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視著她,不說話,眼神讓人看不透,擁著她的手緊了緊,扣住了她。
蘇雨幾乎要以為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但,他的手還是慢慢地松開了她。
「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他用他最後的一點自制力,維持著冷靜的語調說著,轉身欲走。
不,不行!他不能在這時因為一時的心軟而下錯決定。現在的他不夠冷靜,如果作出了錯誤的判斷,會害了他們兩個人。
想著蘇雨的那張臉,他的心有些疼。共事快四年,她一直是堅強的、可信賴的。但是怎樣的一種強烈的感情啊!竟讓一向堅強不向人示弱的她露出那種求人憐惜的樣子。
她的這種表情,更讓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讓她在以後更加痛苦。這種表情看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看見她這樣的情狀。
他要離開這里,讓自己還有蘇雨都有時間冷靜一下,好好思考他們應當怎麼做,下一個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決定。
這件事不急,他們可以有很多時間來慢慢地、慎重地思考、決定,不是嗎?
「不!」看著他轉身就要離開,蘇雨像剛被驚醒一樣撲了上去。她從背後抱住了顧皓天的腰,「不!別走,求你了,別走!」
他那樣果斷地決定要離開,讓她的心立刻慌亂了起來。那種樣子,仿佛走了就不再回來了,令她害怕!
怕,她怕,她好怕失去他。這是她這麼久以來都不敢去想的問題。如果失去了他,她要怎麼做?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所以,她不讓他走,舍棄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尊求他不要走,因為她不想失去他!
「蘇雨?!」顧皓天驚愕。他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用于死抱住他的蘇雨,這會是他所認識的蘇雨的行為嗎?
別走,別離開我!」蘇雨只是重復著這句話,她抬頭,「我不要再被你丟棄了。」中學時告白被拒的事,一直是她心頭的傷。
再堅強的人,一旦踫上全心所愛之人,就再也堅強不起來了。
彼皓天說不出話來,他試著掰開她的手,想和她好好解釋,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見他的動作,蘇雨急了,她不能讓他就這麼離去,該怎麼辦?
她咬了咬唇,豁出去的猛然將唇印上了他的唇。
彼皓天被她的這一招給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顯然他的身體要比他的頭腦恢復的快-下意識地,他的手已改掰開她的手為環摟住她的腰,將她更貼向自己。他的唇也自動自發地回應了她的吻。
這段時間,因為這次的雜志事件,他們已許久沒有這種親密的行為了,所以顧皓天的回應急切又激烈。
此時的蘇雨,只知道她的方法起作用了,顧皓天不再要走了,于她勾住他的頸項,努力地吻著他,要借由這留住他。
她並沒有什麼高超的技巧,但她的吻生澀卻認真。令顧皓天欲罷不能。
他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臉,再由她的臉向下移至她的頸間。蘇雨抬起頭承受著他。
她隱約覺得他們似乎偏離了原本的意圖,但她不去管它,只是順著自己的感覺。
彼皓天的手在蘇雨身上探索著,雖然他很早就有這樣的,卻一直用意志力控制著。但今天,受到沖擊而有些慌亂的心及蘇雨的主動動搖了他的自制力。
他有些收不住手。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思,完全不听大腦的指揮,徑自探人蘇雨的家居服中模索著。
手中細膩的觸感更刺激了他。在纏綿的熱吻中,不知不覺,他己將她的上裝月兌去。
他在她頸間吻著,蘇雨仰起頭,憑著本能反應,更靠近他。
他鼻息粗重地喘息著,熱情的手難以自制的在她身上更猛烈地動著,忘情留連著。
蘇雨有些承受不住地發出一聲聲申吟,從未感受過這些的她,已沉墜其中,找不回理智了。兩具糾纏的身子絆在一起,結成一個解不開的結。
一個立足不穩,顧皓天被地上的東西絆倒,兩人跌在地上。
突來的撞擊使顧皓天的理智有一些回籠,他甩甩頭,努力要讓自己清醒,看著自己和蘇雨的樣子,他想起身,不再繼續。
忽然襲來的涼意,也讓蘇雨回過神來,但她沒有想到別的,只是記住自己不要讓顧皓天離開。
看到他想要起身,她拉住了他。
擁緊了他的脖子,讓兩人的氣息交融著︰「別走。」她吐出的氣呼在他的耳邊。
彼皓天的自制力在潰敗中︰「可是……」他猶自想要掙扎。
她的吻又覆上了他的唇,蓋住了他想要拒絕的話語。他再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順從心中的意願,好好愛她!
他抱起她,向臥房走去……
第九章
他究竟做了什麼?
彼皓天驚鄂地坐在床上來回看著自己和身邊依然
沉睡的蘇雨。他跳下床,仿佛不能容忍自己再在那上面待一分鐘。
胡亂套上衣服,他站在床邊懊惱地扒著頭發。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蘇雨做出這種事,腦中一片昏沉,一向清明的頭腦居然選擇這個時刻來罷工,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懂得了什麼是不知所措,他是真的亂了。
不行,他不能再留在這兒了,如果蘇雨醒來,他要如何面對她,如何向她解釋這混亂的局面?
難道要他對她說昨晚是他的一時沖動嗎?她會相信一向以冷靜著稱的顧皓天也會有一時沖動的時候嗎?
不行,他要先冷靜——下,好好想一想這些事,想一想他們今後該怎麼辦。
只是,不能是留在這里想,這里只會讓他的頭腦更亂,所以,他要先離開這兒,對,只要離開這兒,他就能夠清醒,就能夠想清楚他們的問題,就可以冷靜地決定他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對,先離開這里。
于是,他匆忙地離開了蘇雨的公寓,留下尚在沉睡中的她。
當蘇雨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她努力撐起疲乏的身子,靠在床頭,
凌亂的床單和尚在酸痛的身子,都對她清楚地說明,昨晚並不是一場夢,是真實地發生過的。
只是,看向空無一人的身畔,她得獨自一人去面對了,回為她的「共犯」已經先逃了,丟下了她一個人。
這樣也好吧,她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以現在這副模樣。
他一定是醒來後立刻就走了吧,他大概也沒想到,他們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吧。她笑了。
他會不會很懊惱?或者很厭惡這種情況,她想著,閉上眼楮,想讓自己接著睡,好假裝不曾發生這種難看的情形。
鮑寓里只听見時鐘在滴答的響著,
但該來的總會來的,無法用假裝來粉飾太平。
已經梳洗好後的蘇雨坐在她的書桌前,間著自己︰她,應該怎麼辦?
看著平放在桌面上的藍色信封,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早上醒來時的情況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態度,不是嗎?
她再繼續留下也只能是徒增困擾,讓他覺得麻煩罷了。
愛了他有十幾年了,那麼也是該結束的時候了,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已經盡力了,也應該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吧。
只是,她無法騙自己,她確實不甘心啊!
他們不是很幸福嗎?就在前幾天。可,轉眼間,夢醒了,她從雲端上摔了下來。
原來,他最重要的還是集團,一直都是。
他和她在一起是為了集團,他和她分開也是為了集團,勝負己經很清楚了,不是嗎?她輸給了他最愛的集團。
淚,還是滴了下來,一顆,一顆地落在那藍色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