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渾沌的腦袋想到哪里去?人家是穆老頭不可能不逃走,你也沒道理不阻止他呀!你追他跑,不是很‘操’勞嗎?」
說著,齊子望把電話接上擴音器,好讓坐在他身旁的洛湘也能加入交談。
「怎麼才幾天的時間,夜娘你的反應思維都遲鈍了?果真是近「豬」者赤,腦袋都變笨了。」洛湘為惡不落人後。
「你們——」被他們一激,游心澄心中的歉意霎時消散,不禁開口反諷,「還未嫁過去,用不著急于努力發揚杜舉人的黃色幽默吧!」
「死夜娘,還說風涼話,要走也不知會半句,害我孤掌難鳴,獨留在這里被怪杰愚弄!」洛湘劈頭怒罵,自從游心澄擄走穆佑嵐後,齊子望就不時拿她開刀,把她耍得團團轉,若游心澄再不回來,恐怕撐不到一個月,她就得包袱款款的逃回美國避風頭,省得備受「專寵」了。
「若不是你夠‘愚’又怎會被我‘弄’呢!」齊子望「失落」地搖頭輕嘆。
少了夜娘的日子挺無聊的,野貓防他防得像見麻瘋病人一樣,天龍集團的人反應又遲緩,玩起來實在是樂趣有限呀!
他們越不責怪她,游心澄的心就越不安,「我……」
「不自負的不配叫夜娘呀!我們沒有像喪家狗的死黨,要哭要扮可憐就滾到一旁去,省得丟人現眼。」游心澄一向是自大狂妄又率真坦白的,忽然和他們耍起感性戲碼,洛湘登時全身起滿疙瘩。
「你們這班狐朋狗黨!」不知怎地,他們的調侃令她很窩心,不發達的淚腺竟冒出濕氣,聲音略帶哽咽。
一定是酒精作怪!
「你是不是生病了?」齊子望突然凝重地追問。
「哪有!」游心澄連忙眨眨眼,把斗膽破壞她形象的液態物統統趕回眼眶內。
「要不是生病了,你怎可能說出一個沒錯的成語!」洛湘還未說完,齊子望震天的笑聲已傳到話筒中。
「你們——」她順了順氣,不甘心地回敬兩人,「那也要有人肯承認自己是狐是狗才成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一直被整不反抗的道理。
彼端的人們似沒听見的繼續狂笑不休。
「死怪杰、臭野貓,還在笑,當心牙關月兌掉,闔不上你們的爛嘴!」她氣得直跳腳。朋友、朋友,哪門子的朋友?
好一會,兩人像是笑夠了,悠悠哉哉地先後道——
「我已從我們的玩樂基金中撥出百分之十作為今次你與FBI和國際刑警周旋的經費,別嫌少啊!對方是可憐的公務員,一分一毛都是在花納稅人的錢,不讓讓他們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呀!」
「他們都想先一步找到你和穆老頭,你可別丟我們的面子啊!」
「窮擔心!我當然不會啦!誰要你們那麼雞婆的?」就算身無分文,她有的是辦法和渠道避過追捕,更何況這下子有一大筆基金供她使用。
他們的玩樂基金—向由三人共同管理,齊子望是電腦高手,擅長闖入各大機構的電腦系統,收取內幕消息,準確入市;洛湘有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更是A東西的強手,只要是她鎖定的目標,絕無漏網之魚,每次「路過」黑市藝廊、黑金商店之類,她都會順手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來個順手牽「羊」;游心澄則是數學天才,對危機有強烈的感應,每次都能準確地預告危機,助他們漂漂亮亮的贏得每一仗,無後顧之憂,令他們的玩樂基金錦上添花。
這筆基金有多雄厚可想而知。
「買一架私人飛機吧!如果夜娘用得小心點,過一陣我們可以過過駕飛機的癮啊!」
「蠢。」
「死怪杰,你一刻不損人會掛掉嗎?」
