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良心一點。」雙臂纏上他的頸項,主動貼上他的唇,結結實實的賞了他一個吻,然後像模小狽一樣模模他的頭,「你乖,去買菜喔!別吵我睡覺。」
她這稚氣的舉動讓騰羲啼笑皆非不已,「小玥,你不想把生理時鐘給調回來嗎?」
「反正有你在,怕什麼?」喜歡上在他身邊的寧靜安詳,她索性就直接從對門搬過來與他同居。
每天賴在他懷里睡覺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因為她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奇異波動,也不再受到莫名的干擾,所以她就放心的享受得之不易的睡眠。
「什麼叫有我在。」他又捏捏她的員頭,「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收買我!」
她拍拍他的臉頰,又免費奉送兩個大香吻,然後一把將他推開,「總之你去買菜吧!我保證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客廳沙發上端坐整齊地等你。」
騰羲沒說話,因為他懷疑她是否起得了床。
「好啦!」她拉著他的手,她近來已經懂得用撒嬌的招術讓他軟化。
丙然不出所料,騰羲軟了心腸,「好吧!我去買菜,不過等我回來的時候……」
「我會乖乖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等你。」她一字不漏的背出。
「希望如此。」
「會的、會的,看我不是乖乖的听你的話去找一個正當的工作了嗎?」她抱著薄被聲聲保證。
「好吧,那我去買菜了。」他俯身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當她听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她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又可以繼續睡了,真好。」
餅了沒多久,在半夢半醒間,一陣陣熟悉的嗓音自空氣中幽幽傳進她的耳中。
「小姐……」
梁葭玥撥了撥耳朵,「唔……不要在我耳邊吵我。」
「小姐……我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她問著眼,含糊的應答。
「你答應我的……你說要幫我拿回東西的,你忘了……忘記了嗎?我的東西……」
尖銳細長的音調在房內回蕩,這下可讓梁葭玥從好夢中驚醒,她眨眨眼,以為自己處于虛幻之中,直到那尖細的指責聲浪再度傳來。
「我的東西……還我東西……」
隱約之間,她仿佛看見了一個紅衣女郎在她眼前若隱若現,透明的身影逐漸在她淺褐色瞳仁中映出了縴長身形。
「天啊!」她掩嘴快速的坐起,「你……你不就是那個……」
「小姐,我的東西……他一直都沒有還給我……」
梁葭玥看了看屋外陽光正盛的光線,「你怎麼可以在白天現身?你不怕魂飛魄散嗎?」
「我的東西……」她哀痛的流下兩行淚水,「小姐,你答應幫我的,請你讓他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吧!還給我……」
「為什麼你一定要找我幫忙?你直接去找騰羲本人要不就好了?」天!她好久沒有出現了,她還以為這抹幽魂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幽魂垂眼搖頭,「他听不見我的聲音,他也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他的陽氣讓我……讓我無法接近他」
「陽氣太盛?」她一怔,難道這就是她待在騰羲身邊感到安心的最大原因?「小姐,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口口聲聲指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珍珠……」她輕輕吐露,身影逐漸在她跟中轉變成透明,「求求你……請他把我的珍珠還給我……還給我……不然……我會永遠都回不去了……」
當她的身影俏失後,梁葭玥赫然發現地面上出現一灘水,「糟了,她該不會是投海自盡的水鬼吧?」
她飛快的跳下床,嘴里喃喃不休,「騰羲,瞧瞧你給我惹了什麼麻煩……」
正當她在房內翻箱倒櫃找珍珠時,騰羲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你在干什麼?」
「啊!」她著實嚇了一大跳,「你又嚇我,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怎麼回來了?」
「我忘了車鑰匙。」他上前將她輕輕摟進懷中,「對不起,嚇到你了,你在找什麼?」
梁葭玥推開他,附贈一記白眼給他,「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個女鬼剛剛又出現了,一直哀求著我幫忙她找回她的東西……對了,是珍珠……你拿了人家的珍珠,害人家回不去了。」
「珍珠?我沒有那種東西。」
「有的,你一定有的。」她蹲子,在衣櫥里亂翻一通,「你仔細想想看,你之前有沒有去海邊撿了什麼東西回來?」
「海邊……」他想到初夏的時候的確曾到海邊去過,「我沒撿到珍珠,倒是撿了一個蚌殼……」
「蚌殼?!」她抓著他急急的迫問,「你放在哪里?」
「我放在書房。」
梁葭玥轉身出房,一把打開書房的大門,在書桌上一眼就找到了那個蚌殼。「這個應該就是珍珠吧!」
正當她把蚌殼拿在手中時,一縷紅色的身影又在她的眼前徐徐出現,隨著她的出現,握在手中的蚌殼也漸漸消失于無形。
「小姐,謝謝你……有了它,我又可以回到大海了」
聲音在房內持續回蕩著,紅色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那個……剛剛那個是什麼?」騰羲站在門邊,目睹了一切經過,顯得愕然不已。
看到這情形,梁葭玥露出得意笑顏,回以一記神秘輕哼,「剛剛那個是什麼……你說呢?」
番外篇——自作自受
「梁仁,小玥何時才打算回來啊?」梁母顫巍巍的問丈夫。
「你問我,我去問誰?」梁仁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將身子縮入沙發,「你不是已經交代兒子了嗎?為什麼家偉不帶小玥回來?」
「你問我,我去問誰?」梁母同樣語氣不善的頂回一句。
梁仁無法忍受的直扯發,身子蜷曲于沙發後頭,一雙老眼直瞪著在宅子內飄來蕩去的透明物體,忍不住哀叫低喊︰「天啊!這樣的生活我們究竟還要忍受多久?」
「誰教你不去把小玥給找回來!」
梁母壓根兒沒想過與「鬼」生活是這般痛苦,更不想見到那些面目撩牙的鬼在眼前飄來飄去,甚至還被他們佔據了家宅,徹底的永無寧日。
「你還敢說!當初要不是你說小玥是異類,強要送她出國念書,又听信江胡術士的話,硬是把小玥關了起來,現在我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你還敢怪我?當初我這樣做時怎麼不見你阻止我?」梁母反唇相稽,「你還不是貪圖榮華富貴,才會默認我的做法!般不好這一家子的鬼都是你給引出來的!」
「你怎麼不說這些鬼是你引出來的!你這麼沒心肝,鬼見了你都怕!」
「梁仁,你這死沒良心的!」這一短兵相接,可激出梁母火氣,忙拉著丈夫捶打,「別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來!」
「你這瘋女人,你也別把所有的錯都推給我!又不是我狠心把小玥關起來的!」梁仁邊閃躲著妻子的捶打,邊扯著喉嚨推卸責任。
「死梁仁,我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種丈夫!」梁母氣憤不已地追打著。
「我才是瞎了眼才會煞到你!現在可好了,滿屋子的鬼在飄,你有辦法就給我驅鬼啊!」梁仁一把抓住妻子的雙手,臉紅氣喘的大喝。
低斥聲消失在梁母瞪大的驚恐雙眼中,梁仁亦在同時往旁邊一看,霎時——不論大鬼小表、黑鬼白鬼、男鬼女鬼,都擠到他們身前,朝他們咧出大大的微笑。
梁氏夫婦膽戰心驚、冷汗直流,連一句爭執話語都吐不出。
「嘿嘿嘿……」各方鬼兄弟們露出了陰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