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說完哪,我的確是一介商人,只是——」只是又有些想欲言又止地吊人胃口。
「只是什麼?」若蘭再扯他的衣襟。
「只是再多一點兒;多個狀元的頭餃、多個皇族後裔的身份,再來,就要多個額駙的頭餃了!」說著,又偷了她一個吻。
什——麼?
听了昊霆的話,若蘭呆了半晌,望著他自信滿滿的邪氣笑容,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休想!」她忽地推開他,咬住了唇與他怒目相向。「你這負心漢!中了狀元就要拋棄從前所愛之人,為求名利就想起我皇格格的身份來,想藉此一步登天是嗎?我不曉得你同皇阿瑪說了些什麼,但我是不會嫁給你這種男人的!」說著,她又紅了眼眶,短暫的輕松心情又掉落谷底。
她怎會只听了「索家的媳婦」幾個字就傻了?索家媳婦早有人了呀!
「你在別扭些什麼,我可曾負過你?」昊霆一把逮回若蘭鎖進懷中,力道中含著怒氣。是,他氣,氣她竟一點也不了解他的用心!
「我說的是德穗!你在她出閣前夜強要了她,卻還要負她?你這個混——」接下來的話,全被一個吻給吞了。
昊霆不顧若蘭的掙扎,直將她壓制在床榻上,狂吻她、瘋狂地吻她!
好久,他才喘息著放了她。「你這張嘴真不饒人,若你不好好听我將話說完,我就繼續吻你,要是吻著吻著一個控制不住,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保證。」他以要挾的口吻抵著她的唇道。
心知他這人說到做到,若蘭只能怒目以對,無法抗拒。
或許,她也不是真心想抗拒……
見若蘭乖了,昊霆才撫撫她的頰,仿佛是種獎勵般。
「除了你,我從未為其他女子動過心,你絕不是德穗的替代品,我要的就只你一人;你忘了,一開始我就分辨出你與她的不同。」
「……真的?」若蘭盯著昊霆認真的眼瞳,有些恍惚起來。「可是我沒有德穗那般溫婉柔和,而且你和她已經——」說到這兒,若蘭忽地又嚙住唇,想起了他根本就是個可惡的負心漢。
她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又沉陷在他布下的陷阱里?她努力維持的表面平靜,竟在見到他後立刻上上下下起伏不停,她相信自此之後她再也無法裝痴了!
「你這樣,是要我接著吻你嗎?」望見若蘭咬唇怒目的模樣,就知道她的脾氣又要起,于是搶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唇,威脅。
若蘭氣得只能抿著嘴喘氣。
遇上他,她就永遠是輸家;在江南時,她是離了宮可以算虎落平陽,但想不到現在待在自己的地盤也這樣遭他欺凌!
「很好,你可以怒瞪我,因為很可愛。」他故意道,就是忍不住想招惹她。「不過也得听我把話說完。」
「那你就快說!」若蘭慌亂地游移著雙眼,不甘別開眼地想瞪視他,又不甘稱了他的意;兩相煎熬下,她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從未侵犯過德穗,我對她從來只有兄妹情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一直因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而對她有所疼愛,之後又發現她不是我的胞妹,因而更想以兄長的身份多留意照顧她;但是,這些都不是愛情。」
他未侵犯過德穗?他對德穗只是兄妹之情,沒有愛情?
若蘭倏地瞠大了雙眸痴愣愣地望著昊霆,他的話仿佛在一瞬間打碎了這半年多來固執的心傷。「你的意思是……」
「她騙了你。」昊霆直道。
她騙了你……她騙了你?她騙了你!
真的?!
昊霆的話有如響雷般貫入腦中,若蘭突然覺得腦子緩緩清晰起來。
是啊,在江南所見一切都是德穗主動地貼覆著昊霆,而昊霆的臉上總也維持著一貫的淡默,甚至在她腳受傷的那一晚他也守在自己身旁;如果他真心系德穗,自不會這般傷害她才是!
