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比接著道︰「親愛的女孩,別像那些前車之鑒般愚弄你自己,也別讓自己成為那些後來之人的模範。他只是利用你來尋找王冠,—旦。找到它,你將不會再看見他。」
雅莉茫然若失。她不想相信他們。偉恩曾對她說過他想要她,然而她現在—想,他從沒說過他愛她。她在心里細細回想與偉恩的情景,發現他從沒有對她表明過他的感倩,覺得愈加痛苦。
雅莉不想相信他們,然而他們的話合情合理。許多問題縈繞在她心頭。她真的只是偉恩的一段小插曲嗎?一個用來緩和他的的身體嗎?懷疑的痛苫在她心里翻騰。然而她絕不會讓菲力及洛比看出她的痛苫。她不會讓他們擁有控制她的力量。
「那麼你們為什麼到這里來?當然不會只是就偉恩的事來說教吧。」她故意引開話題。
「你想我們為什麼在這里呢,親愛的?」
「我們必須知道你們下—站的目的地為何。」
「聖安東尼典,」她全身緊繃地說.憎恨自己必須告訴他們。「他們此刻正在買票。」
「很好。繼續保持下去,我們很感謝你的努力。」
「我確信你們會的,菲力。只要你確定一旦找到王冠就放了我父親。」
「噢,會的。放心吧。你做好你的部分,我們自會辦好我們的。」他嘲弄道。
菲力緩緩自床上起身。步出房門前,他特意在雅莉身旁停下,並在她閃避前,親了她的臉頰一下。他邪惡地大笑,看著雅莉試圖抹去那個吻,彷佛那是個骯髒的東西。
「快了,我親愛的,我們的日子就要來了。你做得很好。你幾乎使我相信你不想要我,但我們兩人都心加肚明,不是嗎?」
「我們會保持聯絡。」洛比提高音量,試圖將他哥哥的心思從那女人身—上拉回王冠上。
他們往門口移動,出去前謹慎地朝門外掃視—番。他目前絕不想撞見白偉恩,這個完美的計劃可破壞不得。
他們一走,門便被安全地關上,雅莉哀傷地踱到床邊坐下。她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感到沮喪而迷惑。她對菲力及洛比的厭惡不會要了她的命,然而他們所說的有關偉恩的字字句句不停地折磨著她。她不願這麼想,但……
雅莉走到盥洗台前,拚命想洗掉臉上被菲力踫過的地方。餘悸猶存,她在房里來回踱步,試圖控制那在她心里劇烈翻攪的不安情緒。偉恩只是利用她的想法深深地刺傷了她。偉恩真是個那麼出色的演員嗎?她早知道答案。
一個憤怒的決定在雅莉內心孳長。雖然她最後的確得背叛偉恩,然而她有個高尚的理由——個塵死攸關的理由,而他的則不。如果她真的相信菲力和洛比告訴她的話,那麼她就必須與偉恩保持距離。如果這對他只是一場游戲,那麼她也要學著玩。他既然在演戲,那麼她要演得比他更好。她必須如此,因為她是真正愛著他,而現在她必須從摯愛身旁開。
偉恩快到達旅館時,因急于回到雅莉身邊,因此沒有注意到身邊走過的人。菲力利洛比則沾沾自喜,因為他們一出旅館才走過街頭。就看見他。他們為自己將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而慶幸,然後著手尋找另—個到聖安東尼奧的方法。
當敲門聲響起,雅莉幾乎噤聲不敢回答。她必須強迫自已首先放松下來。
「是誰?」雅莉問道,這次可產敢冒險。
「偉恩。」
她集中全部精神,穩定自己的雙手將門打開。他站在她面前,模樣看來比以往英挺,然而當她現在抬頭看著他,她的心里多了—份謹慎。她試著以菲力和洛比所描述的印象來審視他;一個非常擅于利用別人的人,總是予取予求而從不考慮後果。
「你的臉色好像很蒼白,你還好嗎?」他問道,伸手捧住她的臉頰。
雅莉沒有避開他的,她不想讓他懷疑。但她知道她必須強迫自己冷卻對他的感情。她勉強擠出一絲微弱的微笑。「我的確不太舒服。」這不是謊言。她的心碎成片片!
