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掉以後的廣告片,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昏暗及安靜。白震鵬坐回皮椅中,陷入沉思。
書閔望著坐在黑暗中的震鵬,他實搞不清楚為何老友近來的表現如此反常,看來他還得再觀察一下才行。
但他有預感,有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
由于廣告片造成轟動,相對的產品銷售量也大幅增加,于是書閔請拍攝的工作人員和逸雲吃飯慶祝。
熱絡的氣氛使逸雲的心跳動起來。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香檳,全然忘了自己淺薄的酒量,漸漸地,逸雲發現眼前的人影搖搖晃晃的,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便請典剛送她回家。
送逸雲到白家門口,原本典剛要送她進去,但逸雲拒絕了。她步履不穩的走下車,對典剛揮揮手,望著典剛的車子離去後,掏出大門鑰匙。模糊的視線讓她幾乎找不到匙孔,她好不容易才打開鐵門走向主屋。此時原本的朦朦小雨,逐漸變成滂沱大雨,逸雲全身濕透了,但她絲毫不在意。在試了幾次仍法打開主屋的大門後,她干脆直接按門鈴,等人來開門,坐在客廳中的白震鵬听見鈴聲,但他不理會,兀自沉浸在自己在思緒中。自眾陳妮離去後,他父親不知耳提面命多少次,要他再為亦桐找個母親。他總推說工作太忙,沉空再經營另一段感情。而他父親也知道兒子是無法走出陳妮帶給他的傷害,所以也不逼他。
近來,老人家認為他已逃避太久,于是下了最後通牒。他若再不趕快找個太太,就要除去他在「白氏」的股權。
他用力地往桌上一擊,使東西都移了位。他白震鵬沒任何辦不到的事,但對于找老婆,他實在興趣缺缺,他必須想個對策才行。再度響起的門鈴聲喚醒了沉思中的白震鵬,他這才起葛伯他們已經先去睡了。
他無可奈何地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逸雲就倒進他懷里,「逸雲,你怎麼了?你怎麼全身都濕了?還一身的酒味。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醉得外邊下雨也不知道躲,真是笨蛋。」白震鵬見逸雲這麼不愛惜自己頗覺火大,音量就不自覺大了起來。
「白大哥,我跟你有仇啊!喝點酒、淋點雨又死不了人。你要審我,明天再問,現在我很累,我想睡覺。」
她離開震鵬的懷抱,搖搖晃晃地往樓梯走,上樓時一陣昏眩令她晃了一下,白震鵬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你不要緊吧?」逸雲扶住樓梯的扶手,「沒事,白大哥,我自己可以走。她費力地邁著步伐。
白震鵬看她走得如此辛苦,便助她一臂之力。
「我不需要幫忙。」
「閉嘴,你別婆婆媽媽地像個女人,我只是幫你忙,不會對你怎麼樣。」他不由分說地扶著逸雲扶到床上,動手欲解她的襯衫。
「你要做什麼?」逸雲雖然喝醉了,頭腦還算清醒,死命的拉住衣衫。
「逸雲,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要幫你換衣服。你這身濕衣服不換下來,很容易著涼的。」說完又動手要解襯衫的扣子。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會換。」逸雲的雙手不肯放下。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我……」
「你真的很羅唆,煩不煩。」
逸雲尚未反應過來,她的衣服已被解開。
「這是什麼……」白震鵬有如遭到雷擊般,瞪著綁在逸雲胸前的布條。逸雲手忙腳亂地攏上衣襟,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什麼都毀了。
白震鵬臉色鐵青的逼近她,「你的演技可真好,把我耍得團團轉!如果我不是被你愚弄,我會給你最熱烈的掌聲,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們就走著瞧!」
「白大哥,請你听我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逸雲連忙澄清。
「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白震鵬抓住逸雲的身子猛搖,令她的頭更痛了。好不容易白震鵬停止了搖晃,逸雲額頭冒出冷汗,白震鵬的手一放開,她便倒回床上昏了過去。
看著逸昏厥癱軟,白震鵬這才驚覺自己傷害了她。
他大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現熱得燙手。他低咒一聲為逸雲解開束縛,粗糙的掌心不經意滑過她的肌膚,引起他一陣震顫。
制止自己的暇想,他抓起一件干淨的襯衫為逸雲更衣並替她蓋好棉被。
不一會兒,醫生就趕來替逸雲診治。
「她需要好好休息,晚上最好有人看著她,如果高燒不退,盡快通知我。」
醫生一邊收拾用具一邊交代。
白震鵬謝過醫生,請葛伯跟醫生去診所拿藥。「少爺,我來照顧逸雲就行了你先去休息吧!」葛媽看著主人。
「葛媽,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逸雲是個女人?」白震鵬一本正經的問。
「什麼,她真的是……果然。」葛媽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白震鵬微眯起眼。
「我也只是懷疑而已,因為逸雲的動作有時很男性化,有時又很秀氣,我也不敢確定,咦,少爺,你怎麼知道逸雲是女人?」
「她淋雨又喝醉了,我替她換衣服時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少爺,你去睡,我來照顧她。」
「不,你先去睡,先由我來照顧她,一會再兒你。」
「那……好吧。」葛媽退了出去。沒多久葛伯回來了,他交代藥怎麼服用後,也去休息了。
白震鵬喂逸雲服過藥,又到浴定擰了濕毛巾擦拭她額頭上的冷汗。
他照顧逸雲一夜,直到天色泛白,才由葛媽接手。
***
逸雲睜開眼楮,只覺全身乏力、頭痛欲裂。
她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換過了,知道她的身份已被識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了,進來的是一臉慈祥及寵溺的葛媽,她手上還端了一碗粥。
「逸雲,你醒啦!梆媽特地為你做了這碗粥,趁熱吃。」
「葛媽,謝謝你。我想你已經知道我是女人了,很抱歉,我不該騙你們的。」
自從她來到白家,葛伯葛媽待她如自己的孩子,她實在很抱歉欺騙了葛媽及葛伯。
「你別自責了,葛媽不會怪你的。不過,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少爺被你弄得一愣一愣的,恐怕你得花不少唇舌來解釋。」葛媽頗替逸雲提心。
「葛媽,別替我操心,這是我自己惹出來的問題,我會負責到底。」逸雲一臉堅定。
「逸雲,你為什會想到女扮男裝來應征這份工作呢?」
「我……」逸雲遲疑半晌,還是把她當初為什麼會來應征這份工作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葛媽。
「真是苦了你了,葛媽會幫你跟少爺求情的。」
「謝謝你,葛媽。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禍是我惹出來的,我也不怕白先生會如何對付我。當初我決定要來應征工作,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逸雲,葛媽站在你這邊,如果少爺要辭退你,葛媽會和你同進退的。」
「葛媽,你對我太好了,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逸雲感動得幾乎落淚。
「別說這些傷心的話了,先把粥吃完,再吃藥,吃完藥好好休息一下。」葛媽像個母親似的叮嚀著。
逸雲乖乖地照辦。
「早上亦桐听說你生病,吵著要來看你。」葛媽收拾著杯盤。
「亦桐知道我是女人了嗎?」
「大家都知道了。那些女佣知道你是女人,很是傷心,因為……」葛媽投給逸雲一個「你應該知道」的表情。
「我真是不應該,看來我得好好解釋一下,不然太對不起大家了。」逸雲頗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