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予禾強迫自己睜開眼,直至適應了光線後,她才瞧清椅子上坐著兩個人。
她從沒見過的兩個人。
「你們是誰?」她試圖動作,才發現自己已被捆住,于是努力掙扎。
「小美人,你別白費力氣了,這繩索是用天山雪蠶吐的絲制成的,你愈掙扎只會愈揪愈緊,根本扯不開的。」離她最近的那人說著。
予禾頓時清醒了,停止無謂的動作,抬起無畏的眼眸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捉我?是不是捉錯人了?」
「咦,你不害怕!這倒新鮮。」那人又道。
予禾乘機瞧清楚這兩個人的面容,一直跟她對話的那人長得很壯,容貌奇丑,看起來就像大壞蛋。
坐得稍遠的那人長得眉清目秀,可是眼神很冷,教人忍不住打哆嗦。
「我家又沒錢又沒勢的,你們肯定捉錯人了。」她很肯定地說道。
說她不害怕是騙人的。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被陌生人挾持。又搞不清楚原因與理由,任誰都會覺得恐怖。
「你叫凌予禾吧!」
這真令人難以置信,他們沒捉錯人。
「你們真的沒弄錯。」
「是啊!我們老大辦事從來不出錯的。」
「是喲!」予禾沒好氣地應淔,
「阿久,別理她。」沉默已久的歐陽智突然開了口。
這人真是個大冰塊,連說話也冰冷冷的,難怪她怎麼瞧,都覺得丑丑的阿久比較順眼。
她忍不住想起老是惹她生氣的楚星灝,他現在不曉得在做什麼?說不定正為她的離去手舞足蹈呢!
哼,有湘蓮公主陪著他,他最好去做大唐的駙馬爺,她一點也不希罕!
她顯然已經忘了是自己偷偷不告而別,同時也是她不要楚星灝這個夫婿的。
「是。」阿久話聲末落,忽聞外頭一陣騷動,廂房的門砰地被踼破。
「貴客到了。嗯,也該是時候了。」
阿久順手抄起家伙,警戒地看向門口的兩個人。
「楚星灝!」予禾驚呼。
「小丫頭,你真會給我找麻煩。」他的語氣像是覺得予禾是個大累贅似的。
乍見他的喜悅消失了,她嘟著嘴道︰「我又沒叫你來救我。」
「如果你不私自離堡的話,會遇上這種事嗎?」
「那你走呀,不要救我。阿久,把他們趕走。」她吆喝著捉她來的歹徒。
「小美人,你沒搞錯吧,我們是把你綁來的壞蛋咄。」阿久搔著頭不明究里,「怎麼反過來要我們把救兵趕走,有這種道理的嗎?」
「予禾,你真是胡鬧。」楚星灝哭笑不得地斥責,她不曉得他有多擔心嗎?
「我才不是胡鬧呢!」她轉過頭瞥向不發一語的歐陽智,「冰塊,你們那麼辛苦才把我捉來,千萬不要讓他們把我救走哦!」
歐陽智的面孔頓時有某種程度的扭曲,只是不明顯。但和他相熟十多年的段飛渝卻無法忍著不笑。
「冰塊!」他早就想這麼叫師兄了,「真適合你呀,師兄。」他笑得不可遏抑。
「你也認為適合啊?我就想他長得那麼冷,就像是冰窖里頭的冰一樣。」她眸中發出興奮的光彩。
「對對對。」段飛渝迭聲附和。
「你是誰啊?你那麼聰明,千萬不要跟楚星灝那個大白痴走太近,會變笨喲!」
「凌、予、禾!」楚星灝強自忍耐的低吼。
段飛渝驚異地瞧著楚星灝失去控制的樣于,打從與他認識以來,這是第二次見他失控。
而第一次就是剛剛由嵩館飛奔到杭州時,從不鞭馬的他,竟然鞭打了炙風好幾下。以最快的速度馳向杭州。
為此,原本就追不上炙風的眾家馬兒更是只能望塵興嘆。害他只得舍馬而行,使出精椹的輕功快速追趕上來,否則現在在這兒的大概只有楚星灝一人。
由此可見,凌予禾對他的重要性非比尋常。他還任由她罵白痴呢!
