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要養胖自己的。」
「我胖了,你看。」就著自己的臉捏出肉來,要夜凜知曉。「人家實在是吃怕了那補湯的味,別再逼我喝,喝了我會翻胃吐出來的。」她撒起嬌來。
「好就依你。」
「真的?」無初睜大眼。
「嗯。」見無初咧嘴笑開,只要她開心,他也會開心的。「來,換藥了。」
「好。」無初解開單衣的結,瞥見從櫃子里拿出藥瓶的夜凜正含笑盯著她瞧。「少爺,你轉過身去。」
「有什麼好害臊的?我都看過好幾回了。」說是這麼說,他仍舊是背過身去。
無初迅速地解下單衣,靠著被褥趴好,「可以轉過來了。」
夜凜坐下開始為無初上藥,手指輕輕滑動,沁涼的藥滲入皮下。
每見她的傷一回,他的心就痛一回。柔情的那猙獰的傷痕,要不是傷她的人已死,他絕對會讓那人比死還要痛苦。
上好藥,夜凜為無初拉上單衣,「好了。」把藥瓶放回原位,而無初則乘機穿好衣服。
夜凜靠著床柱坐了下來,無初低著頭發呆。
她的身子有些奇怪,剛才少爺輕撫她的背時……全身不由自己地發顫。
不會是又發燒了吧?探了自己的額頭,沒有啊——那……
「你在做什麼?」夜凜看著她怪異的舉動,好笑地問。
無初慌亂地抬起頭,「沒……沒事。」
望著他,心頭一緊,再過兩日就是他成親的日子。
對他濃郁的情感似是要滿出她的喉嚨,有許多話想對他傾訴,但全化為一個想望「少爺,我……可以吻你嗎?」
瞧她羞紅了耳根,他笑了,像個要到糖吃的孩子。「請。」
在他邀請的眼眸下,無初怯怯地攀在他身上,輕顫地合上如扇的眼睫,蜻蜓點水般地唇唇輕觸。
羞赧地抬首望了他一眼,只見他專注地瞧著自己,她再次合眸,獻上自己的唇。青澀地學他吻她時以舌尖描繪唇形的動作。
夜凜一顫,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更壓向自己,身體相貼毫無縫隙,一下箍著她的後腦勺,盡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
許久之後,夜凜才難舍地離開無初香甜的唇瓣。
見無初迷蒙的眼眸、紅灩的粉唇,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胸口的騷動,想再次靠過去咬上一口,但理智教他控制住奔騰的沖動。
他絕不在無初身份未明、自己婚約在身的情況下要她,雖然每晚都必須跟自己的欲念搏斗,忍受擁著心愛的人卻不能踫的痛苦。
因為愛她,所以珍惜她,不讓她受委屈,不明不白地跟了自己。
捧起無初的耳朵,他愛極了她羞紅耳朵的模樣。
「癢!」無初用肩蹭了蹭,扭動著身軀。
連撒嬌的模樣都攝人心神,稍微平復的騷動又翻騰,他硬是壓子的悸動,如臨大敵的放開無初,聲音沙啞的說︰「晚了,睡吧!」
「喔,好。」她有些失望地背過身子躺下,蜷曲成一團。她是不是沒啥吸引力,所以連主動獻吻都引不起少爺的熱情?還是她做得不夠明顯?
