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只剩下你這個親人還肯認我,哥!我不要你有事,我……我去殺了朔雲!」
魯特苦口婆心地道︰「夠了,你別做傻事,大不了沒了一個哥哥!」
他用著銬在一起的手拍拍她的肩。「去找個好丈夫嫁了吧!生幾個孩子,好好去過沒有爭名奪利的生活。」
「生幾個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忘了你和朔雲的孩子,就有可能。潔安,去過屬于你自己的日子,別妄想去殺他。」
「哥,即使我忘了,我還是無法擁有孩子啊!」潔安僵著身子、持著傘,露出一絲嗜血的目光,教魯特不寒而栗。
「你到底怎麼了?」潔安的改變像嘗過人血的魔女。
「我為了朔雲墮胎,付出了天大的代價。」仰視天空的閃電,她的眼角流出了淚。
「我近來時常月復痛,前些日子去醫院做健康檢查,醫生告訴我人工流產弄壞了我的子宮,我……再也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潔安,那個醫生他……」魯特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連神都回不過來,結巴巴地道。
「我也曾經騙過自己,可是那醫生是婦產科的權威,要教我怎麼不去相信他的話?」
「潔安,別傷心。」魯特此時僅能安慰她。
「我不會傷心。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她要殺了朔雲,算是為她和孩子復仇!
「別亂來,這里有這麼多FBI的干探,一不小心會被殺的。」
「哥,後會無期。」拿著傘,她走向了教堂大門。
魯特本想追上去,制止潔安,卻被兩名警察攔下來。
在雨里,潔安掏出了那把她費心弄來的槍,裝上一排子彈並上了膛。
待她停駐于教堂門口,便見著了一襲粉黃婚紗的饒飄舞與伴郎裝扮的佛瑞,以及她衷心恨著的男人。
怨恨充斥在眼,她失去理智地舉起手中的槍,絲毫無視一旁警方的喝止。
「你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朔雲。翔。艾克斯……」
話才落下,一連串槍聲作響,在神聖的教堂中回蕩……???
「不!」飄舞跌坐在地,失聲尖叫。「朔雲——」
破裂的彩色玻璃四處飛散,其中幾塊細小的玻璃碎屑,更是不偏不倚地射進朔雲的眼楮……佛瑞扶起飄舞,來到朔雲身旁。
「朔雲,你沒事吧?」她淚流滿面地顫抖著,縴掌在那溢出血的月復部上游移,害怕卻又無比心疼。
「飄舞,你放心,打中他的只是流彈,我已經派人去叫救護車,別擔心。」佛瑞輕按飄舞的肩。
回頭望向倒于血泊中的潔安,飄舞捂唇而泣。
「潔安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愛朔雲啊!」
「飄舞,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傻,只懂付出,愛有時也會變成恨。」
佛瑞扶著虛弱的飄舞跟著救護車去醫院,心里有說不出的不舍。
一路上,飄舞握著朔雲的手,憂心地哭泣著。
朔雲毫無血色的臉龐罩著氧氣罩,他徘徊在鬼門關的蒼白,是飄舞從未見過的。
「你不能有事,朔雲,求求你醒過來,朔雲……」
他對她的再多傷害,都比不上此刻帶給她的心痛,太劇烈了,教她甘願以命來換他的存活。
救護車一路奔馳,很快的到了醫院,朔雲立即被送進了手術室。
穿著婚紗禮服,飄舞雙手合十地祈求著,默禱朔雲的平安。
「飄舞你坐下,別光站著。」他用紙巾拭去飄舞的淚,並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是個大手術,你先睡一下。」
