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著他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龐,她心痛得像是被人千刀萬剮。
「不好了,有人闖進來,把我們的人殺得片甲不留!」一個身上染滿鮮血的人跑進來,急聲稟報。
「主人,請快離開!」鈴蘭拉著夏卡多要往一處已打開的密道逃跑。
問蝶愣愣地抬起滿布淚痕的小臉,沒有意識地舉起槍,朝鈴蘭的背後射了一發子彈。
「啊……」鈴蘭慘叫一聲。
夏卡多將她拖進密道,密道瞬間閉合,從外面看不出痕跡。不久,一群人沖進來,卻只看到問蝶抱著里昂,兩人的身上都沾滿了猩紅的血。「救他,快點救他……」問蝶泣不成聲,悲傷的神色幾近絕望,悔意一遍遍將她啃蝕。「主人!」其中一個人發現里昂已陷入昏迷,迅速地指揮其他人,問蝶被他們推開,與里昂離得遠遠的。
好似他們之間的牽絆,也一並被扯斷了。
其實,在扣下扳機的剎那,她就已經清楚,這輩子他與她之間,到此算是完了。
第七章
手術室中,人人嚴陣以待,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身分特殊,這次的手術連政府和軍方都表示關切。
醫生正由護士穿戴防菌衣物,就在此時,手術台擾響起一陣驚呼,「他醒了!」
醫生連忙上前查看,里昂睜大眼楮,極力地將身體撐起,冷厲的眼神盯著身邊的人,「她人呢?」
「佛倫先生,請躺下,我們要為你動手術取出子彈。」醫生訝異地看著里昂。這個男人的意志力驚人,他失血過多,子彈又嵌在胸口,平常人不死就已經很萬幸了,他竟然還能起身說話。
他的心中應該有極強烈的牽絆。
「死不了,丁問蝶在哪里?」里昂咬著牙嘶啞地問道。
「在門外。」一名在旁守護的部下出聲道,他的身上也穿著綠色的防菌衣,戴著頭套與口罩。
「給我好好看著,我不會放過她!」里昂因為用力過度,傷口的血又開始滲出。
「佛倫先生!」醫生示意護士趕快做緊急處理。
「我不會放過她……」里昂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又陷入昏迷。
而那名部下立刻走出去,要人將問蝶軟禁起來,等他們的主人清醒後,再好好地審判。
☆☆☆
軍方派沙魯前來關心里昂的傷勢,表示願意為里昂找出真凶,並使其受到制裁。
「我就知道那個女孩遲早會惹出事情,里昂,把她交給處理,保證你滿意。」沙魯看著病床上的里昂,好心地說。
「你敢動她分毫,就等著瞧!」里昂冷冷地說道。
「但是……」她可是凶手啊!
「我自己會解決!」里昂琥珀色的眸中閃著冰冷的鋒芒和巨大的怒意。
沙魯的心不禁震了一下。就算在戰場上,他也從來沒有看過像里昂一樣的人,那簡直是黑暗惡魔的化身!
☆☆☆
這日子,問蝶就像個待審的囚犯,等著被宣判死刑。
可笑的是她竟希望審判的日子早一點來到,那表示里昂已經醒來,可以指證她的罪名。
他還活著吧?
