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不為所動,況且我又該為啥心動呢?」恢復之後的我立刻還以顏色也冷冷地回話!
「死鴨子嘴硬!」他笑笑地說。
「隨你想吧!反正本來就不值得爭論的。」我將頭轉向車窗,欣賞沿路風景。
「你怎麼會猜到她是我的初戀情人?」他也挺配合我不願多談剛才的事,提出瑪姬這問題。
「我要是男人,也會愛上她!人長得美又溫柔,再說你做畫的地點是這里,而畫中的情感是那麼動人;當我見到她時,腦中閃過的畫面就是櫻花飛舞……所以我想當瑪姬選擇歐格時,你一定大受打擊,才會將秋天的哀愁畫成憤怒;而你又抱著只取一瓢飲的心結,所以才會將冬天表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怎樣?我有透視眼吧?再告訴你我觀察所得,當瑪姬離開你時,你一定利用另一個女人的溫柔而療傷,可是到最後還是將她棄在心門之外,對吧?」我得意地發表我的研究心得。
「我只能說你可以去擺攤算命了,一字不漏。」他苦笑地回答。
「最後那個溫柔的女人呢?」我急于知道她的下場,不知為何,我覺得這點很重要。
「知道我為何不畫了嗎?」
我搖頭表示我不願猜,听他直說不是更快?
「她接近我,安慰我,起初我帶著借她忘掉瑪姬的心態,後來漸漸被她的包容所感動……但是最後我才知道,她接近我是因為我有錢,她的包容只是為不想失去我這條大魚……多可笑,我還畫了那冬天里的細雪,本來是沒有畫的,正當我想向她表達她已駐進我心時,卻……」
「所以你不願再畫了,因為再也沒什麼可畫了,沒什麼能感動了……唉!真可惜。」我替他做結束。
「但……」他搖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停頓下來。
「什麼?」我問他。
「沒事,只是當我若再提筆做畫時,那表示我心中另有所動了,不是嗎?」他穩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地用力。
「大概吧!」我沉思著,有些羨慕他的感情世界,至少不是空白一片;而我就是想擠些東西在我的感情中,也擠不出來,唉!說起來我的生活還真是缺少愛情這玩意兒,以前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算一算我也快三十歲了,怪不得別人將我歸類于病態、異類了。
第六章
從法國回來也有一周了,當然我們的工作大隊不只是去法國,听說他們還去拍工廠生產線作業及原料采集。而我呢?根本是管好我的部分即可,所以一拍完之後,便與沛淇他們會合,到巴黎逛了兩三天才回來。
我的經紀人,就是我先前提到專業人士之一,她有名字的,可是我忘了,只記得有人喚她阿MAY或MAY姊。她今早撥了通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上台北看廣告毛片,順便開檢討會議,我想都不想就回絕了。
因為出國近一個月,我室內設計的案子都停頓了,不趕快完成是會拖到承包商的交屋期限,所以我哪來的大空時間去看片及開會呀?
于是我請她把片子寄下來給我就行了,反正做決定播不播那帶子自有別人煩惱,我干嘛去湊熱鬧?
「蓉,為哥來電催稿,我說你在閉關苦畫稿,然後他請你盡快,盡快!」沛淇嚼著洋芋片,走進我的工作室。「蓉,其實你可以不必畫得這麼累呀!喬姑媽跟你簽的合約不是已經賺了不少簽約金了?,所以你可以趁機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想休息也得將這幾個案子完成才行,這些都是簽約之前進來的案子,我可不想失信于客戶,免得將來沒得賺。」我一邊畫一邊說。
「你拍的廣告片什麼時候會上電視啁?」
「經紀人會寄帶子下來!你可以先賭為快。」
「那你以後會更忙了?」沛淇問我。
「怎麼說?我不已完成我的部分了嗎?」
「你到底有沒有把合約的內容仔細看過?」沛淇驚訝地叫著。
「有啊,難道契約內容有什麼怪招?要我賣身?」
「不是啦,哎唷!我是指如果廣告片上檔播放之後,產品問市之時……」
「天哪!天哪!瞧我忙得都忘了我得參加產品說明會當活動廣告,糟糕了……
淇,你幫我問問經紀人,必要時請她FAX工作進度表給我。糟糕!我得趕緊將設計稿結案才行!」我哇哇大叫︰「淇,就用我桌上的電話,我要听內容。」
我將擴音打開,讓她們說,我偶爾插上兩句;但我的眼楮,始終沒離開桌面。非常時期就得將一心二用發揮到極致。
唉!當傳真傳來時,沛淇一一念出來,下星期廣告會上八點檔的所有頻道,包括三台和衛視頻道。這下子想將所有案子結束,非得連趕夜工不可了。
于是在我努力了四天三夜之後,我的工作室只能以髒亂來形容,滿地紙屑及銷毀的圖稿,真是前所未有的慘相,沒辦法呀!為了配合宣傳期間的車舟勞碌及完全代言人的形象,我只有不顧一切的趕工了;幸好,我仍保有一貫的水準,不會因趕工而壞了自己的作品素質,而且已完成的圖仍是清爽干淨的俐落線條,絕沒有因為旁邊的髒亂,而連帶使設計圖也黑黑髒髒的,否則等為哥來收稿時,不被嚇壞才怪!
現在的這時刻非比尋常……這是廣告詞。雖然我的體力明顯不繼,但因為所有圖稿就快接近OVER了,所以精神、心情好得不得了,我口里哼著不成調的簡單音符
待完成最後的墨線時,我高興得連腳都跳起舞來了……一個不小心手臂踫到一疊資料袋……喔哦!不看還好,這一看啊!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唉!原來我真的忘了喬家的柴山別墅了……算了,就讓那堆資料繼續躺在那里好了,等我體力恢復再說了,這陣子累死我了,我想喬姑媽應該不會怪罪吧?現在我非給它睡個幾天幾夜不可……
將為哥的案子收齊裝好,帶到客廳,就看到兩對寶貝戀人在卿卿我我訴說情話,再加上沒有人看卻還將音量開得頗大的電視……真是熱鬧非凡!
「我把設計圖放在餐桌上,等會兒你們看誰幫我CALL為哥,叫他來拿稿。還有,我工作室不要進去整理,等我睡飽了再說,現在,我要真正的閉關補眠了。」我走到他們面前站定說。
「蓉,我們什麼時候叫你起床?」沛淇說。
「蓉,你要不要吃飯?」美珍關心的問。
「我們會不會吵到你休息?」阿輝良心發現的說。
「要不要我們都出門,留給你安靜的空間?」邵允文做結論的說。
「隨便你們,但兩天後一定要叫我起床。」我揮揮手走進我的工作室,再往里面我的臥房去。
結果當天待我洗淨滿身的疲憊,睡覺這個念頭就不再入侵我的腦袋了,真是糟糕得很,明明身體機能已經很累很累了,但是就是睡不著,這太夸張了吧!
二十多年來從不曾有過的狀況就這樣發生了,而且還莫名其妙得可以了,最最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在,想,喬正紹這個男人以及和他在法國發生的點點滴滴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心里愈想愈生氣!他算老幾?怎麼可以無時不刻地佔據我的思維?我恨死這種要死不死的感覺了。于是有點像發瘋般地沖到工作室,幸好這時工作室接連客廳的落地玻璃格間上的百葉窗是拉上的,才沒有被外面的人發現我根本沒在休息,而是在做打掃清潔的苦力工作……而且只穿一件恰好蓋在上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