「不,我要等他,我需要知道他不會死。」
對于飄舞的堅持,佛瑞拿她沒法子,只好由著她。
在擔憂之中,時間總是特別緩慢,一秒、一分都在折磨飄舞,教她的負荷越來越重。
仿佛幾世紀經過,醫生終于由手術室走出。
「醫生,朔雲他怎麼樣了。」佛瑞替飄舞著急地詢問。
「朔雲先生的運氣比一般人好很多,流彈使得威力減少,再加上子彈並未打中重要的器官或者是血管動脈,所以子彈取出來之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飄舞松了口氣,才放下心里大石,但隨即又教醫生的另一番話勒緊了呼吸。
「但,麻煩的是他的眼楮……」醫生欲言又止。
「他的眼楮怎麼了?」佛瑞急促地追問。
「可能是玻璃劃過眼楮的關系,眼角膜受到了損傷,或許會導致失明,而且……是永久性。」
「醫生,朔雲不能失明,他不能!」飄舞哽咽地喊道。
「你先別激動,事情總能解決。」醫生安撫著飄舞。「若有人的眼角膜適合朔雲先生的體質,並且願意捐贈給他,就有復明的可能。只是目前,等待眼角膜的人數太多,我們不可能將朔雲先生列為特殊病患。」
「我捐!把我的眼角膜給他!」飄舞不加思索地沖口而出。
醫生點頭允許,順便告訴飄舞捐贈眼角膜必經的程序,並要護士為她準備病房,好接受醫院安排的例行檢查。
送走醫生,佛瑞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飄舞,你瘋了嗎?你的眼角膜給了朔雲,你自己呢?」
「佛瑞,他是王,他不能失去視力!而我是微不足道的,我甘心為他成了瞎子!」
「你要怎麼告訴他?」佛瑞一掌打上手術室的門,要不是門夠堅固,恐怕已經被他打出一個大洞。「說你的眼楮是為了他而瞎?不可能!還是你打算瞞著他?」
緘默無語,飄舞咬唇頷首。「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算是這樣好了,你可以找別人,為什麼一定要你自己?你難道忘了,在剛剛的婚禮上,他根本不顧你的感受?」「我沒忘,可我想在他清醒前醫好他的眼楮。找人所花費的時間太長,與其如此,我寧可用自己換取他的健全。」「你該不會……連他差些失明的事都要瞞著他吧?」當一個人醒來看得到東西,又怎會料到他曾失明過?「我不答應,你該得到他的感謝!」
「那無所謂。」她不要朔雲的感謝,她要他快樂。
「你知道我有權利讓全美國每一個醫生都不幫你動刀!」他不得不威脅飄舞。
「佛瑞,我無法讓他成為盲人。我說過,他是我的命,只是把眼角膜給他,有何難為?」她楚楚可憐地注視著佛瑞。「求求你,別阻止我,佛瑞……」
「你的傻教人憐惜;你的痴他明了嗎?」在她的強烈愛情之下,他已無計可施,連理由都顯得可有可無。
「那不重要,佛瑞。」飄舞撫上手臂的紅印。「我是他的,自然就該為他……」
「為他活、為他瞎、為他嫁、為他死?飄舞,你不覺得這太荒謬?」為了飄舞,他寧可扮黑臉。
「佛瑞,我的還未必適合朔雲,你讓我先檢查看看好不好?」
「不好,你一旦知道結果若是相符,絕對不要自己的雙眼!」
「為什麼你要阻止?」飄舞萬般疑惑地皺著眉。「他是你的好友呀!」
「沒錯,基于朋友立場,我由衷期望他別失明;但若要治好他就必須拿你來交換,那就省省吧!」
「佛瑞……」一激動,飄舞的身子居然癱軟了下去。
跋緊抱住她的身子,佛瑞呼喚︰「飄舞!」
擁著她的香軀,佛瑞莫可奈何地深深嘆息。
他是王,他是我的命!我是他的……飄舞的決心之言,一而再,再而三地縈繞他耳間,令佛瑞無比煩躁。
在醫生和護士診斷後,她躺上醫院的純白病床。
左手上打的點滴補充著她的體力,她那白如紙般的臉,證明了她的痛苦,令他不忍卒睹。
夢中,她仍夢見了朔雲即將離她遠去。「朔雲,別走!求你……朔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