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呀?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我……」
「跟她說你今晚不回去了。」低沉的嗓音在紀秋夜耳旁輕聲道。
「媽,我……我今晚不回去了。」似被他低沉的嗓音催眠了,紀秋夜依言說著。
「不回來?」秀眉微蹙的夏候秀關心地問︰「那你今晚睡哪?」她听見秋夜身旁有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听來有點熟悉。
「朋友家啊!」不擅說謊的紀秋夜有點緊張。
「這樣啊,那你自個兒要小心點。」雖然夏候秀不是秋夜的親生母親,但秋夜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她哪會听不出她的緊張。但如夏月所說,秋夜都二十八歲了,好與壞自個兒會判斷。她不想給女兒太大的壓力,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僅是關心地叮嚀。
「嗯,爸爸那就由您跟他說一聲,我掛電話了。」
「我會跟他說的,晚安。」
「晚安。」互道晚安後,紀秋夜終于放松神經地切掉手機。
夏侯御麒拿過手機,逐出H將電源關掉,然後往床尾隨手一扔。
「你……」
「既然跟姑姑道完晚安,你就不再需要它了。」明明是霸道的話語,可經由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說出,一股無形的魔力教它成了理所當然。「夜還長得很,還不到我們道晚安的時候……」
***
「阿秀!你怎麼把電話給掛了!?」
說不過二女兒,紀新全氣呼呼地不跟她爭論,他才回過頭來要听電話,卻發現電話被老婆給掛斷了。
「這麼晚了,你們父女倆也該去睡啦。」不理會丈夫氣呼呼的問話,夏侯秀婉約依舊。「夏月,你明天早上不是還有課嗎?」
「放心啦,我起得來的。」紀夏月才不管明天早上是否有課,現在她整個心思都放在大姐身上,哪還睡得著。「媽媽,大姐沒要回來吧?」
「你大姐才不會隨便跟男人在外過夜,她當然有要回來!」紀新全大聲地反駁二女兒,他還死瞪著老婆風韻猶存的臉孔,仿佛這樣她就會給他想要的答案。
「秋夜說她今晚不回來了。」夏侯玩對丈夫投以抱歉的目光。
「酷!」紀夏月佩服。
「什麼!?」紀新全一張臉氣扭了,開始 哩啪啦地吼道︰「你怎麼可以沒問我的意見就答應她不回來!?一個女孩子家隨便跟男人在外面過夜像話嗎?」吼完後則走來踱去地碎念不停。「悶聲不響地交了男朋友,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看,根本不知道對方人品怎麼樣,隨隨便便就跟男人在外面過夜……」
朝母親丟了個保重的眼神,迥異于父親的過分緊張的態度,紀夏月哼著小曲兒上樓睡覺去。
「不行、不行,得再打個電話要她回來上停下走來走去的腳步,紀新全瞪著坐在沙發上的老婆說︰「阿秀,打電話叫秋夜馬上回來!」
「秋夜行事潔身自愛,事情的對與錯有她自己的定奪,你就別窮緊張了。」
「什麼窮緊張,我這叫關心!」紀新全又氣呼呼地道︰「算了,我自己打。」
「她要真與男友在一起,剛剛那通電話講完,她手機電源就一定關掉了,所以我看你也別打啦。」從沙發中站起,夏候秀遮口打了個呵欠,決定不跟丈夫耗時間了。「你明天還要上班,還是別太晚睡比較好。」說著人就上樓睡覺去了。
客廳陡留心情不悅的紀新全,他按著電話鍵,執意要打。
丙然,話筒中傳來︰「對不起,您所播的號碼暫時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播……」
***
紀秋夜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楮,陽光從玻璃窗灑向她臉上。