而她,就這麼被騙,還被騙得如此徹底,心痛得半年之久,甚至倔著不語佯痴了半年!這以她的性子來說是多大的煎熬,若不是心痛得過分,她絕撐不住的!
「太過分了,虧我那麼同情她,她竟這麼騙我!我要收回所說過的話,什麼溫柔婉約,根本是拿那份溫柔來欺人!」若蘭大叫,不敢相信一向自恃聰明過人的自己竟栽了這樣的跟頭,痛苦傷心了半年多。太過分、太過分、太踐踏入心了!
「誰教你不信任我?」昊霆一語壓了她難當的氣憤,既實在又含著幾分譴責。他已一再明示暗示,她就偏要拋卻平時明朗的性子,固執地直往死胡同里鑽,一徑地沉在哀傷之中。
「我——」若蘭一時啞口,但再一轉,又覺得昊霆也有不對。「那你為什麼不說清楚些?讓我難過得幾乎死去!你是故意的對吧?我曉得你就愛惹我生氣、百般花心思逗弄我!」雖不很願意承認自己陷得那麼深,但不說又不痛快,只好鼓著腮幫子氣唬唬地嗔道。
「我再怎麼愛鬧你也不會拿這種事惹你心傷,只是你從不將我的話放進心里,這是你不信任我所該得的懲罰,教你曉得不听我話的下場。」
「照你的話,我合該受罪?」什麼嘛,看他說得振振有詞!
雖然……好像有些道理。
「不全然如此。」昊霆淡笑地望著若蘭氣唬又嗔怒的可愛模樣,輕輕撫弄了一下她微鼓的腮幫子,緩道︰「而是有些事需要時間,再怎麼說德穗也當了我十七年的妹妹,我還是得解開她的心結將她嫁出去。」
听見要將德穗嫁出去,若蘭心里微泛起一種奇異的開心情緒。「那……她嫁出去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輕問。畢竟半年多來德穗一直在自己心中佔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她一直認為德穗確實的擁有了她所愛的男人。
「嗯。」
听見確定的答案,若蘭一時間有了松口氣的感覺,像心中的大石頓卸,整個人立刻高興起來;高興過後,她的眼楮開始盛起嗔嗲之氣。
「那我呢,就不顧我的死活了?」松了氣,立刻又找回跋扈脾性。什麼嘛,看來還是他的寶貝妹妹重要!
「我不是來了?」
「太慢了!」若蘭一把推開他,撩起覆在額前的劉海,露出額前的淡疤。「你怎麼賠償這個?」虧她還賣力地、真情流露地磕頭,早知如此,她定要氣定神閑地以其他方式同皇阿瑪斗法,再度發揮她卓絕的死賴伎倆,慢慢等待她的情郎。
一見她額上的疤痕,昊霆立刻捧住她的臉蛋,注視傷疤的眼眸仿佛要噴火。
什麼人膽敢傷了她!?
「這傷怎麼來的?」他怒問。
「我……」一時,若蘭竟被昊霆可怕的神情給嚇住,想不到他會發這樣大的怒氣。
可就算不是給嚇住,當日跪地磕頭的景況,是打死她也說不出口的。那多難堪哪!
「……是因為我嗎?」突然,這可能性飛入他的腦海,頓覺機率十分大。雖相信她一定能在他來接她之前守住自己,但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
陣陣心疼及自責襲來,昊霆頓覺自己或許不該任她獨自面對這些!
若蘭別開眼,不太自在地點了點頭,就怕他細問。
昊霆握緊了拳,想不到傷害她的人竟是自己!
「對不起——」他將若蘭擁緊,心中盡是自嫌及不忍。
見昊霆心疼地擁著自己,大概暫時不會問這傷的緣由了。如今誤會已解,若蘭也就樂得竄在他懷中;可是見他如此自責,她也于心不忍哪!
嗯,看聰明的她來替他想個辦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