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東拿一大把,西提一大堆,我頂著大太陽幾乎想招輛計程車,但苦無多余的手,而且我住的地方離我目前的立足點不超過五百公尺,攔計程車?有可能會被趕下車……
一輛頗眼熟的賓士快速地從身旁飛馳而過,一會兒又快速倒回來停在我前方,走下來一位剛才我咒罵過的人——喬正紹。
他接過我手上的生鮮菜色,挑著老高的眉說︰「你該不會想親自下廚吧?」
「不行嗎?」我坐上他的車,心里正樂得有冷氣吹。
「能吃嗎?」他不信的說,待看到滿天星和松枝又說︰「還買花呀?你還真不是普通怪,買花只買這種稱不上花的東西……怎麼?有事慶祝呀?還是知道我要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白了他一眼。「我想買松枝不行嗎?」
「只是我現在才知道你對花的特殊喜好似乎太慢了點!」喬正紹笑得溫和的不可思議︰「因為我也買了一束花想送你,但是……」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大把紫色玫瑰︰「你不會丟掉吧?」
哇!還含著露珠也!我感動地接過花束。
「從來沒有人會想到送花給我……謝謝!」突然一陣鼻酸,害我趕緊將臉埋進花堆。
「是不是可以具體一點?你的感謝。」喬正紹手比著自己的嘴唇。
「光天化日之下,你臉皮可真厚!」我才不理他呢!
「真小氣!」
由于只有一點點距離,所以我們很快地就將東西搬上樓了,喬正紹很居家自在的自動將食物分類放好,我則找來幾個瓶子將玫瑰、滿天星、松枝分類裝起來。
他整理完食物︰「這樣才像個冰箱嘛!……咦!蓉,怎麼你插花的方式就這麼簡單?」
別奇怪他的問話,我只是將裝著一大把滿天星的玻璃瓶放在陽光透得進來的早餐台上;將兩枝松枝插在黑色的圓筒中放在電視櫃旁的地板上;將玫瑰全部剪得短短放進一個彩繪的瓷器里擺在客廳的矮幾上。
「不好看嗎?」我留下兩枝玫瑰搭上一點滿天星,找個小水晶杯放在晚餐桌上,一切大功告成!
「整體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種俐落的美感!」他模著下巴狀似認真的品頭論足。
「喂!你吃過了沒?」我打開冰箱想著煮什麼好呢?
「不會又是泡面了吧?不如……干脆我親自下廚煮一頓好了!」
「你行嗎?」我才不信他這種人能煮出什麼好菜,「別糟蹋了我辛苦買回來的材料了。」
他踱到廚房,拿起掛在一旁的圍裙穿了起來,一手拿著平底鍋一手拿著鏟子,鏘鏘地踫撞出聲︰「名廚在此,客倌要點什麼?」’
「看起來好像很行的樣子!那就不客氣了,先來一盤……」我也老實不客氣地點起菜來,當然點的都是我剛才買的材料,我倒要看看他能變出什麼東西來!
