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各有所思地用完晚餐,唐振書難得主動要幫忙收拾善後,將本來要留下來幫忙的大女兒趕出了廚房,讓廚房中只剩他和老婆獨處。
「月華,你和心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唐振書手忙腳亂地幫忙擦拭碗盤,嘴里小心翼翼地問著。
雖然心里早有個底,丈夫留下來幫的目的什麼,陳月華還是免不了緊張地回答︰「沒……沒有啊!我和心垠會有什麼事沒告訴你呢?」嘴邊掛著勉強的微笑。
看老婆眼神閃爍,明顯地回避著他的問題,這更擺明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問題。而且這問題還不小哩!
否則不可能會讓一向親昵的母女倆,一頓晚餐下來別說話沒說上一句,就連正眼瞧過對方一眼都沒有。這實在是太怪異了,一定有問題!
不死心,唐振書又開口地想繼續追問︰「月華……」
陳月華怕自己若再讓丈夫問下去,會忍不住說出真相,于是故意裝出疲累的樣子,打斷唐振書的問話。
「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很累,剩下的碗筷就拜托你洗了,我想回房洗個澡,早點兒睡覺了。」快速地將身上的圍裙月兌下,不等唐振書的反應,陳月華逃難似的出了廚房。
看著老婆逃走的身影,唐振書轉回頭來瞪視著剩余未清洗的碗筷,整個人都傻住了!
連擦個盤子都笨手笨腳的,他懷疑自己這些碗筷洗完,天大概也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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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借著幫忙收拾清洗碗盤,跟陳月華確認她的猜測是否準確,卻被父親給破壞了機會。
唐懷莉想想,干脆直接找唐心垠問,反正早晚都得說明的。她便跟著唐心垠後面上樓去。看唐懷莉消失在樓梯間,石博淵不再跟葛嘉澍假裝聊些廢話。
「杰瑞,你得小心你的‘枕邊人’,不知又在搞什麼詭計嘍!」石博淵一臉請保重的表情。
「不管她再玩什麼伎倆,照樣得從葛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下台,不是嗎?」葛嘉澍揚起一抹冷笑。
「的確。」贊同地點點頭。石博淵眼中又閃過一抹復雜難解的光芒,只是這次並沒有逃過葛嘉澍的銳目。
看來事情並不完全在掌控之內了。葛嘉澍心中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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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懷莉趕在唐心垠未關上房門前,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你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唐心垠一改往常的忍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謂。
「原來她真的跟你說了,那你是答應幫我了嗎?」唐懷莉這是明知故問。
看唐懷莉一臉得意洋洋的明知故問,年輕稚女敕的唐心垠掩不住心中的怒氣與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怒道︰「你既然懂得找我母親來說服我,結果不是早在你的預料之中了!」
「既然答應了,那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我的計劃啦。」唐懷莉推開唐心垠用身體半擋著的房門,堂而皇之地走進她的房間,大方地坐落在小沙發上。
「我現在很累,沒那個心情,改天再談!」唐心垠口氣不好地道。
