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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月魂 第20頁

作者︰沉沙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他無法使躁動不寧的自己平靜下來,她竟然還敢回來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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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怎麼這麼鬧?」君逸披衣出門。

「說是將軍府逃走了刺客,正在捉拿。」驛官從外面歸來,大聲說著。

「將軍府?」哪個將軍府?

「慕容將軍府——刺客的膽子是夠大的,連慕容將軍府也敢進。」

「會有刺客?」君逸心思暗忖,他們剛剛踏足江南的土地,就鬧起刺客?難道是巧合?

他向秦無聲的居所走去,那里靜得有些奇怪,他轉向一旁的竹林,「誰在那里?」

「是我。」秦無聲從竹林里轉出來,扶著手臂。她剛剛越過幾重屋頂跳進牆來。

「先生——原來你不在屋子里?」他震驚地看著她一身的夜行衣。

「別在外面說了,快進來。」

「先生……將軍府的刺客是你?你為什麼……」夜闖將軍府,很不明智,而且沒必要。

「他們弄錯了,我只是想進去看看我的妹妹夏水,不小心被發現形跡而已。」她以前的傷口剛剛被很慘烈地牽動,虛弱地跌坐在榻里。

「先生,其實你又何必急于一時?」他嘆道,「夏水在將軍府,哪怕我們登門拜謁向慕容曜說明來意,也是能相見的。」

「不可……」她捂一捂痛處。臉上表情痛楚。

「先生是怕這層關系以後對她不利?」看到她痛楚,他忍不住要撫上她的傷口。

「不……」她閉上眼,微微地搖一搖頭,「我有點兒害怕,可能……她已經死了。」剛剛驚心的重見讓她心悸得什麼話都不想多說他無法多想。慕容曜見到她以後會怎樣?他不會放過她的。決定去尋找夏水,不可否認其實內心里隱隱有想再看看他的成分,但她實在是做了一件錯事,她預感她逃不過了。

她的心難以自已地酸澀起來,淚水像霧氣一樣迷糊了她的眼楮。她又傷了他!她明明那麼牽掛他,那麼思念他,為什麼兩人一相見就要劍拔弩張?

「先生……」君逸躬下腰,貼近她,她剛剛說什麼?她說她有些害怕?她終于展露出她女人的一面——君逸輕揚笑容。他所認識的先生一向剛硬冷冰,從不展示自己的軟弱啊。

他凝望她神態不寧地閉上眼楮,睫毛抖動——如驚弓之鳥。她不應該,不應該再是他的師父了,她強硬睿智的表面下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軟弱女人,本是應該讓一個優秀的男人好好呵護、愛憐她的!

他忽然抱住她的肩——他很早就想這麼做了!

「我不再叫你先生了,好嗎?我叫你無聲,好嗎?」

他的眼楮里有著堅定和一些微怯,正視她微閉雙眸的面孔——

「君逸,你做什麼?」她睜開眼,一怔之後,推開他,「君逸你——放肆了!」

「先……生……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她沒能推開他,他大膽地雙手眷戀地再次將她的縴肩擁在胸前,緊緊地。

「君逸!」她掙開他,傷口痛得使她彎下腰,她的聲音里有著怒氣,「你今天神志不清楚,出去,等你清醒了再來!」

「不!只有現在,現在我才是清醒的……先生……雖然你是我的先生,你教我學識,我敬你,但是敬不能代表我對你的感情的全部啊!其實一開始,我就仰慕你的美麗和才華,只不過……你卻一直把我看成晚輩……你不知道,這讓我多痛苦!」

她竟沒想到原來君逸對她,還有一份不可能實現的感情!

「君逸,我還是希望,我們永遠是最和諧的師徒……」

「不!什麼師徒?那于我又有何用?我們三年朝夕相處,長時間地陪伴,長時間地依偎,難道只是僅僅局限于師徒的感情上嗎?我們以後……我們以後既然要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是夫妻呢?」他沖動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她淒迷地笑了起來,今天是怎麼了?注定她要被情愛糾纏磨到心力憔悴?又一個錯愛她的男人……如果他和慕容曜的身份換一換,她將會多麼幸福!

她站起來,手指搭在他年輕的臉上,含著淡淡的悲哀,「君逸,如你所說,先生可以長時間地陪伴你,我們互相依靠,但是先生已經沒有心能給你了,你懂得嗎?」

他難以置信,「先生你是在騙我吧?或者……不是我想到的那個意思。」

秦無聲淒然一笑,「君逸,先生的心已經丟了。」

君逸轉過身去,背影有些僵硬,他是驕傲的,「先生,如果我堅持,我有得回你的心的機會嗎?」

「你看到我手腕上的這個鐲子嗎?」她淡淡地道來,解下一直纏在手腕上的巾帕,滿眼深情,「這個鐲子,是他羈留我的魂靈的象征,我們曾經立誓——海可枯,誓不滅;誓不滅,鐲不月兌。」

「我想知道他是誰。」他煩躁地手心緊攥。

「這不重要,君逸。重要的是,你就留給我們師徒之間一份單純的感情吧,我的生命里有著太多的愛和恨,我承受不起。」

「就是因為你承受得太多!」他突然看向她,「你為什麼要把一切愛恨恩怨都扛在自己身上?你明明是個女人,卻要負擔男人們在這個世上的事情,你應該讓人憐惜著、寵溺著……讓我來替你承受,不好嗎?」

「我不需要一般女人的生活,不需要誰來憐惜我!」他有些話,的確是刺到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然而她並沒有感動于他的知心,反而像被踩到痛處的貓一樣憤怒起來。

「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我不再是你的徒弟了,我不會再那麼听你的話……」他一步步地走近她,「……原諒我,這件事,我必須堅持。」

「君逸,你想逼走我嗎?」

「先生,我不相信你能正視自己的感情。」君逸沉著地說,「三年了,三年來你都是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是確定你對我的感情不再淺薄的話,我或許也沒有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你心里有什麼,想著什麼,我的確不清楚,但是你完全可以不必被沉重的過去所連累,我只想給你一個輕松的未來。」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先生,如果沒有今天的唐突,我可能一輩子也沒有可能得到你,誓言有時候完全可以忘卻,人生也可以隨時重新開始。你的心還在你那里,你隨時可以把它——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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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折騰了一夜,疲憊不堪的慕容曜剛剛回到寢處,南官輝夜正自己享用著侍婢端來的竹香糯米綠粳粥。

「我說她就是秦無聲。」南宮輝夜面無表情地吃著早飯。

「再說一遍。」

「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告訴你昨晚的刺客就是秦無聲!」

「秦無聲——你昨天不是說是個男子?」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是男裝打扮的,不過你那麼一說,我覺得她應該是女子才對。」她沒騙他,她見到她的時侯的確以為她是美貌潘安。

「她不叫秦無聲……她叫秦如月。」

「除非他倆是雙胞兄妹。」

「你那麼肯定?」

「你可以不信。」

他輕哼一聲,心中的線端緩緩地似乎有了頭緒,收拾起昨夜散落的卷帙,他暗自計算應該從什麼地方把她挖出來。

「那個女子,跟你很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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