「飛渝,別像個傻瓜似地盯著我。我們是來救人的,記得嗎?」楚星灝嘆了一口氣,明白自己的形象已毀。
段飛渝連忙整整神色,擺出嚴肅的表情。
「歐陽智,你捉予禾到底是想做什麼?」楚星灝眼兒一眯,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
「總算有人記得什麼是正事。」歐陽智冷冷地道。
「師兄,我也不懂,你捉她究竟是何用意?」段飛渝也好奇極了。
「很簡單。」他依舊不帶一絲情感,「我要龍鳳鐲。」
「龍鳳鐲?」予禾不滿地瞪向「冰塊」,她可沒听過什麼龍鳳鐲。
但楚星灝與段飛渝卻明顯地吃了一驚,歐陽智竟想要江湖上傳言藏有藏寶圖的龍鳳鐲?
「師兄,你想找寶藏?可是龍鳳鐲已經失蹤幾百年了,至今無人發現。」
「不,鳳鐲在楚家堡。」歐陽智的語氣肯定。
「灝少爺,真的嗎?」段飛渝詫異地轉向神色自若的楚星灝。
「你真不愧是狐中仙,居然連楚家堡最機密的事都知道。」他眼中閃過一絲對歐陽智的敬佩,這事連楚星磊也不知曉。
而他若不是要和予禾成親,恐怕他那對老奸巨猾的父母也不會告訴他。當年楚、凌兩家許下婚約時,便是以龍鳳鐲為憑。龍鐲在予禾身上,鳳鐲則在楚家。
「只要你將鳳鐲交出來,我就把凌予禾放了。否則……」他語氣十分冷冽。
「否則怎樣?」
「別怪我手下無情。」
「難不成你想把我殺了?」予禾實在無法置信,「為了一個不值錢的鐲子,你就要把我殺了,你也太殘忍了吧!」
「閉嘴,丫頭。」他凌空點住她的啞穴,冷眸定住楚星灝,「怎樣?要不要救她?」
居然叫她閉嘴!予禾氣得想破口大罵,卻只能張大嘴巴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未免太高估她的身價了!她抵得上一大堆寶藏嗎?」楚星灝也用同等冷冽的聲音回予禾狠狠地瞪著他,這該死的楚星灝真是小氣,一個鐲子又不值多少錢,還不肯拿來換她。真是可惡至極!
「既然如此,下個月十五的婚禮上少了新娘也無所謂?」
「你居然連這事都知道!」楚星灝真的嚇住了,要與予禾成親的事唯有楚家堡的人才知道!
「楚家人向來最重然諾,我相信即使凌予禾尚未與你成親,你也已經將她視為妻子。你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不是嗎?」
「師兄,沒想到你居然變得如此卑鄙!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威脅人,你還算是個男人嗎?」段飛渝在旁發出不平之鳴。
「這你就管不著了。」他毫無溫度的目光掃向楚星灝,「人我可以先還你,可是——」
「可是什麼?」
「我已在她身上下了七日斷腸草。七天之後,我會在西湖環翠樓等你,你若沒將鳳鐲帶來,解藥我就沒法給你,屆時她就會毒發身亡。」
「你好陰毒!」楚星灝听見禾予中了毒,再無法理智冷靜。
歐陽智冷笑,「記住,七日後西湖環翠樓見。如果你沒來,後果自理。」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拋出一枚煙幕彈,身影一閃,拎著阿久飛身往窗外掠出。
「歐陽智!」楚星灝追至窗口時,他們早已失去蹤影。「該死!」
「他一向滑溜地像只狐狸,否則也不會有狐中仙這個綽號。」
「你說得倒輕松。」他瞪段飛渝一眼。
「他是我師兄,沒人比我更了解他。」段飛渝不在乎地聳聳肩。不過師兄怎麼會想要龍鳳鐲呢?歐陽智並非貪財之輩,其中必有隱情,他得查個分明。
「現在應該先把凌姑娘放了吧!」他指指予禾。
楚星灝順著他的手瞟去,瞧見坐在牆角,被捆住手腳,狼狽不堪的凌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