「我說妹妹!」唐懷莉加重「妹妹」兩個字,仍是一臉高傲。「如果不想讓爸爸因為知道這件事,而跟你母親很可能鬧到離婚分手的話,就把門關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唐懷莉微笑著口出要挾,根本不把唐心垠的怒氣放在眼里。
不敢相信唐懷莉居然能這麼卑鄙自私,唐心垠雖有不甘但仍不得不屈服于她的要挾。關上房門,走回房間坐落在唐懷莉的對面。
其實想想,有些事不講清楚,她心里是很害怕無措的。
「我是答應幫你生小孩,但你有沒有想過肚子大了,照樣是瞞不了爸爸的!」
「這我早就想好了,到時你跟我一起回美國待產就成了。」唐懷莉一副難不倒她的表情。既而又想到一件事,便單刀直入地問︰「你還是個處女吧?」
唐心垠被她這突來的一問,弄得又羞又怒。「這關你什麼事!」
一看唐心垠的反應,不用回答唐懷莉就可以肯定她還是個處女。嘖!想不到這死丫頭還是個在室的,真是麻煩!不過算了,到時藥量下重一點,相信他也就察覺不到了。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怕你怕痛,壞了事。」
「痛?做受精手術不是要注射麻醉藥,怎麼還會痛?」
「誰要你做受精手術了!」天啊!陳月華居然沒把事情說清楚。
「不做受精手術,我怎麼懷孕啊?」唐心垠疑問。
「當然是跟你姊夫上床啊!」唐懷莉把陳月華沒跟唐心垠說清楚的細節,從頭到尾又跟她說了一遍。唐心垠簡直不敢置信,整個人都愣住了。
餅了好一會兒,唐心垠才反應過來,大叫︰
「我不要!我不要跟——嗚——」大叫的聲音被唐懷莉給用手捂起來。
「不要也得要!幫了我這個忙,我還你和你媽媽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否則大家走著瞧!」唐懷莉口氣陰毒地在唐心垠耳旁撂下狠話。
唐心垠被她的語氣嚇得寒毛直豎,知道她不是在嚇嚇自己而已。
因為,在她七歲那一年,爸爸為了慶祝她上小學,買了一個漂亮的芭比女圭女圭給她,唐懷莉趁爸爸媽媽不注意時,就是用這種語氣在她耳旁說︰「可惜嘍!這麼漂亮的芭比女圭女圭……」莫名地講了這一句話。結果,隔天她的芭比女圭女圭就被肢解成好幾段,淋上鮮紅似血的蕃茄醬丟棄在她的床上,那鮮明嚇人的畫面讓她惡夢連連。
戰栗不已地掰開唐懷莉捂住她嘴巴的手。
「要……咳……」害怕讓聲音梗住。「要我答應可以,不過,你……你得答應生完孩子後,從此不再回家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麼恨一個人的時候,而那個人還是同她有血緣關系的異母姊姊!
還以為唐心垠有什麼條件咧,唐懷莉無所謂地道︰「那沒問題。」
唐懷莉毫不考慮地一口答應,讓唐心垠見識到了她的無情。「好了,沒事了的話,我想睡覺了。」面無表情地下逐客令。
不在意唐心垠無禮的態度。答應幫她忙了,這點小臉色她不會計較的。
「事是有,不過你已經答應了,其它的舞會那天再告訴你。」
語畢,唐懷莉帶著得意的笑容離去。
一等唐懷莉離開,唐心垠隱忍的淚才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她?她好恨啊……
第三章
哭過的關系,唐心垠因為喉嚨過干很不舒服,又睡得不安穩,于是起床打算下樓喝杯水。
一出房門,發現書房門的底縫透露著微微亮光。
爸爸這麼晚還沒睡啊……唐心垠驚訝地想。
悄悄地下樓到廚房,唐心垠喝杯水滋潤干涸的喉嚨,又泡了杯茶端上樓去。
雖然不能對爸爸說出自己的委屈,但她就是想跟爸爸講講話,減輕紓解她不安的心情。
因為夜深不想吵醒其他人,沒敲門,唐心垠輕輕地打開書房的門,沒發出一點聲音,因此書房里的人沒察覺她的到來。
書房里只開了一盞書桌上的台燈,書桌前的人是背對著書桌而坐的,大張的牛皮椅背將他完全遮掩住,讓人不曉得他在做什麼。
爸爸是在看書嗎?但怎麼只開盞小台燈?唐心垠怕爸爸這樣子看書,會對眼楮造成傷害,于是自作主張地將大燈打開。
「爸爸要看書……姊夫!」關心的話語轉成了驚呼。唐心垠羞得滿臉通紅地抱歉道︰「姊……姊夫!對不起,我以為是爸爸,所以……所以……打擾到你,真對不起!」
本以為是爸爸,沒想到會見到姊夫,唐心垠的心跳因為答應幫唐懷莉的計劃,而在面對葛嘉澍時快得像要從嘴里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