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明一如以往地淡淡一笑,「這個你也不用知道吧?總之——」他站起身來,「你幫我找一下黃蓉,請她幫個忙就是了。」
看著他要走出去,江離連忙急叫︰「最後一個問題,老大!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姊君你愛他,讓她別去追她那個莫名其妙的初戀情人了呢?」尤其是為什麼要差他——堂堂的美男子江離做這樣兩頭跑的龍套呢?
林家明想了想,轉身,「因為,我一直想知道,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我重要還是那個初戀情人的幻影重要!」
哪,哪,哪!就是那個笑容,那個充滿了信心的笑容,上次攻擊五角大廈的時候他就是這麼笑的,不過說起來也真是蠻無聊耶,不管怎麼樣,老婆都已經是自己的了,何必去證實到底自己重要還是她的初戀情人重要呢?
不過這樣的話,也不必說出口就對了。
——***%***——
「黃小姐是嗎?」顏姊君上下審視著眼前的女人,容顏——尚稱秀麗;氣質——屬于高雅;衣著——很有品位;眼神——有些玩味。
莫名地,一種說不上卻又有些奇怪的不安涌上來,「黃小姐是做出口貿易的?」
黃蓉輕輕一笑,一股旖旎的風情頓時蕩漾開來,「現在的女人誰還敢指望男人養呢?自己賺點錢無非是養老而已。」
說得很是!姊君差點點頭。如果不是江離上次那個太離譜的烏龍,她根本沒有必要親自來觀察「有可能」成為自己丈夫女朋友的女子,不過這個女子,怎麼說呢?她讓姊君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
特別是當她笑的時候——那麼,那麼女性的笑,笑得姊君的心都酸了!
「咳,當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有好的機會的時候,自然,還是,不要,放棄——得好!」剛才苛責市長的時候好像嗓子還好好的嘛,怎麼現在就連吞唾沫都有點為難的樣子?
「顏小姐的嗓子怎麼了?」黃蓉發現了,連問的話都體貼入微到人心里去。
「有點,嗯,痛!」這次卻是連牙也一起酸痛起來,「不過,沒有什麼關系,小事,小事!不知道黃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男性呢?」
黃蓉微微笑著,「顏小姐不愧是做記者的呢!問起問題職業性很強——嗯,怎麼說呢,我自己雖然有自己的事業,但是也希望自己可以找到比較安全可靠的臂彎。」她沉思起來,昏黃的咖啡廳燈光折射著她微帶些褐色的肌膚,好像濃郁到芬芳撲鼻的巧克力那樣,顏姊君不由自主挺了挺自己的脊梁,然後眼楮掃射到人家就是高人一等的豐胸,只好恨恨地縮回去。
黃蓉掃她一眼,有趣,真有趣極了,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嗯,也是時候好好玩一場了。
優雅的薩克斯風音樂中,黃蓉詭譎地笑笑,開始她的向往,「他最好是斯文內斂一點的啦——」吼!「有成熟的人格又有成功的事業的啦——」靠!「我對外貌的要求不是很高,但是如果他有著古代翰林院士們那樣的氣質,我一定會非常欣賞——」哇咧——
「最重要的是,我不要他怎麼樣了不起,只要有的時候我一回頭,他就站在我的身後陪著我,那樣就很好了!」
炳!呸!女人!你直接說你肖想我的老公——林家明就好了嗎!
「夫妻嘛!那是要做一生一世的,又不是扮家家酒,自然要找牽得下去的手——」
……咦?這是什麼鬼天氣,明明都是秋天了,怎麼還熱成這樣!
「對了,听說顏小姐已經結婚了,不知道你先生是怎樣的人呢?」
「啊,噢,嗯,嘿嘿嘿——」
——***%***——
「不行!江離,那個射雕英雄傳不行!」姊君躲在咖啡廳外的公眾電話亭里,死命地抓著電話機,好像那就是地最後的一點堅持那樣,「她真的不行!」
江離瞪著浮生如夢酒吧一貫醉生夢死的群魔亂舞,努力從喧囂當中理出頭緒,「你在看射雕英雄傳?那本書不行?——拜托你說點人話好不好?」
「我是說!」姊君咆哮,卻又膽戰心驚地注意著不要讓咖啡廳里以為她去上廁所的黃蓉發現她的蹤跡,「那個黃,黃蓉,對了叫做黃蓉的女人,她不行!」
「黃蓉?哪個——噢,那個黃蓉,她怎麼了?」
「她不行!」」她喝醉了?不能回家了?」
「什麼,什麼跟什麼啊?我是說她,她不適合我老公!」
「不適合?為什麼,可不可以給個理由先?」
「因為,莫須有!對,莫須有理由!總之就是不適合——」
「嘶——」長長的吸氣聲隔著電話的那頭傳過來依然充滿著火焰的味道,「小姐,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自殺;二,殺了我!」這次終于輪到江離咆哮,「莫須有?你當我是誰啊?」
「你听我說,听我說!」姊君竭力掙扎,「那個黃蓉,她太完美了,太——我不覺得把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給家明會讓他感到幸福,幸福是建立在彼此相互的愛情上面的——」
「卡——」江離大吼一聲,「顏姊君,你再給我胡言亂語試試看!」
看得也太透徹了吧!姊君咋舌,真是不可愛的小孩。
「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嫉妒那個射雕英雄傳?」被這兩個魔女折磨地過了大半生並不是白過的!江離的推斷能力早就過了六級。
「什,什麼嘛!」死小孩,干嗎戳她的痛處,越來越不可愛,不可愛!
「小姐,你到底要怎麼樣?」江離哀怨地嘆息起來,「黃蓉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為人坦誠卻不乏精明,美麗卻有自己的格調,老實說,任何一個有頭腦的男人都不會放棄她來選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打算放棄林家明的話,我認為黃蓉是最好的選擇了!」
「你干嗎非要一再強調我如果要放棄家明——這樣的話?」姊君覺得自己的思緒和理智在逐漸月兌離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然後在自己還沒有醒悟的時候,話已經沖口而出,「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江離,我真的不知道!大概很多事情都是要由別人來說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擁有有多好,家明,家明——我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挑出一點毛病來,有時候,僅僅只是有時候我幾乎可以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在他的身邊就是幸福——甚至就連別人都這麼說——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啊,我很怕哪!我們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是不是愛我,我不知道這份感情付出了我是不是可以得到回報。我不年輕了你知不知道?我把所有的青春歲月給下另外一個男人,如果要我再付出相同的時間來等一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回應的感情,我做不到!——呃,等等!等等!」電話亭外的廣告屏閃爍了又閃爍,有點晃眼,姊君微微眯了一下眼楮——
「嗚啦啦——嗚啦啦……歡笑盡在可樂世界……」那麼熟悉的歌,最主要是那麼熟悉的人在唱,飛揚的烏黑的發,在發的根處有一個小小的疤,這個是只有她還記得的細節,那個疤是急著穿越她家門口的柵欄時摔跤留下的,那麼年少輕狂的歲月,似乎在風里都留下了那時節帶著青梅味道的記憶——她看著屏幕上面的他,透明的汗珠四射開來,就像珍珠從黃金的飾品上面彈開,他啊,還是那麼帥!
「不,不,不!」姊君對著電話喊,「我決定了,真的是已經決定了!我們來安排家明和射雕的約會吧,盡快,對!越快越好——」她啪嗒一聲掛掉電話,目光堅定,意氣如山,「我來了,喬治,我來了,你要等我,必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