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設計師約明天。」朔雲走到車子停放處,倏地轉身朝屋子邪笑了下。
沒有人清楚朔雲此刻打的算盤為河。
他本就是個冷酷男人,為達目的,他可以毀掉所有東西,包括一個永遠只能屬于他的女人……
第五章
插好玫瑰,飄舞看著她雙掌上被花刺刺傷的傷口,捧起一束紅玫瑰,她輕步往他的書房走去。
豈料,在她推開那扇刻有龍鳳的木門,朔雲已然端坐其中。
「又去摘玫瑰了?」
「哥,你回來怎麼沒有人通知我?」朔雲的神情教她不由得害怕。
「是我要人別通知你的。」他起身,來到飄舞身前,看向玫瑰。「這就是你花費心思,親自種植的成果?」
「嗯……你房間的花枯了,我替你換上新的。」他不該用這般溫柔話語的,她怕,他的溫柔,要付出代價才能得到。
執起她手,他憐惜地輕吻掌上的小傷口。「為什麼不戴手套?」
這是序曲,一種他要傷害她前的溫柔序曲。
「會弄斷花睫上的刺,所以……」她紅了眼眶。
「沒關系,不傷到花瓣就行了,別在意花刺。」臉頰貼上了她的掌心,微笑看她。
「以後要記得戴手套。」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他的溫柔,激不起飄舞一絲欣喜之色,反倒為她眸里原有的憂愁添了些許。
「如果沒事,我先……」話未完,已被朔雲以薄唇截斷。
沒有溫柔氣息,他的吻帶給飄舞更多寒噤。他僅僅以唇封緘,並無掠奪,飄舞的身體卻為之顫抖。
放開飄舞,朔雲微微揪起眉頭。「你在怕我?」
「不,我沒有怕你,只是……天氣轉涼了。」飄舞信口編了個理由,怕惹他不悅。
「是嗎?多加件衣服,我討厭你生病。」抽起一朵盛開的玫瑰,朔雲折去了多余的睫將玫瑰湊近鼻息,然後拂開她的發絲,置入她的發間。
「它很適合你,襯出你該有的美麗。」他撫著她淡然道︰「在你結婚的那天,要是穿上一襲粉色婚紗,走過紅毯,必定成為到場佳賓所傾心的天使。」
「那還太遙遠,很難想象。」
她不會再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夢了,奢望只會教她摔得更慘。
「或許你現在就能夠開始想象,你嫁給魯特時的情景。」
「什麼?」是她听錯嗎?他居然說她要嫁給魯特?
淡淡的笑,他摟著飄舞的蠻腰。「我講的是,你要嫁給魯特。」他輕松地道。
「不,我不嫁。」她早忘了她無法反抗這早已擺布她大半生命的男人。
不再溫柔,那熟悉的驕傲又回到了他眼底。
「你沒有資格說NO。你曾發誓你是我的,既然如此,那就該包括你的身體、你的心、你的思想,還有你的一切一切都屬于我。」狂傲地凝下目光。
「為什麼要我給魯特?」她心痛萬分。
「一種交易的保證。」沒有掩飾,他無情的炸裂她的心。
在他心中,她的地位低劣的猶如鴻毛,是那樣卑微、那麼毫無價值……一陣腥味在口里擴散,她的唇已被她咬破。忍著心底逐漸蔓延的心痛,她克制住眼眶里漲滿的淚珠、她無語的悲傷。
她該恨他的。自嘲地一笑,飄舞奈下哽咽,低問,「為什麼?」
「我毀了潔安名譽,為了向外界證明我和卡蘭家並無嫌隙,最好的方法是在事業上合作,而魯特……」
「他不相信你,所以我……就成了你的背書!」飄舞覺得她的世界就像被倒入了冰水,化成一片寒冷。
多悲哀,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卻要她離開他……「你會嫁他的,對不對?」放柔語調,他直盯著她。
他完全明了他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他不必花大筆金錢、大費工夫,更不用竭盡心力;淡淡一句,她便是他所專屬的奴隸,一個永遠愛著他這撒旦之子、可呼之來去的工具。
「我……」她能拒絕嗎?飄舞皺緊眉心,酸了鼻頭。
糾結的心緒徘徊不定,為此,原先結痂的偌大傷痕,再度淌出血,加重她的悲哀。
繞過飄舞,他的手由後環抱住她,咬耳道︰「你無法決定嗎?記住,我是你的主人,你該明白。」
「我明白,可是,你為何要在……才把我嫁到卡蘭家去?」現下思想雖然開放,可對紐約的名門來說,媳婦的貞操,往往還是她婚後生活的一個關鍵。
她是個不潔的女人,要怎麼在那仇視朔雲的卡蘭家立足?
