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出現就好了,不會有夢,拓也不會看到我,當他遇上可童的時候,或許不會愛上她。"她幽幽地說。
"你既然知道他愛的人是你,為什麼還要把他讓給你妹妹?"小牙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就如同他一直不了解人類。
"我不想讓給她,只不過我和拓不會有未來,讓他以為愛上的是個人,對他而言比較好。"
"不過就是區區一個,有差別嗎?"若是真愛,不都是刻劃在靈魂深處嗎?是生是死又何妨?
安歌童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小牙對天呼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模樣,'我不管了,人類最愛兜圈圈,不自個兒兜一圈,總不甘心似的。"
他擺擺手,听到幫佣的婦人走上樓梯的聲音,心下一驚,連忙跑了出去,回頭對說,"個性不要太固執,不然會是一刀雙刃,傷了自己不打緊,只怕也會害了人。"
安歌童聞言一怔,皺著眉頭不願深想。
×××
"總裁,園區下了批訂單,剛剛新竹工廠來了電話,說機器出了一點問題,可能無法如期交貨,不知是否可以把這批訂單送回美國廠趕工?"台灣區的經理從對講機中話示道。
"照你的想法去做,能夠如期交貨最重要,明白嗎?"在台灣的事業才剛起步,韓拓不想節外生枝。
"明白、我立刻去辦。"
堡廠的作業已經慢慢上了軌道,他在台灣的工作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可能再過時日,他就必須回美國。
但還有兩件事是他非辦不可的,一是小牙的身世,還有……童。
安可童對他的態度仍舊像個陌主人,他看不透為何在慈祥和樂的安家夫婦教女下,她的眼中會有那麼多的怨懟。
相較之下,夢中的她像個天真善良的可人兒。
難道這就是所謂夢與現實的落差嗎?童,這就是你在夢中想告訴我的?真實的你載滿了恨?
天知道我有多愛你的歡顏、只是真正的你卻是連笑都吝于給我。
童,我好想你,為何你不再人我夢里來?
我想念夢中的你,童,你可知道?
安可童抱著女佣交給她的巨大泰迪熊玩偶,幾乎要被那毛茸茸的身軀給淹沒。不懂韓拓那男人腦袋里裝了什麼?
竟然送她這麼笨重的玩具。
整整一個禮拜,他總是有無數的禮物可以送她,帶她去吃遍各地的美食,眼光熱烈得讓瞎子都可以看出他在追求她。
她,安可童,一個沒有人愛的女孩,竟然也會有人肯要她。
一直以來,她的父母總有十萬個理由把她藏在家里,說她體弱多病,說她不喜與外界接觸,只差沒有說她瘋了。
不能否認,韓拓的追求讓她心動,他有出色的外表,風雅的談吐儀態,和無數可供揮霍的錢財。
他,是她見過最好的男人。
只是她的父母卻覺得他們的女兒配不上人家。
沒錯,醫生說她的精神狀況不穩定,有時候會像是個得了瘋病的精神病患,就像幾年前她指著那女圭女圭說有鬼的時候,沒有人相信她。
她沒有瘋,只是安歌童的陰魂至今仍纏著她不放,即使過了那麼多年,每個人都還在想念她。
安歌童,我恨你!
將毛茸茸的熊拖回床邊,安可童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泰迪熊無辜的雙眼,突然,她從櫃子里抽出一把銳利的美工刀。
"不要躲,我知道你藏在里面!"她用刀尖狠狠地劃破泰迪熊的肚子,一刀又一刀深深地刺人。
沒有人要幫她趕走安歌童,她就自己來 狘br />
一刀一刀地探深埋人泰迪熊的身體內,她直至自己筋疲力竭,而泰迪熊破碎得面目全非的時候才停下手。
她勾起詭異陶醉的笑容,沒有了安歌童,媽媽就會多疼她∼點。
對,安歌重死了,可童沒有錯,誰教她總愛阻礙父母愛可童!想著,她的手又往泰迪熊的殘片中刺了一刀。
×××
姓娃不說話,就只是個女圭女圭。
韓拓進到安歌童的房里,看著放在電腦椅上的女圭女圭,心底竟覺得有一絲難辨的痛楚。
多少天了?奇跡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那感覺竟是無比的孤獨寂寥,回到家再也听不到她如珠的妙語,再也沒有那一陣陣帶著她的風撲進懷里。
"奇跡,告訴我哪里錯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句話?"他再次重覆問著昨天、前天、每天都問的話。
安歌童此時就站在遠遠的角落,不看他,也不想說話,只怕一出聲,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哭了。
"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說的?奇跡,你究竟還在不在我身邊?不要讓我一個人對著自己說話好嗎?"他心里突然害怕奇跡已經離去。
空蕩的房間里回響著淒楚的寂靜,倏地,電腦的熒幕和滑鼠動了起來,熒幕上出現了一個可愛的貝蒂彼的臉譜。
她眨著眼,燦爛地笑著,少女的合成聲音說道,"晚安。"
"奇跡!"韓拓感到驚喜,他知道她還在。
"晚安。"少女的聲音甜蜜地重覆說著。
瞪著電腦熒幕,韓拓提起一口氣,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緩緩地輕嘆一聲,
"晚安,奇跡。"
目送他開門離去的背影,安歌童依然咬著下唇,不說半句話。
晚安,拓。
×××
最近韓拓與安可童走得很近是個公開的新聞,只要答應了邀請,韓拓的女伴一定是安可童。
安可童埋首在面前的美食中,用眼角瞄著韓拓,他正在與生意上的朋友聊天,相比之下,韓拓真是好看又出眾。
"韓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是美麗,早知道安家夫婦藏了這麼個寶貝,我也不會娶我家那婆子了。"
"可童不太喜歡熱鬧。"
那男人瞥了安可童一眼,悄悄地把韓拓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要小心一點,我听說安家小姐——"
"拓!"安可童問口喚道,是他要她那麼叫的。"我想回家了。"
韓拓不好意思他說了聲抱歉,便將安可童帶離,他踫觸她的額頭,量了下溫度,隨即笑道︰"沒發燒啊!"
安可童將他溫柔體貼的舉動看在眼底,心湖不禁泛起陣陣漣漪,好幾年了,沒有人對她噓寒問暖。
"你都是這麼哄女人的嗎,"她的眸光中含著淺淺的笑。
"你應該知道我只對你如此。"韓拓覺得陌生,仿佛從來不認識她,何時她的笑容變得如此疏離?
他所愛的笑顏呢?怎麼不一樣了?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又是夢與現實的落差。
安可童笑吟吟地勾起他的手臂,總算有一個人是真心對她好,疼愛她,只對她安可童一個人!
"不是想回家了嗎?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家!"安可童用力抽回手,她不想回到那個沒有人關心的家,心想就算是死在外頭,只怕也沒人會注意。
"不然我們出去走走,透口氣。"韓拓執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天知道竟連牽著的手他都感覺不同。
可童,何時你才能記起你是我的童?
還是這輩子就這麼過下去了?
"我說過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是個鬼屋,是那幽靈住的地方,我要去你家!"安可童直勾勾地瞪著他說。
韓拓向對著她的俏臉,心中浮起一種近乎絕望的陌生,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他尋找了一輩子的愛?
到底哪里出了錯?
安可童斜睨著他,"你不要我嗎?"
"要,我要。"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是淡模的。"我們結婚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不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