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拉雜說了一堆,她才慢半拍的察覺到筱彤的臉色發白,不對勁極了!
周薇打住話語,眼露憂心的問道︰「筱彤,你身體不舒服嗎?」
勉強力撐精神,她說︰「不,我沒事。」
「沒事才怪,快,我用機車載你到醫院看病,下堂課我們翹課好了!」說著,周薇心急的欲上前扶持座位上的她。
輕輕揮開周薇的手,她柔聲阻止︰「薇,別忙了,我真的沒事。」
真的?周薇眼中有著疑惑,但筱彤的堅持讓她把問話吞下喉頭。
「嗯,那打工錢……」兜回原話題的周薇不察有異的說。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筱彤沖口而出,「我不要了!」
「為什麼?」被蒙在鼓里的周薇直覺的喊道。
「我說錯了,我找時間再去領回。」筱彤立刻隱瞞事實,因為這件失身的事她不想讓薇知道,以她富有正義感的個性,一來會自責把她推入虎口,二來會譴責對方獸性的行為,沖動的她可能會二話不說直接找肇禍者討回公道。
但對筱彤而言,她……不想也不願再看到那個男人。
「找時間?」周薇重復話尾,頓了頓,發了一聲︰「啊!」她舉起右手敲敲腦袋瓜子,「對了,對方說傍晚時分等你去領,不要忘記喲!」
「噢。」筱彤心不在焉的應答。
又恢復遲鈍到離譜的周薇全然沒注意到筱彤神色有異。接著,她熱心的說︰「還是我陪你一道去?」
筱彤微微斂色,「薇,你今天下課後不是有登山社新生訓練的事要忙?」
「真是,瞧瞧我這豬腦袋,竟忘了這檔事。那……筱彤,我沒辦法分身!」
周薇歉然的看著她。
「沒關系。」她淡淡一笑。
此時,上課鐘響,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俏顏看不出變化的筱彤表面上是心無旁騖的听課,但她的心底卻因為勾起那天的記憶而亂成一團,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決計不會赴這個約的!
☆☆☆
棒天。
上完最後一堂課時,天空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晦暗的天色使得星光更形明亮。
由于修雙學位的緣故,筱彤盡量將節數集中,變成每周四天從早到晚滿堂的情況,其他空出的時間正好方便她打工之用。
在一連串密集的听課後,她疲憊的往校園停車場前進。
一個轉彎來到停放機車處,她熟稔的將鑰匙插入孔里,轉鎖發動引擎。
周而復始的生活細節讓筱彤失去對周遭的好奇心,以至于對杵在出口有好些時候的高大身形完全視而不見。
暈黃的日光燈雖不是極佳的照明設備,但也稍稍可瞧清來人。
司徒熾遠觀她窈窕的儷影,對她漠視的態度深深蹙眉。
他在干什麼蠢事?他自昨晚起便心緒不寧,今天甚至拋下與炎的商務考查會議,一路狂飆來這郊區的大學學園,只因她昨天的爽約。
不,他自知原因不只于此,那……究竟是什麼魔力引他來的?