她想在他的擁抱下成為真正的女人。
「轉過來,我要看著你睡。」差點失去她的陰影讓他必須看著她才能入睡。
無初閉目依言照做,感覺到夜凜將她攬近,輕柔地撫著她的發。
算了,她不該太過貪心,這段日子能陪在少爺身邊,她該心滿意足。她嘴角帶笑,更加挨近他。
餅了許久,當夜凜平穩的呼吸聲傳出時,她睜開了眼。
指尖忍不住輕貼他緊閉的眼瞼,「凜。」她低低切切地輕喚每日都會在心底默念的名字,極其溫柔地。縱容自己小小的,當他的面喚他的名一次,即使他沒有听見也沒關系。
夜凜收緊雙臂,頭埋進她的頸窩。「再叫一次。」
「啊!」無初尖叫了聲,眸底淨是慌亂與羞赧。「少爺,你沒睡?」
「沒。要不然怎麼听得見你喊我的名?喊得我心口甜滋滋的,再叫一次。」暖玉溫香在懷哪那麼容易睡著,也多虧這樣才能听見無初柔情似水地叫喚。「凜。」無初嬌柔地喚道,她可以當著他的面叫著他的名呢!不是做夢。
「再叫一次。」
今夜,喚了幾次他的名字已數不清。
或許……一輩子的份都讓她喊光了。
☆☆☆
棒日,夜凜完婚的前一天。
無初悄悄地拿出已收拾好多日的包袱,翻身上馬掉頭離去。
她先把父親的骨灰帶回故鄉與娘親合葬,然後在小時候住的小木屋待下。
離開凜多久了她沒費心去記,只是察覺到季節明顯的變化。
對她來說,當她離開凜的那一刻,時間便從此打住了,沒有未來、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只有漫漫長日。
她好想念飛龍、飛鳳斗嘴的喳呼聲,他們過得如何?凜會照顧他們嗎?她想把他們接過來,或許再過些時日,再偷偷的回去看他們。
生活步調有了一層不變的模式,早晨喂雞種菜,午後到墓地陪爹、娘說說話,每晚都在思念凜與飛龍他們的浪潮里徹夜難眠,日復一日,恍如游魂。
提著水桶打墓地回來,進門順手帶上竹籬。
「無初。」輕柔帶有感情的呼喚,讓無初全身一震。
「砰!」手中的木桶落地。
不可置信地仰起清瘦的小臉看著面前的男子。
真的是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同他相見,怎麼也沒想到他……確確實實地站在自己面前。
「凜……」激動得難以言喻,清脆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喑啞,是喜悅也是訝異。
她還可再一次喊他的名字。
「對,是我。」見到她的感覺真好。
見他笑了,無初也尷尬地跟著笑了。
實在不知如何與他交談,問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嗎?還是問他婚後過得幸福嗎?
當她意識到夜凜笑得奇怪,準備轉身逃跑時……被人攔腰抱起。
「還想逃?」夜凜抱著她就著門前的木階坐下。「傷好了嗎?」
在她萬般思念的臉龐注視下,她傻傻地點頭。「都好了。」陡地,身子被人一翻,她被按趴在夜凜的膝上。
「啪!」大大的一聲在無初堅挺的上發出。
「竟然又再一次不告而別,該打。抱傷離開更該打。」無初又吃下一掌。
靶覺到手背上滴落溫熱的水珠,他隨即把無初翻正。
「痛嗎?」口吻里有不容忽視的緊張。力道他拿捏得適中,應該不會傷到她才是。
「不痛。」無聲的淚爬滿臉。
他溫柔地抹去她的淚水。「我該拿你怎麼辦?本是要給你個驚喜,不告訴你婚約取消了,孰知你卻偷偷地溜走,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生氣?費了多大的工夫才追蹤到這里?」
無初啞然瞪視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沒有完婚?」
「沒有。」
「那……滿蘿小姐呢?」她怯怯地問,萬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築在他人的不幸上。
「她啊——」夜凜故意拖長了尾音,神色也憂郁起來,搞得無初心慌,才公布答案,「和冽湊成一對了。」
無初愣了愣,她不解,「二少爺?」
「他們倆數年前早已認識,彼此一見鐘情,我不過從中推了一把。」
知曉雙方家長深信術士之言,所以他找來盛名的算命師造個假名目,推翻了當年算命仙的論點,說他與衣滿蘿兩人的八字表面上相映,實則相克,再以衣滿蘿與夜冽兩人面貌登對、命格又相輔相成之由將他們送作堆。
說明了緣由後,夜凜深深嘆了口氣,「我把真心向無初,哪知佳人不當回事。」他說得極為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