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紀秋夜不會滑雪,他花了點時間教她,然後要她先自行練習,熟悉一下雪橇的操作。
「不是不練,只是一滑動就摔跤,我已經摔了好幾次了。」紀秋夜尷尬地笑說。
她俏臉乍現的羞然,讓夏侯御麒的心猛然震了一下。
「沒關系,多滑幾次自然會漸入佳境。」不去想自己猛然的心動,夏侯御麒安慰她說。「來,我在一旁陪你,多教你幾次,這樣你就不會一直摔跤了。」
對夏侯御麒而言,眼前的紀秋夜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
紀秋夜在心底給自己打打氣,將手搭上他的大手,在他的扶持下,又搖搖晃晃地開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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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滑下來,我就站在這兒,你不用怕。」
站在離紀秋夜十公尺處的下方位置,夏侯御麒鼓勵道。
陪她練習近兩個小時了,為了驗收成果,他們搭電纜車至初學者最適滑的半山處,準備讓她實際地滑一趟雪。
往下望去,皓皓白雪無止境的延伸,仿佛沒有盡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楮緊張地閉了閉,終于提起勇氣將滑雪杖用力一撐地滑了下去。
「哇!我成功了。」滑過夏侯御麒所站的位置,她高興地嚷道。
她興奮的模樣,令夏侯御麒不禁跟著露出愉快的笑容。
將掀至頭頂的護目鏡戴上,夏侯御麒隨即在她身後跟了上去。
「好玩吧?」配合她的速度,他在她身旁問道。
「很好玩!」用力地點頭,她笑聲洋溢地回喊。
「前面有個小斷崖,你得轉彎了。」想起前頭有一個斷崖,夏侯御麒連忙叫她轉方向。
其實,那個斷崖並不高,對滑雪熟手而言根本微不足道,輕輕松松一躍就下,但對于紀秋夜這種初學者來說,根本是超高難度。
紀秋夜聞言連忙要轉彎,但腳上的雪橇像是故意跟她做對似地,怎麼滑也轉不了方向,仍舊朝斷崖的方向直直沖去。
「轉彎啊!」眼看就要逼近斷崖了,她還是沒有改變方向,夏侯御麒急得大吼。
「我轉不了啊!」失去平常的冷靜,紀秋夜驚嚇地尖叫。「啊——」看到前頭出現的斷崖,風在耳旁呼嘯個不停,她緊閉住眼楮,認命地等待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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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腳上里著繃帶的夏侯御麒,紀秋夜心里是滿滿的內疚。
「對不起,害你受傷。」她一臉歉然地說。
原來在她快沖下斷崖的前一刻,夏侯御麒奮不顧身地撲抱住她。紀秋夜只是滾倒于地,但他卻扭傷了腳踝。
「扭到而已,算不了什麼傷,你不用在意。」夏侯御麒不在乎地說。
他本人不在意,但一旁的福田香織是既心疼又緊張。
「怎麼可以不在意!你嚴重腳踝扭傷,醫生交代要好好靜養,不可以隨便移動。」福田香織邊說還投以紀秋夜一記責怪的眼神。「Sun,你需要有個人隨身照顧你,這樣你的腳傷才會好得快。」滿含愛戀的美目里,明白告示著她的意願。
而福田香織怪罪的眼神,不禁教紀秋夜自責地垂下頭。
「的確,我是需要一個人隨身照顧。」腦海里精光一閃,夏侯御麒有意一臉無奈地說。
埃田香織一听暗喜,想到她要是可以隨身照顧他,日久生情,「Sun然而然就會愛上自己。于是她不顧矜持,自告奮勇地說︰「那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不行!」夏侯御麒二話不說地連忙拒絕。
聞言,福田香織嬌媚的笑臉一僵,紀秋夜也訝異地抬頭看向夏侯御麒。
「我的意思是說,身為瀧之泉莊老板娘的你,怎麼可以任意怠慢了工作。」唯恐紀秋夜起疑,夏侯御麒連忙解釋︰「尤其這個時節,游客又特別多。」他語帶警告地掃了福田香織一眼。