「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我想早些休息。」
他靠得更近,親密地向她吐露下—句話。「一個人嗎?」
她點點頭。「是的。」
他愈顯關切。「你需不需要看醫生呢?’
「不要,我只需要獨處—下就好。我需要休息。」若是以前,雅莉會很高興地相信他是真的關心她,現在她知道他的關切只是—種表演。
偉恩無限愛憐地輕吻她的臉頰,然後握住她的手,他的目光搜尋她的。「我希望明天早晨之前你會好些。」
「應該會的,我們幾點離開?」
「七點,所以我六點會來叫你,然後我們可以先用早餐。」
「晚安」
「晚安」
雅莉很快關門並上鎖,然後虛弱地倚在門上。過了—會兒,她寬衣上床。她把上層菲力坐過的地方剝下來扔掉,然後蜷曲在那床被單底下。
雅莉安靜地躺著,但思緒以一種折磨人的速度在心中打轉。他真是如此貪婪地想得到王冠嗎?對他而言她真的只是另一個可以玩玩然後拋諸腦後的人?
她閉著雙眼躺著,試圖入睡以遺忘這一切。淚水又不爭氣地在眼眶中打轉,這次她任懷它們滑落。她緩慢地武裝自己的心,但即使她這樣做,也無法否定自己對偉恩的愛。
清晨對雅莉而言來得太快,似乎是在黎明的光線照亮東邊的天空時她才勉強入睡。她奮力地拖著身體起床,將水潑在臉上,狼狽地望著眼眶周圍的黑眼圈,深知這是昨晚翻來復去的結果。
「你好些了嗎?」偉恩走到她身旁時問道。她看來筋疲力盡,他很懷疑她有沒有休息。
「我還是很累,不過似乎好多了。」雅莉告訴他,那並非謊言。
「我們也可以在這里多待—天的。」他提議道。
「不。」她很快地回答。「我們必須繼續前進,那很重要。我們現在不能停下來。」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這件事拖延下去。
「你想去吃早餐,嗎?如果你寧可多休息會兒,我去為你帶些吃的東西上來。」
「我很好,去用餐吧。」雅莉答道。
他們來到餐廳與邁特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因不確定是否能再有機會吃到這麼豐富的食物,他們好整以暇地細嚼慢咽,細細品嘗每一口?物。
他們穿過海灣,準時到達公共馬車停靠地。另外三個旅客是一個體格魁梧的女人、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先塵,以及一個中年男子,看來像條蛇般狡猾的推銷員的樣廠,已經先佔據那兩張硬木長椅的一方。
偉恩、邁特和雅莉上車前互相交換了—個痛苫的表情。
「行嗎?」邁特問道,心里仍兀自鮮明地回憶著乘坐汽船的舒適。
「不行也得行。」雅莉答道,這樣的旅行方式甚至比他們乘坐過的火車更糟。
偉恩正忙著幫忙抬起行李給馬車夫,邁特則伸手扶雅莉先行登上車廂。
雅莉故意坐在那女人與老頭的中間。邁特入坐時,對坐在正對面的雅莉投以充滿疑問的—眼。她本可以坐在他這個比較不擠的位置。
「雅莉,你可以過來和偉恩坐在—起的。」他提議道,偉恩則剛進車廂坐在他身旁。
「不了,沒關系。你們男士坐—邊。這次的旅途很漫長,我們要盡可能的舒服些。」
雅莉裝出—副愉快的樣子,假裝很舒適。事實上,她快被這一男一女給擠死了,而且幾乎被那女人身上散發的濃郁香水味燻得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