至緊閉著的書房門外。她听含笑說東方戰現在也許正忙著,所以特意放輕了腳步,深怕打擾到了他的工作。正當要推開門時,冷不防卻听見屋里斷斷續續地傳出了奇怪的聲響。
「咦?怎麼……」仔細一听,那聲音混合著濃濁的喘息與女人尖細的低喊……
靈月的小臉霎時潮紅一片,她听出了那奇怪的聲音其實是女人歡愛時特有的嬌喘與申吟……一時之間,她的腦子里轟轟地亂成了一團,一下子全然沒了主意,閉起了眼,感覺心髒疼痛的讓她快要無法呼吸……
「誰在外面!」隨著屋里東方戰一聲斷喝,書房大門踫的一聲猛然打開,靈月驚得踉蹌後退了幾步。
「是你?你在這里做什麼?」東方戰的聲音嚴厲,神情更是冷如嚴霜。
靈月愣了半晌才細聲低喃道︰「我在這里做什麼?我……我不知道……」
東方戰赤果著肌理結實健美的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汗水微沁,靈月低著頭不敢瞧他,她緊咬著發白的嘴唇,小臉漲得通紅。
「你不知道?」他惱怒地冷哼了聲。
靈月默然無言以對,她的雙手交疊在身後,小臉頹然低垂,看起來倒像個做了錯事正等著挨罵的小女孩。
「殿下,究竟是誰在門外哪?」
屋內女人說話的音調慵懶而甜膩,正是東方戰的寵妾柳殊儀!
靈月刷地抬起頭,蒼白的面容滿布著淚水。「我……我回去丁,抱歉打擾你!」說完回身便跑,不料跑沒幾步路,礙事的長裙絆住了雙腳,跟著整個人便往前撲倒!
東方戰見狀大驚,但他出手極快,靈月根本還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就跌進了他的彎臂里!
「該死,你究竟在干什麼?」他怒吼了句。這個笨女人險些要摔倒!她該不會忘了她的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吧?想起方才險象環生的一幕,東方戰的心髒猶兀自驚跳不已。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靈月其實自個兒也嚇呆了。
「我記得曾經警過你,不準你離開別館半步的吧?」東方戰的俊臉在此時陰霾滿布,他伸手抓住了靈月縴弱的肩頭,怒氣橫溢的俊臉要脅似地慢慢欺近她……
「我……我……」面對著東方戰的質問,靈月只管手足無措,這都得怪東方戰雄健的身軀和陰沉的神氣對她來說都太具脅迫性。
「回別館去,同樣的話不要再讓我重復第二遍!」他著著實實地在靈月的耳邊大吼了句。除了將她禁足,他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讓這個狀況頻出的女人在產下孩子前安全無虞。
「為什麼?為什麼我得……我……」
「含笑,你過來!」東方戰根本完全不理會靈月的反應,他只管對著正躲在遠遠的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含笑高聲叫囂。
「是,是,殿下,奴婢這就來了,這就來了。」含笑搓著雙手,念著佛,小跑步地趕到太子殿下的跟前,二話不說,趕忙匍匐在地。
「把太子妃帶回別館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她離開別館,要出了什麼岔子,自個兒看著辦吧!」
「是,是,奴婢曉得,奴婢遵命。」含笑一面兢兢顫顫地答應東方戰的命令,一面偷眼覷著靈月,只見她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上兀自淚如雨下……
「太子妃,奴嬸扶您回去吧。」
靈月倔強地別過臉,顯然不太打算听從東方戰的命令。
東方戰緊緊地皺起了雙眉,眼神變得闃黑黯戾,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終于在此時瀕臨崩的邊緣……
含笑跪在地上看看那個,又瞧瞧這位,除了焦急地額前冷汗涔涔直淌,還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太子妃,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她索性閉起眼楮,壯著膽再問了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天爺可憐含笑,終于讓靈月回心轉意了,只見靈月在小小些微的遲疑後,慢慢地朝跪伏在地的含笑伸出手去……
「起來,含笑,咱們回去。」
「是,是,太子妃,奴婢這就扶您回去。」她忙不迭地爬起來攙扶靈月。
站在一旁的東方戰雙手環胸,一言不發地冷眼旁觀。自始至終他都不曾去思考靈月來找他究竟所為為何?因為他始終都認定原因絕對跟李從雲月兌不了干系,而他完全不想听到李從雲這三個字自靈月的口中說出……他曾注意過李從雲注視著靈月的眼神,那絕對不是一個身為下屬該有的眼神,他甚至可以斷定,那是一個男人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