「是。」收到他警告的眼神,福田香織不敢違逆地回道。
「那……那由我來吧。」明知福田香織一定會很不高興,但紀秋夜還是得開口︰「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應該由我來照顧你。」
「少在那假好心,若不是因為你Sun不會受傷……」
「香織!」喝阻的聲音充滿了危險的警告,夏侯御麒表情冷酷地下達命令。「你該離開了。」
「Sun,我……」他冷酷的眼神令她不敢再說下去,只能眼眶泛紅地起身黯然離開。
看到夏侯御麒對福田香織無情的態度,紀秋夜柳眉微蹙。
「你可能傷害到她了。」多事不是她的習慣,但她真的為福田香織感到委屈,老板娘的一片深情,夏侯御麒卻視若無睹。
沒想到紀秋夜竟會幫福田香織講話,夏侯御麒倏地本性復發,口吻不善地月兌回而出︰「你管太多了。」但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對不起。」對于他的態度,紀秋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眼臉垂掩,淡淡地說抱歉。
***
夏侯御麒腳受傷的這兩天,紀秋夜對他的態度又回復到之前的客氣生疏。為此,夏侯御麒感到既懊惱又生氣。他懊惱自己沉不住氣,讓先前的偽裝都前功盡棄;更氣自己莫名地在意起紀秋夜,他該對她毫不在乎的不是嗎?
盯著她因扶持他而專注的臉龐,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怨氣。
夏侯御麒放軟了身體,故意將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放。
嬌弱的紀秋夜哪撐得了他全部的重量,遂一個重心不穩,兩人便摔成了一團。
「啊!」突來的狀況讓紀秋夜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出聲。
壓在她身上的夏侯御麒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像個任性的孩子似地,為自己惡作劇的成功而暗自竊喜。
「你的腳沒撞到吧?」被他壓在身下的紀秋夜連忙緊張地詢問。
听出她聲音的緊張,不再有之前淡然的生疏感,夏侯御麒將身子往旁邊滾去,臉上露出了個毫無算計的大笑容。
「沒事,我好得很。」
「你是故意的!」她微微一愣,有點氣結地埋怨。
「誰叫你連著兩天不理我。」語氣像個大孩子般地任性,更似在與情人賭氣。
他曖昧的語氣惹得她臉上一熱,心忽地險漏了一拍,紀秋夜連忙坐起身跟他保持距離。
「我不是一直在照顧你,哪時不理你了?」不敢直視他的臉龐,順順亂掉的發絲,她力圖鎮定地說。
「你的態度變冷淡了。」他語帶不滿地說。
「我沒有……」
「你有。」他倏地截斷她的話。「自兩天前我嫌你管太多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就一直很冷淡。」不滿的情緒明顯地表現在他的臉上。
听到他的指控,紀秋夜微低著頭不敢直視他,嘴巴小小聲地說了句︰「才不是因為這樣。」
「你說什麼?」夏侯御麒沒听清楚她的話。
「我不是因為你嫌我管太多而對你冷淡的。」她忽地抬起頭,大聲地說。
夏侯御麒露出一臉興致盎然的表情笑問︰「那是為什麼?」
這是第一次,有個女人對他大聲說話。夏侯御麒不但不感到生氣,反倒覺得她很可愛,而且有股說不出的迷人風采。
因為你的個性時風時雨、反復無常得令人難以忍受。心里雖是這樣想,紀秋夜可沒膽講出來。
「你對福田小姐太無情了。」同樣是女人,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換作是她被心儀的男人如此冷酷對待,豈不難過死了。
她的話讓夏侯御麒的臉一僵,不悅感立時躍上眼眸。
「她給了你好處不成?」在夏侯御麒的觀念里,女人只會互相猜忌、攻擊,根本不懂得相互幫助。
「沒有。」
「那你干嘛幫她說話?」看她的眼神有些懷疑。
只要有眼楮、有良心的人看到你那樣對她,誰都會抱不平的!紀秋夜真想大聲這樣對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