「我沒有選擇,對不對?」她依然期盼,他能有那麼一次對她不殘忍。
「或許。」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顎,教她直視前方,看不見在身後的他有著什麼表情。
「你來到艾克斯家所學習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服從吧!」
「我學習的第一件事,是如何成為你的。」這是她首次沒有回應他問題。
大掌包住她握牢的拳頭,忽地,他用著一股足以捏碎木板的力道,施壓于她脆弱的手上。
「你沒資格拒絕我的安排。」他的憤怒,緊緊地、重重地揪著她。
飄舞知道她的手若再教他這般凌虐,恐怕手骨就會碎裂,即便這樣,飄舞還是感覺不到她手上的疼,心靈的痛楚早超越了的折磨!
「把你的手毀了,你還是不嫁?」
含著淚水,飄舞深吸了口氣。「是的,你殺了我我也不嫁,但是,你卻不會讓我有死的機會。」鼓起勇氣,她掙開他的懷抱,旋身盯著朔雲……在她的注視下,朔雲微微一笑,松了他五指的力道。執著她的縴掌,往她已然紅腫的手背烙下一吻。
「我道歉,把你原先白皙的肌膚弄得發紫。」白里透紅的肌膚上,略略浮現著一絲紫青色的瘀傷。
「你一定得嫁,可是……」他的指輕撫她頸上未消的吻痕。「你要記得一件事,凡事都有真假之分,愛有真假、錢有真假;理所當然,結婚,自然也有真與假。」
「假結婚?」飄舞愕然地看著眼前城府深如海的男人,感覺已然麻木。
「你既然是我的,我就不可能讓別的男人踫你,你嫁給他,僅是種把戲。」
他以玩弄她為樂,偏偏,就像是自討苦吃一般,她只能愛著他。
「我……」可能已痛至麻痹,對于朔雲的冷酷,她內心竟感受不到半分。
朔雲從口袋拿出那個紅盒,將那美得刺目的戒指遞到她面前。
「戴上它之後,你就是魯特未來的妻子了,自此刻起,你的心里,就不能再有「別的男人」,懂嗎?」宛如捉弄著飄舞,朔雲特別加重語氣,微笑凝視她。
在他的無情之中,她沒有逃,也不想逃,因為……傻女人總是會期盼,男人有那麼一天會愛上自己。
「我不懂,說是假的,為何要有婚禮?」那是種折磨。
「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他執起她戴著戒指的手。「恭喜你,我親愛的「妹妹」。」
愛上朔雲,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錯誤,對于這錯誤卻痴得仍將它視為珍寶。
她不懂他口里的「假結婚」為何,但以朔雲那鐵石心腸,她早有準備——她會再被他傷一次,很深很深……持花的手又再次握緊,宛似她的心一般扭曲絞痛。
玫瑰雖美,卻有刺保護,她呢?
在他的世界中,她連一席之地都沒有。
怎樣去愛,他才會看到,她那赤果的痴傻?
什麼時候,他會像她一般的愛她????
「你說什麼?你要嫁給魯特。卡蘭?」佛瑞難抑地大吼。瞥見飄舞哀愁的神態,佛瑞霎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朔雲?他又跟你講了什麼?」那個可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