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時讓他突來的動作給驚呆了,只能痴痴地望進他灼燙的眼眸中。
男人?這是她第二回听到他提起這名詞。她只知道「人」,可什麼是「男人」?什麼又叫「男人的滋味兒」?人是可以吃的嗎?她不解而迷惑地望著他。
她的怔忡呆然被他解讀為順從。忽地,祈燁迫人的目光愈來愈接近,然後他的薄唇覆上了她的,靈活的舌直驅她微啟的馥郁口中。
這動作讓少女漫游的神魂倏地全回來了。她立刻又驚又懼地反抗起來,並用自己的舌抵拒他的入侵,想將他推出自己的口,同時兩手也推拒著他炙燙而貼近的胸膛。
「唔……」她抵拒的舌反被他吸拉翻攪,恣意地汲取她蜜般的唇舌。
他一手制住她兩只抵拒的手,將它們翻壓在她頭上,而另一只手則探入她的衣襟內,握住她豐柔飽滿的搓揉起來。
「唔!」少女登時瞪大雙眼,大力扭動起身子,雙腳也凌空亂踢起來。
祈燁放開了她甜美的唇,用腿壓制下她兩條修長而不安分的腿。
「不要——」待祈燁一離了她的唇,少女立刻大喊出聲,水晶般的淚珠子隨即泉涌而出,萬般恐慌的神情聚積在她水澄的眸中。
听到她發出的喊聲,祈燁松了手。
「你會說話!?」他微訝地問。她不是啞子?
這倒讓他十分吃驚;原來她並非不會言語,真的只是不從、不說罷了。雖然此刻她是惶恐地大叫,可她的聲音也真如他所想像中的那般清澈明亮。
好不容易箝制不再,少女立刻從他身上掙起,縮了身子退到炕一角,背貼緊了壁,退到不能再退的地步,淚水不停、身子不斷顫抖地望著他。
「你……」祈燁單膝跪在炕上,挪身向前想靠近她,可手才伸出、還不及踫到她分毫,就听得她驚叫。
「不要——不要過來!」她使盡了力氣喊,幾乎泣不成聲。他的舉動讓她害怕、不解!
他在對她做什麼?他為什麼將舌頭塞進她的口里?為什麼要捏握住她的胸?他捏得她好疼……少女用雙手護住前胸,揪緊了被他扯開的前襟。
望著這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祈燁真不知該怎麼才好?縱使她的行為是如此大膽,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挑逗他,可她的淚顏卻又是如此令人心疼,像是怕極了他……
是啊!她從一開始就是這般怕極了他的模樣兒。他真不懂她何以忽地膽大又忽地驚懼?或許,就如同這座山林、她身上清甜的香味兒、她所下的迷藥、她為他解毒的事兒一般,她本身就是一團難解的謎。
只見她貼靠著壁、窩在炕邊上抽咽地哭泣著,像極受盡委屈的小娃兒。想想,她救了自己,而自己卻這麼唐突地進犯,或許真嚇著她了。
祈燁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不再向前靠近她,只將她為他準備的薄被裹在身上,然後抬眼向所處的地方四下看了一回。
先前讓這出塵的女子挑了心思,現在他才發覺自己身處的地方仿佛是個天然的洞穴,黝暗的穴壁映著幽幽的燭光。觸目所見的洞穴不大,但卻有兩個穴口,仿若向無止境的黑暗蔓延過去般,分不出哪邊是向外,而哪邊又是往洞的深處延伸。
再仔細些,就能發現這洞內所有的陳設都十分簡單,且像是只準備給一個人的,而洞里的炕也是以各式大小石塊砌成,勉強只夠兩人同擠在一塊兒。
她只一個人住?
「你就只一個人住在這山洞里?」他放柔了聲,有些訝異地問。
少女听了他的話,抬起埋在膝間哭花了的小臉兒。他此時的聲音沒先前的冷怒,眼神也柔和許多,這使她單純的戒心又悄然放下。
一個人住?