希望如此,她祈禱他能平安無事。
避家打開房門。「小姐,主人請你過去。」
「鷂……他還活著?」問蝶自椅上彈跳起身,欣喜若狂。
「請跟我來。」管家的表情不善。
穿過了長長的走道,問蝶被帶到一扇門前,她的心狂跳,不知道門內等待她的是什麼。
避家輕叩一下門,「主人,把她帶來了。」
「進來。」門內回答的聲音非常陌生,不是里昂。
避家推開門,將問蝶帶進去,隨後逕自退出。
「你也出去。」里昂將方才替他答話的人也遣出去。
「可是……」
「出去!」里昂的語氣冰冷無比。
「是。」那個男人恭敬的回答。在經過她身邊時,還充滿敵意地瞪了她一眼。
門在問蝶背後悄悄地合上,她心跳漏了一拍,屏息地盯著躺在床上的里昂,他的上半身赤果,僅裹著一圈圈的繃帶。
「我沒死讓你很失望吧!」他冷冷的譏諷。
「不,我沒有。」問蝶倏地感到心寒。她沒有臉開口要他原諒,甚至沒有資格求他原諒。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會解決那一對狗男女,但也不會讓你太好過。」里昂琥珀色的眼瞳盯住問蝶,射出如冰柱般的寒冷光芒。
「隨便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問蝶並不想為自己辯解,但她總希望他能明白,哪怕是一點點都好。
「不是故意?」他嗤之以鼻,冷冷地揚起一抹笑,「只差一公分,子彈就會射入我的心髒,要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問蝶的眼眶凝著淚水,她不想再多說了,每听到他譏嘲的言語,她就恨不得能就此死去。
或許,那天她也該給自己一發子彈才對。
「不要擺出一副可憐模樣,我看了就膩,過來。」他嚴厲地對她下命令。
問蝶怔了一下,她在期望什麼?
「快點過來!」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胸口因動氣隱隱犯疼,但他的臉上卻瞧不出來。
問蝶低頭走到床邊,不敢看他。
「服侍我吃藥。」他的語氣有如對一個女僕。
問蝶不再多話,將床頭的藥與水端給他,靜靜地看著他將藥丸悉數吞下,心中竟然有一絲絲喜悅。
那份欣喜是因為看到他還活著。
「對不起。」她情不自禁地說出心中的虧欠。
「沒有要你說話,就不準開口。」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神情滿是殘忍、陰沉。
「是的。」
「你知道你父親在我手中嗎?」
問蝶頓了一會兒,緩緩地點頭。
「難怪你沒逃走,原來是知道我的手中還有一個籌碼。」
他臉上的怒意更顯狂烈。
「就算不知道,那天我也不會離開受傷的你。」
「住嘴!不要在我的面前裝模作樣,我不吃你這一套。
听著,我沒有比他們好心,甚至比那群人更殘忍。」
「啊?」問蝶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里昂的唇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我要你替我暖床。」
「你要我當你的情婦?」她驚訝地低喊。
「哼,你有那種身價嗎?再說明白一點,你只是個供我發泄的工具。」就算他再恨她,都難以磨滅他對她的。
他要她,而他會玩膩她的身體。
問蝶咬著牙,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你不是很恨我嗎?殺了我吧!」
「只是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果你想死,就不要怪我對你父親下毒手。」里昂聳了聳肩,唇邊掛著冷笑。
「你……」問蝶深吸了口氣,心中就算對他有再多的歉意,都掩不過她此刻的心痛。
「何必故作清高?你沒有跟我,不也會跟夏卡多交歡嗎?」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難忍憤怒。
「你!」她揚起手就要摑往他的臉龐。
他飛快地箝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扯到面前,讓她跌趴在床邊,「怎麼?惱羞成怒了?」
「你不能這樣詆毀我!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清白!」問蝶淌下委屈的淚水,嘶聲哭喊。
「那又如何?我沒有忘記你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下賤!」
殘酷的話語自齒縫中進出,他無情地將她推開。
「我不會答應你的威脅,求你快殺了我!」她跌坐在地上,臉色死白、發絲零亂。
「我不會如此便宜你。」他按下喚人鈴,隨即有人推門而入。
「主人,有何吩咐?」
「把那個老頭子的一條胳臂砍來。」
「不!」問蝶心驚,急忙抬頭,豆大的淚珠沾濕了眼睫,「你不能這麼做!」
「只要你听話,他就會安全無恙,要是你堅持要守著那令人作嘔的清白,就不要怪我無情。」他森冷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