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只曉得她害怕、畏懼、靜弱不語的一面,殊不知她也有這樣可愛頑皮的模樣;而當她小小的蔥指劃在他因長年勒馬鞭而粗糙的手心時,他感到呼吸竟有些莫名地緊促起來。
「你不那麼怕我了,是嗎?」他溫柔地反回來再度將她的手納在自己掌中,眼楮定定地觀察著她兩汪瑩眸,見它們已沒了當初的懼意。
曦寧搖了搖她可愛小巧的頭,披散的長發隨著晃動而掀出層層波浪。
「你不凶了,還給我取了名字。」她抽回手,低頭用指頭撫著自己的手心玩弄,想起剛才他手指劃過時的陣陣搔癢,而她仿佛心底里也有這麼一處感覺癢癢兒、怪怪的。
「曦寧。」見她又垂低著頭,祈燁試喊了聲她的名。
听到他喊這名字,一瞬間她還有些意會不過來,之後才想起這是在叫自己呢!「呃?」她應了一聲,感覺新奇、又有些怪怪的,便縮了縮脖子燦笑開來。
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可怕了,他再沒攻擊或凶過她,再沒拿那冷冰冰的聲音對她說過話。
「喜歡這名字嗎?」
「嗯,喜歡。」曦寧長長的頭發垂散著,映襯在白皙的肌膚及一身素白上,顯得特別烏黑豐盈,而她水澄靈動的眼眸正單純無雜地注視著他。
祈燁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有多少人能如此同自己直目而視呢?
像是吸收了這奇妙之地的祥和寧靜,祈燁感到自己的心房在面對她時變得柔軟無比。他伸手挑起曦寧一縷柔細的發絲輕嗅,一股淡雅的馨香溢散開來。
「好香。」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眼看著馨香的主人。「曦寧,等我傷好了,同我一起回京里好嗎?」這是很奇怪的事,從來都是他下令,旁人听從,像現在這般征求人意見,還真是頭一遭。
「你要帶我到外邊的世界?」想到離開,曦寧的聲音又顯得害怕起來。她從來沒離開過這座森林;娘說過,外邊的世界不似山林平和,有著擾人的雜亂、使人心苦痛。
使人心苦痛?當受傷時傷口會疼、會痛,這她曉得,但心躲在身子里頭,又怎麼會受傷呢?她雖不明白娘這話的真正意思,可她看得出娘臉上帶著憂傷的神情;那麼,外邊的世界一定不好,才會惹得娘不喜歡!
「外邊的世界!?你說外邊的世界?那這不是外邊世界的地方,又是什麼哪里?」她的話令祈燁有些驚詫,她還是明白這地方與外界的不同,她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千萬別再回答‘這是森林’!」他補上一句,生怕又得到相同的答案。
「可……這就是娘的森林呀!」她實在不懂他究竟要什麼樣的回答。
「娘?」這是頭一回听她提起其他人來。是啊,她該有父母才是,她總不能是這山里頭突然生出來的女孩兒!「你娘呢?」才問,祈燁自然地望向這小小的屋子——所有的東西部只有一人份。「她死了?」也只有這才能解釋她為何獨自一人在這山林中生活。
曦寧奇怪地看著他。「死」?那是什麼?
娘只是「沉睡」了,化為這座山的一部分,但娘說過她會守著自己、看著自己,就像從前一般——只是,她不能像從前那般隨時可以見到娘的身影而已;但娘說,就算她「沉睡」了他看得見她,會繼續在她身旁保護著她。
曦寧拿出最擅長的動作——搖頭。
她又搖頭!「沒死?那她在哪兒?」如果沒死,為何只放她一人在這小洞中不見人影?還是,她又听不明白他的話了?
听他這麼一問,曦寧閃亮的大眸晶亮了起來,轉身就向洞外跑去。外頭的雪停了,只剩下一片寂靜銀白。
「這是娘,」她掬起一堆雪對跟在身後的祈燁道。「這也是娘。」放下雪,她又輕巧地跑向一棵樹,兩只手臂抱著巨大的樹身。很快,她又離了樹干往另一個方向跑去,而祈燁也只能莫名其妙地跟隨在她輕盈的步伐後。
跑了有一段路後,祈燁感到空氣中有股不尋常的熱氣。
「曦寧!」他喊。「這是娘、這也是娘。」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也是娘。」曦寧在一座冒著蒸騰熱氣的池水前停下腳步,回過身偏著頭對祈燁燦笑。這兒所有一切都是娘!娘說過會化為這所有的一切,守在她身旁!
接著,曦寧轉過身開始褪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祈燁被她莫名而突然的舉動弄得愣住,而當曦寧白淨姣美的身段隨著除卻的衣衫一寸寸出來時,他感到自己全身倏地烘熱起來,像著了火一般——著了她燃的火!
這麼冷的天,她……在做什麼!
「你這是做什麼!?」才開口,祈燁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喑啞的,而喉頭也干燥起來。「快把衣服穿起來!」他皺緊眉頭沉聲道,氣息十分不穩。
他讓她說說她的娘是什麼人?現在在哪兒?可她卻轉身跑出洞外講些胡話,現在竟還突然在他眼前毫無顧忌地將一身衣衫剝除!
她這麼做無非是誘人遐思、引人犯罪!
祈燁暗暗地握拳吸氣,兩只手攢得不能再緊,手背上的筋脈都明顯地跳動。再這樣下去,他恐怕自己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與她相處的這段時日來,他明白她的單純天真、不解世事,因此他更不想突然地傷害她。沒錯,他是要她,但前提是要讓她更信任自己,他不想再見到她恐懼的淚顏。
曦寧此時已將全身的衣衫除盡,雪肌上沒一絲多余的遮蔽;雪地是一片白茫,可她晶瑩皙女敕的肌膚卻微透著粉色,反顯得比瑩瑩白雪更加潔淨。
「為什麼?」听到祈燁微怒的聲調,曦寧覺得有些委屈。為什麼要將衣服穿上?為什麼他又要板起面孔生氣?
為什麼!?她還問為什麼!祈燁覺得自己不僅氣息紊亂,並且還在心頭燃了把怒火。他已分不清自己這身火熱究竟是她造成的成分多,還是對自己的怒氣多?他竟是如此禁不起她完全不似誘惑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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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幾回做出這樣令人不解的事來?
曦寧果身立在透寒的空氣中,雙足踩在柔軟的雪地里,青絲披散在瑩皙的胴體上,而在她飽滿豐潤的雙峰上,兩只粉色蓓蕾也因寒氣而挺凸。
「你快穿上衣服!」祈燁抑下似欲似怒的火氣,再度沉喝一聲。
他發現自己若要再多看她修長縴美的身段一眼,恐怕就再也不能自持,于是重吸了口氣,硬生生將火熾的目光從她嬌美的身上移開,背轉過身。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悖,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他在心底默念「大學」的「釋正心修身」
天!他真不知何時自己變得這麼「正人君子」,這不像他、不是他!
「祈燁,你怎麼了?」曦寧見他先是沉下臉,現在忽然又轉過身去,並且嚴厲地一再要她將衣服穿上;她有什麼不對,要他又擺臉?
她有些發顫的軟音在他耳畔響起,蘭氣輕吐在耳根後,這使祈燁不由得一凜。一轉身,發現她還是赤果著身子,兩頰凍得通紅,身子微顫著立在他眼前。
「你——」祈燁的目光無法移動地直盯在她細白如絹的肌膚上,由縴雅的頸項至前胸的起伏、平坦細致的小骯、再至她修長玉雕般的雙腿,最後他的目光又再回到她因呼吸而起伏的雪玉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