「沒問題!客倌要中式吃法還是西式吃法?」他亦有模有樣的問起來。
「有差別嗎?」我瞧他白襯衫黑灰色西裝褲外加一件圍裙的,還真想大笑呢!「西式吃法好了!因為我沒有煮飯。」
「OK!客倌請到客廳看電視或听音樂,一會兒就好。」
「我還以為你會要我鋪好餐巾、點好臘燭呢……我覺得看電視不如監督你來得重要,萬一……我豈不損失慘重,所以喬大廚師,可不可以先給我來杯飲料?」
他立即打開冰箱倒出一杯加了冰塊的柳橙汁給我。
嗯,速度倒是挺快的。
當青椒牛肉、燻雞、青菜沙拉、海鮮濃湯一一端上桌時,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確有兩下子。
我們愉快地用餐完後,他又端出切好的水果。
「嗯!很不錯!頗有家庭煮夫的樣子,將來不知誰有福氣嫁給你。」我端坐客廳沙發上、舒適地叉起一片香瓜啃著,搭在椅背上,有一拍沒一拍地跟著電視上傳來的音樂節拍,是那首我很喜歡的「獅子王」主題歌「Canyoufeelthdlovetonight」,嘴里也跟著輕哼。
喬正紹也坐下來擠到我身旁的空位。「我以前好像听過有人說想嫁給一個會做飯的老公哦!」
「誰?」我隨口問,又叉起一片香瓜咬下去。
「你啊!」喬正紹突然轉頭看著我說。
幾乎是將吃下去的飯給噴出來了我!我疑惑地指著我自己,努力地咽一口中的香瓜,「我有說過嗎?」
「怎麼?你想反悔啊?吃也吃過了,話也是你說的,否則你以為我這麼好興致呀!」他挑了挑右邊的眉。
「笑話!我怎麼不記得我有說過這樣可笑的話。」我認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法國歐格和瑪姬的店……」他正經地說著,眼楮仔細地盯著我。
我果然沒令他失望地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想我的下巴一定掉在地上了,我想起來了,慘了啦我。
「等一下,我好像說過,但又沒承諾什麼,所以不算數的。」我回想當時的話。
他沒有立刻接下我的話,只是用一種令人很難抗拒的眼神靜靜看著我,好似我非常值得欣賞或臉上有些什麼異物……
「嫁給我真的那麼令你無法忍受嗎?」低沉優雅的語音回藹在四周和著音樂融成一體,敲著我的心扉。
伊頓•強的歌聲重復著那句「Canyoufeelthelovetonght!……」我迷惑了,真的有那麼一剎間我突然無法思考些什麼。
「今天不是愚人節吧?」我找回我的聲音的第一句話。
他搖搖頭,「早過了!」他笑。
「你剛才是在求婚嗎?」我小心地問。
「是啊!」他的笑容擴及到眼角,兩眼閃亮亮的。
「太夸張了吧!花心大少爺,一定是你開玩笑的。」我臉色一定很不好,因為我把眉頭皺在一起了。
「我不會拿我的幸福開玩笑。」他執起我的手拿至唇邊吻著。
「這是最新的整人游戲嗎?還是哪里藏著攝影機?」我還是不相信他這種人會玩真的。
「老天!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嗎?」他狀極輕松的說。
他竟然一派輕松起來,而我恰恰相反地愁眉苦臉著。
「我們有談戀愛了嗎?」我祭出一條必經之路程。
「我的追求不明顯嗎?」他帶著笑意的眼深深地望著我。
我搖搖頭,「你的女朋友不是很多個嗎?」
「但我的老婆只能有一個。」他肯定的說。
「你又知道我會答應了?或者我喜歡你了?」
「至少你不討厭我是不是?別急著否認,至少目前我們相處愉快。」
「快要不愉快了。」我倒回旁將臉埋在沙發中,「你怎麼會有這種怪念頭?娶我?不行!你一定是另有把戲!」我的心髒快負荷不了加速奔馳的撞擊了。
他在一旁笑出聲來。
我坐直,有些生氣的質問他︰「你笑什麼?」
「沒有!」他又哈哈笑了,真可惡。
「我不想嫁給你行不行!」我真的發怒了。
「你不是不想嫁給我,只是不願相信我要娶你,是不是?」我瞧他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本來就是,這有什麼值得你笑成這樣?我看穿了你的把戲就來裝傻呀?喂,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陰謀?」我愈想愈覺得我說得對。
「你又來了,我說蓉啊!你剛才不是都承認了嗎?」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承認?我承認什麼?你有陰謀那句嗎?」
「再上上句。」
「你裝傻那一句?」
「再之前最開頭那一句。」他引導我回憶。
「本來就是這句嗎?」
「答對了!記不記得我剛才問你什麼?」他的眼光鎖定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