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鈴鈴你快給我滾啦!她是甘願的,你別再嗦!」施達昌極為猴急,可恥地想把她往門外推。
「我知道她無所謂,但是還不行。」
「我都把你果照全還你了,你還想怎樣?」他幾乎大吼。
「還有其他被你威脅的……」
「喲,小女孩想替天行道呀!其他女人我還要留著慢慢用,你趕快滾!」施達昌面對美色,已經口不擇言了,更別說腦袋會有多清楚?
孟鈴鈴終于歇斯底里地大叫,還用力打他︰
「你不是人!你害我男朋友鄭升平不能翻身!他說你還在上次‘豪大案’里拿取回扣兩百萬……」
「喔,原來是來代夫報仇喔!難怪一直杵在這里不肯走!憑你也想討回什麼?他是沒說錯啦,但又如何?沒人敢用他了,他別想再混了,哈哈……」
施達昌「哈」到一半,藥力發作——人竟然倒了下去。
「鈴鈴,你太棒了!你好有演戲天分,多虧你,效果比我預期的還要棒。」倪雲裳高興地拉著她的手,跳了起來。
孟鈴鈴終于發現自己也有厲害的地方了。她終于有一點自信了。
「阿妹,你真的沒事?」剛剛她這麼大灌「春」酒,真把她給嚇一大跳。
「沒問題。我之前就把酒杯調換了,還給他加了安眠藥。手法很快吧!我有高人指點過的,工具設備也很精巧。」
孟鈴鈴張大了嘴。她只曉得阿妹要她講的台詞,但沒想到還有這些「工具設備」。只見阿妹把所有東西一一掏出。
「嗯,剛才音也錄了,針孔攝影也拍了,接下來做些什麼好呢?」
精巧的錄音機、迷你攝影機和小型照相機……一應俱全,孟鈴鈴開始覺得阿妹是個怪異、可佩……又可怕的女人。
「好!我們也來」
「干嘛?」孟鈴鈴聲音抖抖的。
「拍他果照。」
倪雲裳流露出無比自信的微笑。
***
離開那間酒廊,倪雲裳及孟鈴鈴因為完成任務,身心放松,還真是累了。
「明天見!」兩人同聲說著。
才看孟鈴鈴上了公車,卻在巷口感覺到兩道炯炯熾熱的目光,投射在她背後。
「該不會是……招惹到其他了吧。」
認真演戲的她,倒沒想到會有後遺癥。倪雲裳已經準備好要施展擒拿手了,沒想到那男人比她更快。
「危險的夜歸女郎。」
好有磁性,但有點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是他,汪嘉駿!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馬上放開了她的手,就好像避什麼毒蛇猛獸一樣。雙手插入口袋里,深邃的眼楮冰冷的看著她。看得她心都發寒了。
「玩得很愉快吧。沒人帶你出場嗎?」
他對她說什麼?難道他跟蹤她,看她進去那間酒家?不是說好,他不會去探查她的隱私嗎?他的聲音也好冰冷。他刻意和她保持距離,高大的身材籠罩著她、輕蔑的眼光睥睨著她。他難道真的把她看成那種女人?不,我不是,我只是為了幫助好朋友,我——
「嗯。你應該不便宜吧。原來你是這麼火辣、有料。」
他嘲弄的口吻,一字一句刺激著她;尤其不屑的眼神,輕蔑又刻意地來回瞄視著她身上的性感部位;望著她的神情,再也沒有任何心疼、保護與不舍。
倪雲裳震驚了,只能睜大眼楮望著他。他怎麼變成這樣?他為何要這麼說她?她知道自己很暴露,但只憑這樣,就能讓他誤會至此嗎?