「你可曾見過夜娘踫過的交通工具能壽終正寢的?」
「廢話少說!」雖然不知道壽終正寢是什麼意思,但聰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譏笑。
有什麼好奇怪?被她「坐」一次就壞掉,這樣的車子丟了有何憾!被她一「踫」就散了的機車更不用說,要不是身手不凡的她夠偉大,以身試車,不知哪個倒楣鬼會被它害慘了;那匹沒種的馬兒更不用了,跑不了幾步就裝病,癱在地上不動,害她差點跌個狗吃屎;總之錯不在她,聰明人不把不干己的事往身上攬。
「廢話‘小說’?好提議!」這個點子令齊子望拍案叫絕。
「若把夜娘的廢話寫成小說,說不定可以當是利息的零頭。」洛湘也興奮地附議。
「最重要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們又怎能太自私呢?」他們實在偉大了。
「你們敢寫半個字,我回來立即砍了你們的手。」若非人不在眼前她手中的飛刀早已射出。
「那要看你動作快,還是我們手快了。」洛湘不怕死地挑釁。
「這樣子不太公平,說什麼她的對手穆老頭也上了年紀,老人家動作當然慢一點,我們要敬老,就給她多個十天八天吧!」
「就這樣說定了,拜嘍!」末待她反應,彼方的通話已告終。
「小人!」游心澄氣得直跳腳,無辜的手機率先遭殃,被她重重一擲。幸好,動作比思維稍慢了百分之一秒,懸在半空的手停下來,沒有傷及無辜。靈機一動,她的嘴角泛出邪魅的笑意。
第二章
十日前
頹垣敗瓦,滿目瘡痍,踏在一片焦土之上,穆佑嵐身上所發出的森寒立即和這里的死寂融在一起。未幾,他從瓦礫堆中的密道走出,跟內只剩下徹底的絕望。
十年前,當他踏上這個小島,有一刻還以為自己到了一個世外桃源,可最美麗面紗掩蓋著的,是天下間丑惡之最——
當年他成功考進理想的大學,他的父母為祝賀他,三人一起到澳洲大堡礁旅行。
同行的大都是幼童和長者,雇船出海潛水的就只有他們一家。
穆佑嵐的爸爸是潛水愛好者,在他的薰陶下,穆母和穆佑嵐都愛上了潛水,有機會來到夢寐以求的大堡礁,三人雀躍萬分,尚未抵達目的地,各人已整裝待發。
豈料天有不測風雲,出海還不到一個小時,海上突然刮起狂風雷暴,蔚藍的天空不消半刻就烏雲淹沒,小艇不斷被滔天巨浪沖擊,沒多久,船身終于承受不住,斷成兩截。
「媽媽——」
抓不穩扶把的穆母首先墜進海中,父子兩人拼命拉住她的手,費盡全身的力氣攀著船身的碎片。
小艇的舵手沒有他們幸運,船身斷裂的瞬間他已被大海吞噬,無論他們如何吶喊叫喚也听不到他的回應。
暗涌沖擊,三人只感到全身的骨頭都碎掉,未幾,穆母與穆父相繼不支暈倒,全身不剩半點氣力的穆佑嵐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不能死,更不能讓辛苦養育他的父母就此死去,無論如何,只要他有一口氣,他就要撐下去,絕不可以放棄。
不知道是如何捱過的,過了一日一夜,終于有一艘船發現在海上飄流的他們,體力透支,穆佑嵐被拯救起來後便昏迷不醒,沒想到等著他醒來的是永無休止的惡夢。
昏迷了整整一星期,睜開雙眼只見自己身處一座寬大舒適的房子中,走到窗戶放眼所見的是一片媲美伊甸園的樂土,白皙的細沙,一望無際的藍天碧海,翠綠林蔭,最令他訝異的,是獨特的建築。
據照顧他的人所說,他的父母安然無恙,但因身體太虛弱,送到島的另一端休息。
看不到父母,他怎能不但心,但負責照顧他的人一直用各種借口推拒他想和父見面的要求,他的憂慮越來越深,直到第五日,終于等到島主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