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對女人的長相沒什麼概念,更分不清楚何謂美麗、何謂丑陋,但是眼前這個女孩給他一種嬌俏可愛的印象。
沒錯,就是可愛,她以發夾將掉落額前的發絲夾起,及耳的短發服服貼地貼在腦後,小挺的鼻梁以及菱形的紅潤小嘴,配上那雙美麗誘人的淺褐色眼瞳,拼湊出一張青春的俏麗臉孔。
「先生,你盯著我看干什麼?」他那專注的眼神無端撩撥起她內心的慌亂,小嘴一撇,語氣不善的逼問。
騰羲淡漠地轉移目光,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盯著女人看的意外舉動。「小姐,我找不到感冒藥。」
「如果架上沒有就是沒有了。」嘿,這個男人還真會轉移話題。
「咳咳咳!」持續的咳嗽聲又侵襲著此刻不適的身子,「這附近有藥局嗎?」
「有,不過早關門了。」她後退一大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不想被他的感冒病菌給傳染了。
「那……」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梁葭玥大步走向櫃台,拉開抽屜拿出一盒喉糖,塞進他的手中,「雖然沒有感冒藥,但是吃顆喉糖會讓你的喉嚨舒服一點。」
「謝謝。」騰羲接過喉糖,看來今晚只能認命的倒頭就睡,希望一覺醒來,這惱人的感冒病菌會自動離開。
「先生。」看他走出便利商店,梁葭玥連忙拔腿追了上去。
「什麼事?」他回頭,按捺住喉間涌上的一波波騷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覺眼前的事物好像都在晃動……這該是他的錯覺吧!
梁葭玥望瞭望他的臉孔,從他的眉宇間隱約看出籠罩的層層煞氣。「先生,我覺得……」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奇怪了,為什麼眼前女孩的臉開始變得模糊,而且還分裂成好幾個臉孔,這到底是錯覺,還是
他伸手覆上額,手心的溫度與額上的溫度相同,讓他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燒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事物正在逐漸分裂模糊。
見他沒有說話,梁葭玥掙扎了幾下後,決定無法坐視不管,于是又繼續說道︰「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都必須告訴你一聲,你最好請個道士到你家做做法。」
「做法?」他沒有听錯吧?
梁葭玥鄭重地點了下頭,「我覺得……你家或者是你身處的環境可能不太干淨。」
「沒什麼不干淨的。」糟了,他居然開始耳鳴了。
「我說不干淨就是不干淨,你該去照照鏡子,仔細看你就會發現自己的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肩側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而來,她一偏頭,便看見他高壯的身子竟貼著她不放,讓她的雙腳差點站不穩。「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一股無力感在四肢百骸間蔓延,騰羲撐開沉重的眼皮,緊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小姐,拜托你……送我回家,我……好像發燒了……」
「喂!」她嬌小的身子奮力支撐著他釋放全身力量的身軀,小手觸踫到他的手臂肌膚,反射性地縮回手,「天啊!你發燒了……這要怎麼辦?喂,你說說話呀!」
她輕輕拍打他的臉,卻發現他整個人陷入昏迷中,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腦子突然閃過他之前的請求。
梁葭玥訝然地睜大眼,「送你回家……可是先生,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啊?」
第二章
滿滿的黑暗朝他襲來,騰羲無所適從地在黑暗的邊際浮沉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身體四處漫游著,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感覺,陰涼的黑暗讓他全身的寒毛全開。
一股難受的火熱從身體內部延燒至四肢百骸,所有的不適感沖向喉間,可是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忽然,原先的陰寒又在轉瞬間褪去,黑暗漸漸轉變成深藍無際的大海……
「嗯!」冰涼舒暢感霎時擴散全身直達心房,讓他不由自主地逸出斷斷續續的申吟。
梁葭玥坐在床邊,忙碌地幫騰羲替換額上的冰毛巾,牢騷碎念也不禁從嘴中吐出,「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在這兒一整晚照顧一個跟我完全無關的病人?」
打了個呵欠,她眨眨酸澀的眼,順便伸了個懶腰,「好累喔!值夜班果然不太好受,而且又多出了這個不速之客。」
昨夜真是她災難的一夜,無法把他這個病人扔到路邊不管,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兒,所以她只得認命地關起便利商店的鐵門,死背活拖著地走一大段路回家來,差點沒讓她全身無力到癱瘓。
終于把他這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給搬回家來了,可這災難才剛剛展開序幕,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一整夜都在申吟,那種發不出順暢聲音的申吟夾雜著濃濃的鼻音,說有多難听就有多難听。
時值半夜,壓根兒也沒有醫生願意出診,所以她就好人做到底的端來一盆冰水,以最簡單的方法幫他降溫。
一整夜忙碌下來,病人的體溫恢復了正常,可是她也快累慘了。
「嗯——」床上的男人發出深深的嘆息。
梁葭玥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好了,安安穩穩的睡大覺,我卻在這里坐了一夜照顧你,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啊?」
越想就越不甘心,看著他平靜的睡相,內心衍生出絲絲不快的情潮,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想要借此消消氣。
忽然間,一陣冷頭自指尖傳人,讓她迅速地縮回手,一股沒來由的寒意竄人了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瞬間被冷意給佔領。
「這……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傳染感冒病菌……那也太快了點兒吧!」她的牙齒莫名其妙的開始打顫,正當她以雙臂環起身子摩擦出暖意時,客廳里的電話乍然響起。
陣陣的刺耳鈴聲仿佛逼退了突如其來的冷寒顫動,就在剎那間,牙齒不再打顫,身子也不再莫名其妙的發抖,她先是一愣,然後聳聳肩跑出去接電話。「來了!」
幣上電話後,她打著呵欠走進房,「老板真是不夠意思,居然要我這禮拜再加一天班補昨天的夜班。」
說到這兒,她就不禁怨恨地瞪了睡得正熟的男人一眼,「全怪你這個掃把星,害我把自己弄成一副疲累不堪的蠢樣。」
抬頭看了眼床邊的小鐘,再伸手探了下男人的體溫,「好了,應該沒事了。先去弄份早餐吃吧!不然我快餓死了。」
昨天晚上她只塞了個面包入月復,現在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了,看了眼依舊睡得安穩的男人,梁葭玥立即起身跑到廚房去弄吃的去。
QIZONQIZONQIZON
「還給我……還給我……」
騰羲下意識皺緊了眉,身子卻在一片深藍大海中不斷沉淪,原本讓他感到心脾舒暢的海水漸漸成為一道看不見的束縛,纏繞住他的四肢,讓他無法恣意伸展身軀,也無法保有清醒思考。
「還給我……求你!把它還給我……」哀怨的嗓音穿越大海,傳人他的耳中。
他的額上冒出點點汗珠,緊緊纏繞住四肢的力量讓他無法掙月兌,一股陰涼的桂桔覆住了他呼吸的口鼻,讓他無法順暢地吸氣吐息,只能發出斷續的吟叫聲,「嗯!呃……」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哀怨的聲音陡地變得淒厲,一雙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騰羲發揮了求生意念,雙手緊攀住那雙冰冷的手又扯又拉,想把那道驚人的扼殺力量給掙開,「放開我……放開我……」
「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冷厲的聲音飄蕩在耳邊,尖銳的指控嗓音說明了她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