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著,他手不經意地磨擦到鋼筆的筆身,上頭精細的刻紋引得他低頭細看,這一看不得了——
哇塞!馬特洪峰頂級鋼筆,全球限量1291枝,每枝市價少說六到七萬,屬于難得一見的精品!
嚴子奇毫不羅嗦,當場決定收下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我這可是行善積德,劃花了你這小子的臉,省得你四處誘騙無知少女,增加社會問題!」嚴欽嘲諷。
面對自家堂哥的挖苦,嚴子奇早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他道︰「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我在精神上受到極大的驚嚇是事實,所以你該付給我合理的賠償。」
「那你想怎麼樣?」
「一句話,把筆蓋給我。」嚴子奇當場露出狐狸尾巴。
「你想得美!」嚴欽回道。
他寧可當場把筆蓋給吞了,也絕對不白白便宜這個臭小子。
「你若不干脆點,那我可要向你索討另一件你欠我的東西羅!」嚴子奇一臉的不懷好意。
「笑話!」嚴欽冷笑,「我哪有欠你什麼東西?」
「江雪舞的照片呀!」嚴子奇挑眉,「事情到現在,都經過一個月了,那天的照片你到底是洗出來了沒有?」
「你怎麼還在跟我追這件事?」嚴欽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是已經另外找了Krisy來接這個Case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嚴欽所指的Krisy是他的高中同學,本名羅清玉,十年前在一場校園走秀中,被日本知名的星探發掘,于是前往日本發展,目前在當地已是家喻戶曉的實力派演員。
最近,台灣的某家電視台有意請她主演一出新的連續劇,所以她特地回台來洽談拍片事宜。
兩人偶然在她下榻的飯店遇上,閑聊了一陣後,嚴欽發現她在各方面的條件上,都十分適合為蜜娜這次新推出的商品做代言,于是詢問了她的意願。
Krisy念在老同學的情誼,爽快地答應了他的邀約。
「這不一樣!」嚴子奇存心找碴,「雖然Krisy拍出來的效果我很滿意,但說不定江雪舞的更好,你不讓我比較一番,敦我怎麼決定宣傳照到底要用誰的?」
「當然是用Krisy的呀!」嚴欽提出他的理由,「Krisy可以配合我們的各項廣告宣傳,而江雪舞不能,光這點Krisy就比她強了,還要考慮什麼?」
「你說得雖然有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看看江雪舞的照片,反正拍都拍了,拿出來看看也好呀!」嚴子奇朝他勾勾手指,然後攤平掌心。
「我沒有洗啦!」嚴欽拍了他一掌,擺明耍賴。
「你當我三歲小孩呀?」嚴子奇一再地逼問道︰「你敢發誓你沒有洗?」
「我說沒有洗就是沒有洗,信不信由你。」嚴欽懶得理他。
「那底片呢?」嚴子奇改討底片,「你把底片給我,我自己洗。」
「我扔掉了。」他頭也不抬地道。
「扔掉了?」嚴子奇聞言,突然笑了,他意有所指地問道︰「你是真的扔掉了,還是舍不得借我看?」
嚴欽瞪了他一會兒後,然後抓起桌上的筆蓋丟向他,「這是你要的筆蓋,拿了快滾。」
嚴子奇輕輕松松地接住筆蓋,將它套在之前接到的鋼筆上頭。
他把玩著手中的鋼筆,似笑非笑地追問道︰「堂哥,你這算不算默認?你可是舍不得把江雪舞的照片分給我看呢!」
「隨便你怎麼想,麻煩閣下滾出去的時候,別忘了把門帶上。」嚴欽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嚴子奇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語,還湊向他的冷臉,道︰「不是我要說你,喜歡人家就去追嘛,一個人躲在辦公室,到底想鬧別扭給誰看呀?」
「這還用你告訴我嗎?」他現在連她的人都看不到,還追個屁呀?「自從那天離開攝影棚後,她就一直躲著我!」
「喔?」嚴子奇一臉興味,擠眉弄眼地道︰「你那天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否則人家怎麼會特意躲你呢?」
「我……」嚴欽含糊其詞地道︰「我只是做了天下男人都會做的事。」
「到底是什麼事?」嚴子奇發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你管我!」嚴欽火了。
「堂哥,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有句俗話說︰對癥下藥,醫生都嘛要知道病因,才能幫病患開藥,同樣的,你若不告訴我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是要怎麼幫你解決難題呢?」嚴子奇擺擺手。
「你這小子會有這麼好心?」嚴欽非常懷疑。
「堂哥,你說這話就太傷感情了,怎麼說我們也是穿同一條內褲長大的,我不幫你誰幫你?更何況,這事情若不早點解決,你勢必會繼續這麼陰陽怪氣下去,到時大伙兒的日子都不好過,你說對吧?」嚴子奇有條有理地道。
嚴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也仔細地考慮了下,覺得有個人商量也好,便把當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本來都還好好的,但她突然推開我,跟著就跑掉了,自此之後她就特意地躲著我。」
「你確定你在吻她的時候,她是很投入的嗎?」嚴子奇問。
他嚴重懷疑是堂哥接吻的技術太差,差到被江雪舞嫌棄,所以她才會受不了地逃走。
「我、確、定!」嚴欽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這問題簡直是污辱人。
「如果她很投入這個吻的話,那她心里多少是有點喜歡你的,就算她臉皮薄好了,躲你個一兩天應該也就差不多了,怎麼躲一個月這麼久?」嚴子奇雙手抱胸。
「你問我,我問誰呀?」嚴欽沒好氣。
嚴子奇沉思了會兒,提出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你的吻,讓她間接想起什麼可怕的人了?」
「可怕的人?」嚴欽攏眉。
「你認識她也有一段時間,有沒有听她說過以前的事,例如她小時候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心中留有陰影什麼的?」嚴子奇舉例。
「陰影?」腦中靈光一閃,嚴欽想起了江雪舞的身世,「會不會跟她的身世有關?」
「你說說看。」
「我听她說,她是個孤兒,媽媽是……」嚴欽簡單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一遍給堂弟听。
「這就對了!」
「什麼事情對了?」嚴欽一頭霧水。
「想必是她童年的陰影,造成她對跟父親有相同好條件的男人卻步,所以她才會特意躲避你。」嚴子奇分析道。
嚴欽想想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只是……
「就算我們現在知道了,那又怎麼樣?」他忍不住垂頭喪氣。
嚴子奇拍拍他的肩,道︰「你先別那麼失意,我有辦法幫你。」
「什麼辦法?」
「我問你,你跟江雪舞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一個好玩的點子瞬間在嚴子奇的腦袋瓜中成形。
「算是吧。」嚴欽頷首。
「那麼如果你有困難需要她幫忙的話,她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嚴子奇續問。
「你想干嘛?」嚴欽防備地道。
「沒什麼。」嚴子奇笑得怪里怪氣,道︰「只是突然很想替你感謝一下水果周刊而已。」
「啊?」嚴欽的俊臉上頓時浮現了個大大的問號。
第六章
就在新產品正式上市前的一個星期,江雪舞在家中接到嚴子奇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中,他簡單地向她說,他們已經找到了代言人的事情。
「真的很抱歉,之前我硬要你幫忙,如今卻要臨時抽掉照片……」嚴子奇的語氣里滿足歉意,「都是我們不好,讓你白忙一場。」
「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沒能幫上你們的忙。」江雪舞本來就沒興趣當什麼代言人,所以在得知照片被抽掉後,她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