「你很會這一套吧,用無辜、無邪的眼神勾引男人,連管浩仰也受不了你的引誘!」汪嘉駿倏地抓住她手腕,用更冰冷、更強硬的語氣對她說。
倪雲裳更震驚了。
避浩仰?汪嘉駿怎麼知道他?難道……
「你真的跟蹤我!而且這麼久了?」
原來他一直不相信她?這教她整顆心蕩到谷底。
「沒錯。如此我才有幸看到你千面女郎的模樣,還有演技。有管浩仰還不夠?還要來兼差?他不能滿足你嗎?」
汪嘉駿好想封住自己惡毒的、不能受控的嘴。他向來只不過是冷漠,何時變得這麼刻薄?他站在什麼立場指責她?他簡直像個妒夫哪!
畢竟他對她而言,根本什麼都還不是。
倪雲裳好想哭,但她要忍。她用盡最大的力量鎮定自己說︰
「汪嘉駿先生,基本上我根本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有什麼權利過問我的私事,干涉我的私人行動?我也沒有對你解釋什麼、說明什麼的必要。」
話雖這樣說,但她的眼楮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她打從心里不願意被這男人誤會呀!她知道自己對他已經不只有好感……但這一切到底要從何說起呢?說了又代表什麼?他們兩人關系的建立面太薄弱,根本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以及基礎禁得起考驗,雖然她連她的真實姓名都還不曾透露,她還有許多未曾坦白的地方……但他就可以這樣錯怪她?這仍是讓她情難以堪。
「我一向不希望別人騙我,尤其是我自以為,同樣深愛我的女人。」
這就是他控制不了沖動的原因哪,但現在兩人已經箭在弦上,早就各被自己的激憤情緒佔滿,破壞了任何可能和緩的局面。
汪嘉駿看她雖衣著火辣,身材足以令所有男人血脈僨張,但那張清純的臉,那雙晶亮盈淚的眼,卻還是流露著楚楚動人的風情,深深牽引他的心。
她怎麼能夠……有著這麼極端的兩種特質?而他,還是太窩囊、太沒格了,她如此墮落及無恥,他卻依舊為她動了心。
不,他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她是如此的可惡可恨,她……
他終究冷酷地說︰
「沒關系,你現在大可以說你不認識我,但你絕對記得我們,曾經那麼親密的第一次夜晚,雖然比不上你和姓管的如火如荼……不過你還真行,這麼應接不暇!」
不,不要輕蔑、不要鄙視、不要誤會,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倪雲裳在心中拼命呼喊著,嘴上卻因為自尊,而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你有無窮的秘密在我手上,只要我真的想去發掘。幸會了,我的‘小衣’!不知道你又是姓管的‘小’什麼?」
她氣得全身發抖。他也隱忍傷痛,繼續冷漠地看著她。空氣中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那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若你想要一路隱瞞到底,想保護你自己,甚至是管浩仰,我當然可以成全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這絕對比法國老頭開的三個條件,容易多了。」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想當然爾,姓管的一定把什麼內幕都告訴她。他不是白痴,他看得出來管浩仰非常迷戀她……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只要一想到那麼多男人可以被她玩弄在手掌中,汪嘉駿的眼神又陰沉銳利起來。
「了不起!你剛才還和震宇的大敗類在約會,或是——交易?」
「你!」
倪雲裳沒被他猛鷙的眼神嚇到,但完全震驚啞口,整顆心都碎了。他的言語就像利刃,片片凌遲著她。他的誤會猜疑、不信任她,令她有種打入地獄的寒心,再也沒任何澄清的力氣。
「我說過,沒有答復你任何問題的必要。至于要答應你什麼條件?有屁快放!」
她是不受威脅,但她就是想知道,他會說出什麼?就讓她見識他惡劣卑鄙的程度,好讓她哀莫大于失望,然後心死吧!
雖然錐心難受的痛苦及失望無法形容。
眼看汪嘉駿竟流露一臉令人心亂的帥氣笑容,但絕對是不友善及溫柔的,只有陌生和輕蔑。
他緊盯著她的眼,字字清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