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佟苡苡眼尖地發覺到他逃跑的意圖,「你不可以走,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不禮貌的行為呢?難道你沒看見曹小姐一直在等你坐下嗎?」
「佟小姐,我想慕容先生可能還有事要忙。」當她看見慕容飛轉身亟欲離開時,她的臉色微微愀變,仍極力保有風度為他的行為找個好借口。
「你瞧瞧,人家曹小姐多麼的善體人意啊!她真是個大方又有風度的好女孩。」佟苡苡一本正經,將這些天所學的贊美話語自腦海中傾巢而出。
「妳夠了沒?」他可沒興趣被人耍著玩,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跟她玩猜謎游戲。
他應該要狠狠拒絕她自以為是的好意,然而他卻像個白痴一樣被她的率真笑容所迷惑,乖乖的跟她坐上出租車,來到了這家典雅的餐廳,結果這一切都是個「局」,一個為他而布下的「相親局」!
佟苡苡的神經再怎麼大條也總算听出了他話中濃濃的火藥味,「你不高興我為你安排的一切?」
「廢話!」他很佩服她的後知後覺,竟然一直到現在她才猛然發現──他很不高興。
「為什麼?」她不懂,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不是嗎?她不懂自己是哪里做錯了。
慕容飛的目光輕掃過曹小姐略顯僵硬的面容,「這位曹小姐是妳找來的?」
她老實的搖搖頭,然後很沒神經的扯出愉悅笑顏,「不是,這是干媽特地幫你找的對象,她可是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像曹小姐這樣美麗大方、家世清白的好女孩喔!」
「哦,是嗎?」想必要找一個完全不知道他的過去、一個不怕被他克死的女孩,一定讓女乃女乃費了一番心力。
「當然!」她為曹小姐拍胸脯保證,「我敢跟你保證,曹小姐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溫柔善良的了。」
慕容飛沒有理會她的大力保證跟吹捧,一雙犀利的朗目瞄向此刻顯得忐忑不安的曹小姐身上,「曹小姐,我想妳一定不知道我慕容飛的大名有多麼顯赫對吧?」
「不……」曹小姐強持鎮定的面對他嚴厲的詢問,「我知道慕容先生是位成功的青年實業家。」
「成功的青年實業家?我女乃女乃是這樣告訴妳的?然後呢?還有沒有其它的?」
在他緊迫盯人的追問之下,曹小姐臉上染上些許灰白,「呃……沒有。」
「這就難怪了。」慕容飛掀唇勾出一抹邪笑,轉而改變主意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那麼想必妳一定不知道我慕容飛除了是個成功的青年實業家外,還是個專克活人的絕命煞星呢!苞我沾上關系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就連我的至親也沒一個例外。」
原以為他是改變心意想與曹小姐相處,怎知他反倒爆出一堆嚇人的言語來恐嚇性情柔順的曹小姐,「你怎麼可以在曹小姐面前這樣胡說八道?」
慕容飛當作沒有听見她的低聲警告,一雙深邃的熾眸緊盯著惶恐不安的曹小姐不放,「我想曹小姐一定是久居國外,所以才會不知道關于我的一切,我也不想連累曹小姐妳,所以我才坦誠以告。」
曹小姐咬咬下唇,無法提起勇氣去迎視他眼中的陰鷙光芒,以略微顫抖的聲音訴說她的想法,「慕容先生,如果你以為這樣可以嚇退我的話,那你就錯了,可是我卻不能原諒你為了逼走我而編出的荒唐說詞,所以很抱歉,我想我們應該沒有機會能更進一步深入認識彼此,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曹小姐,妳別走,他只是在跟妳開玩笑的,曹小姐……」佟苡苡緊張的起身想要喚回她,不料她像是見到鬼似的越跑越快,最後連個影子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唉!她原以為得體大方的曹小姐會識破他這卑劣的謊言,沒想到卻反而讓她對慕容飛的為人更加反感。
糟了!這下子糟子了!她要怎麼跟干媽交代啊?枉費她口口聲聲保證一定會讓這樁相親成功的。唉──真是毀了、毀了……
「飛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你看曹小姐都被你給氣跑了!」她咬著粉女敕唇片,氣憤失望的直跺腳。
慕容飛的眼底流竄過一抹陰沉,「誰準妳亂叫?」
他肅清陰冷的音調輕拂過耳,佟苡苡這才發現他的雙眸跳躍著點點光火,「飛兒,你在生氣嗎?」
他不耐的以食指敲打著桌面,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把他的話給听進耳去?「別叫我飛兒!」
「為什麼?干媽都是這樣叫你的不是嗎?」她是他的干姑姑,所以嚴格算來她是他的長輩,這樣稱呼他沒有錯呀!
慕容飛冷冷掃過她一臉的迷惑及無知臉龐,「那並不代表妳可以這樣放肆!」
「什麼放肆?!我是你的干姑姑。」她抬頭挺胸,藉以突顯出她新出爐的身分。
慕容飛從鼻中冒出一聲冷嗤,「那是妳自以為是的認定,我可不認為妳是我的什麼姑姑,我的父親只有兄弟、沒有姊妹,妳算我哪門子的姑姑?」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認了干媽了,以輩分算來,你是我的晚輩。」她頓了一下,腦中閃進一道靈光,「我知道了,嚴格說起來我們對彼此認識並不深,所以你不想承認我也是理所當然,好吧!那現在我們就來交流一下感情吧!」
「妳說什麼?」他眼中的陰沉盡褪,微張的薄唇顯示出他的吃驚。
「交流一下感情呀!」這個干佷子真是奇怪,難道她說的話不是國語嗎?不然他怎麼老是問同樣的一句話?
慕容飛眼睜睜看著她在身邊的位置坐下,一臉認真的抬起一張小臉,然後莫名其妙地握住他的手,接著她就開始審慎的介紹起自己。
「我姓佟,佟苡苡,呃……你別叫我干姑姑,叫我苡苡就可以了,我今年……先讓我算算……二十四歲了,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喔!」
看著她拉著他的手輕輕搖晃著,笑容燦爛的讓慕容飛覺得刺眼不已。「苡苡?」」
「對呀,我是叫苡苡,可以的以上面加個草字頭的苡,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他瞪視著她的小手,感受到自她的手心傳達出來的絲縷暖意。
那徐徐的暖意莫名的竄入了他的血液之中,藉由血液的奔流而傳送到他的心,一顆終年冰封在黑暗死角的心開始注入一絲絲他所感到陌生的情感……
意識到浮動的心思,他倏地將手從她暖暖的掌握中斷然抽出,有些不太習慣她的親密以及她掌心所傳遞過來的奇異感覺。
「你討厭我?」他的動作只是說明了對她的嫌棄,令她感到難過的扁起小嘴。
他原本是想要爽快的答是,可是一抬眼瞧見她那張布滿愁苦與失意的小臉,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陣陣的緊縮,引發出一陣串的窒悶不快情緒。
「不是。」看見她微蹙的眉宇舒展開來,他的心扉也彷佛注入了一股新生的力量及暢然的心情。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為什麼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會產生這種無法解釋的奇妙感覺?
「真的?飛兒你當真不討厭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不斷地冒出快樂的泡泡,快將她給淹沒了。
听見她那一聲飛兒,他又無可自抑地沉下了臉,「要我不討厭妳可以,別叫我飛兒。」
「那……」她的小臉立時皺成一團,整個人顯得好生為難,「那我要叫你什麼?」
「飛!」他對她做了最大的讓步,然而他卻沒有發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放慢了步調與她一致。
「好,就叫你飛吧!」她笑得好開心,知道飛不討厭她後更是開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