那天過後,他找來陳嫂問話,結果證實她說的是真的!是真的又怎樣?他應該船過水無痕的淡忘她,可奇怪得很,她那雙摻雜受傷、堅毅、強自冷靜的眼眸令他印象深刻,故他請人追查她的行蹤,掌握她的日程表好攔截她。
「等等。」司徒熾在她的摩托車行將擦身而過時,緩緩開口。
戴著安全帽的筱彤應聲回首,一見是他,眼底隨即有一簇火焰竄升。
若不是她的傲骨作祟,恐怕會不顧形象的對他叫囂,或者扮演一個無辜的弱者,好讓他的良心存有內疚的陰影。
可無濟于事的舉動只會突顯她的悲哀、無力、頹勢,所以她選擇什麼都不願再提及的方式。
不假思索地,她加速車子馬力,欲遠遠拋卻這段不堪的記憶。
但是她低估了司徒熾的霸道,看清她意圖的他大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賭賭她的膽子。
「嘰——!」不是摩托車煞車的聲音,而是車速超過負荷的抗議,在司徒熾反應過來跳開後,車子失控地向前沖,筆直地撞上一旁的電線桿。
「砰——」整部摩托車應聲倒地,發出激烈的慘叫,當然操縱它的騎士也無法幸免于難。
司徒熾見狀,修長的大腿似有意志的奔上前去,剛健的臂膀自動的圈起倒地的人兒。
不想承認,這一刻的他是悔恨交加、擔心受怕,他的胸臆有著深深的自責,使他釋放過多的感情在那張酷臉上。
他的大掌迅捷的解開她的安全帽,綠眸細細的端詳半晌,並用雙手捧著她的俏顏。
筱彤蹙眉,細細的汗珠由她的額際沁出,詳實的展現出她痛苦的神態。
「你哪里痛?」她一睜眼,耳根即傳來他近似慰藉的問話,一股堅韌的意志閃入她的眼眸里,她費力的推開他的胸膛,勉力要擋起自己發疼的身體。
倔強的個性泛上她一向淡漠的臉龐,高傲的抬頭挺胸,即使她的眼角有著痛楚的淚,也不讓他窺見她的軟弱。
不被領情的難堪令他收攏雙手,旋及換上冷漠的表情。
「你……」用戒慎的眸子瞅著他,筱彤想問清楚他突兀出現的理由?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是不齒吧!司徒熾了然她的心思,但更深一層的憤然凌駕一切,他也回以一種桀驁的逼視。
如果有眼波測量器的話,兩人間的電光交流怕是岩漿迸射的熱度吧!
不知是誰先別過較量的瞳眸,筱彤攢眉,忍著腳踝的疼痛移動腳步。
對她來說,她寧可當他是隱形人般視而不見,只是她的一只藕臂倏然被有力的扣住,分毫無法移動。
「我送你就醫吧。」口吻是不容否定的強硬,當然是出自司徒熾的口。
「不用。」筱彤像聖女般的不可侵犯,語氣是果決剛強的。
她的倨傲真會讓男人退避三舍,比歇斯底里的女人更有威力,但遇著司徒熾這個不知「拒絕」兩字如何寫的大男人,那可全然失效!
他一個箭步向前,趁她開口駁斥之際,打橫抱起她。
「你……你好大膽,讓我自己走,否則我要叫救命了!」筱彤以沉穩的語調喝令道。
司徒熾攢眉,面無表情的說道︰「隨你。」酷寒的語氣不下于她。
「啪!」在無可奈何又氣惱之下,勉力騰出小手的筱彤刮了他的臉頰一巴掌。
司徒熾皆目,冷冽的質問︰「這是你第二次甩我耳光,你似乎很習慣以這種方法表示你的不馴,嗯?」他尾音低沉,有種狂風驟雨前的寧靜。
她挑釁的直視他,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更加燃起他的怒氣。
驀地,他低頭掠取她的香唇,粗暴的撬開她的貝齒,懲罰的將熾熱的舌尖竄進她口里深處,在恣意品嘗她馥郁的唇瓣後,惡意的咬了一口,在其上留下一道血痕。
「痛……」筱彤低語。
「這只是我對你的小懲,記得別再以高傲的態度對人,懂嗎?」他以狂霸的蠻橫壓倒她的冷絕。
這一回筱彤學乖了,用不問不答表達她反抗的意志。
「怎麼?不滿?」他威脅的問一聲。
向來慣于發號施令的他一雙碧眼投射出跋扈的猖狂,天之驕子的他把獨斷獨行銓釋得淋灕盡致,這些特質令筱彤更為厭惡,一雙清澈的瞳眸倏然轉黯,無言的瞅視他。
就是這股卓然的氣息讓他心底泛起了挑戰欲,說服自己再見她一面。
什麼談補償的後續動作,那都是借口!實際上,他忘不了她獨特的氣質,更不用說那靈動的美眸,是如何在他干涸的心湖注入生命的活水。
如果強要解釋的話,是新鮮感吧!想要測試她這朵高傲聖潔的百合能有多少能耐,抵擋得了他野性的掠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