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葉窗突然打開,月光流瀉入房間。她立即跳起來,看到一雙熟悉的腿觸及地毯。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印地安勇士,他悄然無聲地由窗而入,向床走去。
羅斯公爵。興奮在她胃中煽動。他來找她了。
她高興地向他走去。銀色月光照在他可愛的臉上,強調出迤周貴的鼻子和優美的顴骨。
「別叫。」他耳語道,抓住她的手臂。
叫!她想對天大叫她的幸福。他來找她了。
「瑪麗好嗎?」
茱莉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他不是來找她,是來查看他的孩子們。「她們都很好。」
「可是威爾今天帶瑪麗去坐船。」
茱莉假裝冷漠地說︰「你以為她會暈船。」
他掃視房間。「她」向都暈船。」
「這次沒有。」茱莉走開。
「你要去哪兒?」
「去拿我的睡袍。」
他的眼楮由她的睡衣領口溜至她拖鞋的鞋尖。「在等威爾嗎?」
像被他打了一拳,她幾乎站不住。「出去。」
「等我先送達一個消息,波克今天回來了,他急著想要見你。」
鮑爵知道波克為何回來嗎?她曾期待他,但听到他回來的消息,她一點也不高興。她現在必須離開蘇格蘭和她所愛的孩子,以及她不信任的男人了。「波克現在在哪兒?」
「在羅斯堡的書房,和伊恩」起來的。」
「你願意替我傳個話給他嗎?」
「可以,如果你先告訴我」件事,柏茱莉。」公爵將她逼至角落。「你和威爾睡過覺嗎?」
在她能打他耳光之前,他已抓住她的手腕。「那不關你的事。」
「噢,有關。你和我已有婚約。」
「婚約,那是你的異教風俗,不是我的。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
他猛吸一口氣。「那麼你已和威爾睡過了。告訴我,茱莉,你喜歡我們兩人掀起你的裙子嗎?你在他身下扭動,指甲也招入他的背肌嗎?啊,還是會害羞,嗯?這樣吧,告訴我一件事就好,為了偷走莉安的孩子,你打算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呢?」
她的心跳停止,腦子氣憤的哀嚎。「你怎麼發現的?」
「若婷給我看過一封信。」
「什麼時候?」
「我們離開金拜爾堡之前。」
她破口大罵︰「你一直知道我是誰。你和我上床時知道,你提到未來時知道,你使我愛上你時也知道。」地抓住他的襯衫。「哪一個是我的外甥女?」
「這個你永遠不會知道。」
「哼,我會的。我現在看得懂蘇格蘭文了,我要回金拜爾堡去查孟家的族譜。」
「你找不到你想要的一頁,我已經將它燒掉了。」
「你怎麼能這樣做?」
「噓!」他的手蓋住她的嘴。
她的牙齒咬入他的肉里。
「哎喲!」
「告訴我!」
「休想!」
門打開,威爾站在門檻上,手中提著一盞燈,另一只手拿著槍。「又發情了嗎?」
藍棋不假思索地擋在茱莉和槍之間。治安官友善的提議一直是虛偽的,他無意忘掉過去而談和。而且茱莉比她自私、的姊姊好不到哪兒去。藍棋咒罵自己是個天真、浪漫的傻子。「因為我在你之前到這里而生氣嗎,威爾?」
「你不認為正相反嗎?」他把槍指向走廊。「你被捕了,公爵。」
藍棋回頭看到茱莉臉色蒼白,目光茫然。他為何要說那些傷人的話?因為他的世界已經顛覆,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改正。可是選擇這條路,他也冒著、永遠失去她的風險。在絕望中,他伸手要抓她。
她退後。
「不準再這麼做。」威爾說。「茱莉,你還好嗎?」
她的眼楮膘向威爾,恍惚地點點頭,走至椅邊坐下。
「我們失陪了,茱莉。」威爾說。