耳旁溫熱規律的氣息輕拂,腰間緊摟的手臂整夜未離,想起昨夜的激情,紀秋夜頰上又抹上一層紅。
她輕輕地扳開腰間的大手,沒敢吵醒夏侯御麒,她不動聲息地離開他的懷里。
看著一地凌亂的衣物,她臉頰又起微紅,將衣物一一拾起被放椅背,然後走向浴室。
紀秋夜前腳剛踏進浴室,夏侯御麒即因懷中失了溫暖而轉醒。
枕畔不見佳人,夏侯御麒睡意全消,霍地彈坐起來。
瞥見床尾的女用皮包,和被放在椅背上的衣物,他望向浴室緊閉的門,知道她沒走,才松了一口氣。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套上褲子後,走過浴室。
「你起來怎麼不叫醒我?」他倚在洗手台旁,盯著她說。
「我看你睡得熟,不好吵醒你。」她體貼地將手上的牙刷、和裝了水的漱口杯遞給他。「給你。」
他自然地接過,站往洗手台前,低頭漱口刷牙。
***
花語坊雖然是紀秋夜自己開的,但為免店內小姐說閑話,她在飯店地下一樓的服飾店買了套衣服換過,然後才由夏侯御麒送她回花坊。
送紀秋夜回花坊後,夏侯御麒心情愉快地驅車回家。
他一踏進客廳便瞧見了坐在沙發看報的母親,夏侯御麒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媽,早啊!」然後腳步輕快地上樓。兒子愉快的招呼聲,讓王麗華差點將手中的報紙扯成兩半,再看到他笑不離嘴地輕快走上樓,更令她目瞪口呆、驚訝至極。
打從兒子十歲過後,她何曾再見過他笑得如此純然?
在王麗華還處于震驚狀態中,夏侯御麒已經換了套衣服下樓。
「媽,我上班去了,再見。」
「喔……再、再見,小心開車……」才從驚訝中被喚醒,另一波更大的驚訝涌上。
繼承了夏侯集團四年多,她哪時又听過兒子出門上班前跟她道過再見?
「……回來後就一張臭臉擺了一個多禮拜,好不容易昨天下午出門,然後今天一進門就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想到她就覺得不敢置信。「最不敢相信的是,他從樓上換了套衣服下來,臨出門前居然跟我說︰媽,我上班去了,再見。天啊!我根本傻眼了。」王麗華一回神,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電話撥給惟一沒嫁到國外的三女兒——夏侯玉荷。「真的假的?老媽你唬我的吧?那個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夏侯御麒耶!」電話中的夏侯玉荷懷疑地問。
「真的啦!你媽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干,做啥唬你?」
听老媽如此強調,引發了夏侯玉荷莫大的好奇心。
「老媽,依你的形容,你不覺得我那笨蛋弟弟談戀愛了嗎?」這下可好玩了。
「談戀愛?」聞言,王麗華嗤之以鼻地說︰「那小子時時刻刻都在談戀愛。」
「他平常那叫亂愛,不是戀愛。」
「你說什麼啊?」她怎麼有听沒有懂?
「不管了,反正你晚餐多備兩份就是,我和阿大今晚回家吃飯。」
「你愛湊熱鬧就自己回來,別拖著國大回來當夾心餅干。」姐弟倆猶如天生不和,一見面老斗得沒完,而最倒霉的莫過于玉荷的丈夫申屠國大,總夾在中間淋得滿身炮灰。
「我哪有湊什麼熱鬧,回娘家吃頓飯不行喔!」夏侯玉荷語帶撒嬌。
「行,怎麼不行,你大小姐都開口了,我這老媽子敢說不行嗎?」
「什麼呀,講得我多壞似地。」
「不壞,你怎麼會壞,你不過刁蠻而已。」王麗華調侃女兒。
「老媽!」不依地叫。
「好啦,耳朵都給你叫聾了。」王麗華不忘吩咐︰「晚上回來別又跟御麒吵了。」有時候真受不了他們,一點點芝麻蒜事也能吵得面紅耳赤。
「我今晚一定一定不會跟他吵。」她才沒閑得特地回去跟臭小子吵嘴,而且今天可不能得罪他,不然就沒戲唱了。
「滿腦子良靈精怪,胎教很重要的,小心帶壞我的寶貝外孫。」又不知女兒在動什麼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