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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胡不歸 第8頁

作者︰嘲風

結果他的慘叫聲反而救了他,因為被他的聲音嚇倒的冬天不由自主放開嘴巴,所以道士在扔下了「奎華寶典」以後既以「咻咻咻」的方式竄了出去。

適逢寧采臣從房間里面出來,一時間被眼前跳躍的人影嚇住,「剛才,我好像看見什麼東西,竄過去!」大白天啊,還是大白天啊,怎麼會有鬼咧?

「那是燕赤霞。」冬天心不在焉地從地上撿起破爛寶典,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噯,書生,那個錢坑怎麼讓你住在這個鬼寺里了?」

「錢,坑?」書生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誰,一面笑著一畝說,「燕道長讓小生幫他寫符才答應讓我住在這里的。其實這樣也好,今天早上去看了看蘭若寺的藏經閣,好多小生從前買也買不起的書就放在那里,對小生日後考取寶名實在大有裨益!哎,聖人曰︰學而時習之……啊!」一卷又黃又臭的經書砸在他的頭上,制止了「滔滔江水」的綿綿不絕。

「我一听見聖人什麼的,手就不受控制!」肇事者舉起手里的鞋子,「你要不要再試試看被鞋子砸的滋味?」

寧采臣哀怨地看著她,「小生,小生——」

「少嗦!」冬天一把揪住她,「你是不是要出門?我托你辦一件事……你不出門?靠!你不出門也要替我辦這件事!不答應?不答應我拿鞋子砸你哦……」

第三章

好多好多的霧,濕濕的,而且有股令人惱火的腥臭味道不斷騷擾著自己的鼻子。冬天很想停下來打個噴嚏,但是潛意識里卻又似乎了解到自己正處在做夢的狀態,一舉一動其實不是自己完全可以控制的。

朦朦朧朧,前面似乎出現了一個人,看不清楚面目,隱約頭上長了小籠包——呃,如果是身處古代的話那麼就應該是梳了一個發臀,身上一件寬寬落落的長袍子,這個人舉著一支蠟燭正在一條狹窄至極的路上走著。

然後——「吱嘎」一聲,一道木門被推開,濃烈的血腥臭一下子涌出來。

「喲,你又來啦?」一個膩人的柔媚聲音響起,乍听見這樣的聲音,冬天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拿把鋸子過去把說話人的舌頭給割掉算了,這樣雌雄莫辨的變態聲音簡直是侮辱那些被吐出來的中國文字。

「你這樣每年都來看我,呵呵,若不是知道你我都是男人,我還以為你愛上了我。」完全不在乎她的感覺,那個聲音在繼續,空氣中的血腥氣因此滲入了油膩的感覺。

咦咦?冬天大為興奮,BL,BL!她最喜歡這樣的情節了,正想再听仔細一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夢境突然整個扭曲起來,好像一個沒有底的漩渦一直把她吸了進去——她醒了!

然而睜開眼楮的時候;看不見熟悉的房間和熟悉的場景,反而有一種落入了夢境的迷惘。

我在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雖然每天每天都是斗志高昂地修煉,簡直是用一種鄙視的眼光在看著這個陳舊的時代,但是如果要說實話,她其實很怕啊!

怕自己真的回不去,怕自己終究注定要呆在這個沒有弟兄們、沒有電、沒有瓦斯和熟悉的一切的世界里,更怕其實可以回去的路就在眼前,但是自己怎麼都找不到,反而因為耽誤了回去的時機而一切成空……

這不僅僅是牽掛的問題。

黑街上的兄弟本來就來自五湖四海,何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這個問題當年她就想通了,她罩得了他們一時罩不了他們一世。但是,就這麼突然地消失,叫她怎麼面對那些弟兄們?

況且,這條命是她的!如果身為孤兒是老天給她的命,那麼她無法掌控的也就應該只有這麼一樁。她一路打過來,殺過來,騙過來——她寧可信自己也不會再去相信老天會保佑她,她不要任何人左右她。

所以要回去,一定要回去。這種錯誤既然不是自己的責任,自己就沒有必要承擔這樣的後果。

只是——

掐著手指,冬天瞪著眼前簡陋至極的家具,來到這里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的話地球都可以毀滅很多次了。而回去的希望卻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小……

冬天從床上翻身起來,不行!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問清楚那個該死的神棍,她究竟要修煉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回去。

而且那個什麼鬼寶典,想起來就一肚子氣。是啊!她就是識字不多,她就是流氓混大的怎麼樣,沒道理要她認識那些歪歪扭扭的古代字好不好。還說什麼畢生所學傾囊相授,連用兩個成語了不起啊,讓她厚著臉皮去問了寧采臣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說完這句話的人丟下一本爛書就消失了好幾天,算什麼「傾囊相授」啊!

啊啊,她也會用成浯了說!欺負書生果然是有成就的啊!就好像那時候欺負大呆一樣,哈!不是她說,讀書人大約都是有點傻兮兮的……

不知道大呆現在好不好,啊啊,她忘了把藏錢的地方告訴他!怎麼辦怎麼辦,他讀大學要錢的,她準備好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啊!

還有還有小三、玫瑰……還有還有街西的大麻張早就盯住她的地盤很久了,她這麼一消失,誰來給各弟兄們做主?啊——

「香蕉你個芭樂,菠菜你個冬瓜……我再也受不了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啦——」號叫,或者說是充滿了朝氣的怒吼聲音從左側廂房傳出來,響徹了整座破爛溜丟的蘭若寺,預告了又一個美好日子的到來。

——***》※《***——

「啊,啊,她又在叫了!」與此同時,在蘭若寺另一頭的西廂房里,有兩個男人正在對話。

「是啊,根據慣例,應該還會持續半炷香的時間。不過,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這幾乎就是每天地例行公事了啊。」

「說的是沒錯,老實說我很感謝每天早上她的哭聲,激勵了我讀書的斗志,提醒我黎明即起,趕考就在眼前了——不過,每天听見她這樣的哭聲,或多或少總是有點替她感到悲傷的吧?

「一個女孩子莫名其妙就從自己生活的世界來到了這個地方,啊對了,說起來——真的是莫名其妙,完全找不到理由的嗎?」書生看著眼前束著道士髻的男人,笑眯眯地,「燕兄可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師哪!」

「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說起來我大明朝自洪武十七年,太祖正式敕令朝廷設置陰陽學官以來,除欽天監外另設有司天監一司,而上一任監正大人,據我所知似乎就是姓燕吧?」

「……寧兄、采臣兄!你不是正要準備上京趕考了嗎?明年就是四年一屆的秋季應試期了,啊,‘之乎者也’可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啊!」

「啊呀燕兄,原來你對我還是報有著這樣的期望的啊,難怪人家要說出門靠朋友,認識你真是小生生命中的一大幸事。哎,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就此結拜為兄弟如何?」

燕赤霞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盎然的寧采臣,也跟著笑眯眯地,「月兌線——」于是轉身出去。

寧采臣站在他的身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他一身的道袍在蕭瑟的冬風里尤顯淡薄,但是他那完美的男性的身材和幾乎可以撐起天地的氣勢,不是自己這樣一個書生可以比擬的。

「燕赤霞,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唉,這可果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啊。」

——***》※《***——

「我究竟要練到什麼樣的程度才可以回家?」冬天練了一套陣法,自覺如行雲流水一樣,頗為得意,于是就轉向燕赤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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