不理會槍對著背,藍棋領先走過走廊。孩提時代,他常來這里,雖然已過了二十五年,他仍輕易地找到通往書房的路。
威爾在桌子後面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的槍。他以拇指和食指模著彎曲的鼻梁。「要我叫醒牧師?或是等明天再說?」
滿足感由藍棋的身體一竄而過。「牧師?那麼你終于決定和我談條件了。」
威爾迷人的一笑。「我是要維護國王的法律。你否認引誘柏茱莉嗎?」
「我不必回答你。」
「不必嗎?」他轉動著桌上的槍。「茱莉未婚又住在我的家中。身為治安官,應有責任伸張正義。你連累它名譽受損,就要娶她。」
「誰說的!」他火冒三丈地跳起來。「我剛進屋而且衣著整齊。」
威爾拿起槍。「坐下,別忘了我比大部分人都更了解你。我看過你在宮廷那些不負責任的行為。」
藍棋怒道︰「少廢話,我已改變了。」感謝茱莉,他已是個不同的男人。
「呸!幸好我及時進入茱莉的房間。」
「誰敢說你沒有掀過她的裙子?」
威爾平靜地說︰「身為君子,說話算話。引誘姊妹是你的專長,不是我的。」
事情來了,藍棋想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莉安。」
藍棋不再躲避。威爾像平常一樣直話直說,這是好的。他們也應該談開了。「你以為我引誘她?」
「我知道你有,而且謝謝茱莉告訴我,我還知道莉安因生你的孩子而死。」
藍棋早料到如此。可是把他並未犯下的罪怪到他的身上,有辱他的自尊。「你之所以恨我,是因為我收容了被你遺棄的女人,是嗎?這使你氣憤難當。」
「該死的,是的。」威爾譏嘲地說。
「這是你恨我的唯一理由嗎?」
「這就夠了,你這愚蠢的蘇格蘭人。莉安是我的。」
這很合理,藍棋告訴自己。除非他和威爾能和平相處,否則東羅斯地區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改善。可是首先他們必須拋棄前嫌。藍棋說︰「放下槍,告訴我你為什麼從未嘗試尋找莉安。」
槍敲在桌上。「我不和你共用一個女人。」
「你能給莉安什麼呢?當時你已跟蕾琪結婚了。」
威爾下顎的一束肌肉開始抽動。他驀地起身,走至窗邊,推開百葉窗,望著清冷的夜。「我提供我的保護和倫敦的一幢房子。就算是一個私生子也有權利擁有一個情婦吧。」
藍棋想到四個女兒和膽敢稱她們為私生女的無情之人。「我很抱歉曾經罵你私生子。錯在你父親不是你,我現在知道了。」
他的肩垮下來。「謝謝你。」
藍棋的腳蹺到桌上。「莉安對你所提供的保護怎麼說?」
「她噘嘴說她想要結婚。」
莉安的說法完全不同。她說已厭倦威爾,說他是個爛情人又沒有錢。「那時你才告訴她,你已婚且已有個兒子了嗎?」
他點點頭,轉過身坐回椅中。「她開始丟東西並大叫說︰「那很好,因為她想嫁個有錢人。」我看,她已找到一個了。一個剛恢復頭餃、沒有婚姻而且很富有的公爵,偏偏他不肯娶她。可是他將會娶她的妹妹。不要把腳放到我的桌子上。」
「抱歉。」藍棋在椅中坐直。之但富有的公爵只想要回他的女人和孩子,並維持東羅斯地區的和平與繁榮。」
威爾注視著槍。「你在客棧和其他地方都說過很多次了。」
「我是說真的。莉安已死且已入土,我們不能讓她安息嗎?」
威爾猛然站起,椅子向後翻倒。「你引誘她。她是我的情婦,你使我像個傻瓜。」
藍棋抓住機會說︰「我以我所有死在戰場上的祖先發誓,我沒有引誘地,也從沒和她有過任何關系。我更沒有使你蒙羞。」
這慎重的誓詞使威爾動容。「上帝幫助我,因為我竟然相信你。」他的口氣已很像公爵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一個誓言擁護法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