是。她輕輕頷首,頰畔還掛著淚。不,不對,還有娘呢!想到這兒,她又趕緊搖頭。
只見她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是不是啊?
「這兒就你一人住還是有其他人,你說明白點好不?」真搞不過她,瞧她這樣兒就像什麼事都不知曉的童兒般,只曉得哭。
她是一個人住,可她還有娘,娘說過會看照著她的……少女想著,卻不知該怎麼說。
這會兒,她又沒反應了,又只呆呆地望著自己。祈燁忍不住再嘆一口氣。這問題有這麼難答嗎?
「是你替我療傷、解毒的?」他指了指肩上包扎妥貼的傷處。這該能回答了吧?當那支箭造成他全身麻痛後,他深知這箭必是奇毒無比,她又是如何解了這土蕃奇毒的?
療傷?是。她點頭。
解毒?那是什麼?她又疑惑地搖頭。
又來了,她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用說的!我知道你會說話!」祈燁令道,用的是平時行軍令般的口吻。雖然她救了自己,但總不能兩人老打啞謎似地沒個所以然來;加上高貴的身份使然,從沒人膽敢在他面前不回話。
被他這麼沉喝一聲,少女瑟縮了脖子又是一凜。
「凶……你好凶……」她水眸瑩瑩地睇著祈燁怯道。
從初見面起,他就是這麼一副如凶猛野獸般的冷峻面容,只有在受傷昏睡時才顯得稍微平和些——可他也實在醒得太快,還一起來就攻擊她,淨說些她听不懂的話。
聞言,祈燁不禁感到一絲無奈。她總算除了「呀——」、「啊——」及「不要!」的驚叫聲之外,還有點兒其他的回應,可她現下那委屈萬分的模樣,仿佛指控他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般。他承認先前他的確侵犯了她,但也是基于她挑逗似的動作;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讓人這樣觸踫會沒反應?尤其是像她這般的美麗女子!
他其實是因著她哭泣的容顏而硬生生忍下勃發的欲念。也不知她究竟是為他上了什麼樣的藥,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受了重傷的人;說傷口不痛那是假的,但也不至于無可忍受而失卻氣力。
「好,我不凶,你好好兒回答我的話,我就不凶。」應著她無辜的模樣兒,他不自在地柔哄道。他這哪兒是凶?只是他平時威嚴慣了,在她眼中就變成凶了;瞧她將他說得像野獸似的。天啊,這大概是他生平頭一遭哄人吧——尤其是女人!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又叫什麼名字?」真是老路子,打見第一面他問的就是這問題,到現下,一點兒進步也沒,問的還是這些個東西。
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眨呀眨的。回答他的話,他就不再凶了?
「……地方?這兒是……森林;名字……沒有……」
這兒是「森林」?沒有名字!?
她話說得怯懦而斷續,有回答跟沒回答沒什麼兩樣,祈燁發現自己拿她真是沒轍,她像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般,只曉得尖叫、害怕、哭!
他放棄從她身上尋答案,干脆自個兒尋根究底好了。這兒看來像是只住了她一人,但就只她一人要怎麼在這森林里生活?這山林里必定還有其他人才是,不如找個說話清楚、不那麼畏懼的人問個明白,省得在這兒多費無謂的唇舌。而他,也要找套像樣的衣服,總不能就披著這麼條被子吧?
主意既定,祈燁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就向著其中一個穴口走去;之所以向這個穴口走是因覺得有風從這穴口吹進洞內,料定該是出口才是。
這果然是通至外頭的出口;穴口很小,被厚重的布掩住。祈燁掀開布簾,洞外冷厲的風雪立刻向內刮進,整個洞外的景物則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白茫。這厲烈的冷寒並未阻止祈燁前行,就只單掛著一條薄被、赤著雙足,他踩進柔軟冰寒的雪地,想探尋在這洞外能否找到其他人煙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