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他的力量和魔力,空氣中充滿他的肥皂味和感情的興奮。「你要對他怎麼做?」她問。
他歪著頭。「你沒有鎖門。」
「你沒有回答我。」
「我們很快就不必這樣偷偷模模的了。」他起身去拴上門,再走回來,一雙眼楮變成深藍色。「你會用手臂摟住我的頸項嗎,茱莉?你會吻我道別並祝我好運嗎?」
被他誘惑的口氣迷住,她摟住他的頸項,踮腳站著。「你會回答我嗎?」
「豈止如此。」他說,擁住她熱吻。
他會不會因此受傷?會不會就此、永遠不回來了呢?她過分關心著自己的問題,毫沒考慮到他的。她嘗到他唇上的絕望,感覺到他內心的掙扎。他是一個家族的領袖,天生要領導族人,統治一個王國;他有職餃必須要為他好不容易贏來的王國帶來和平。在這新的戰役中,她沒有什麼工具可以幫助他,可是他會贏,在一個叫柏茱莉的女教師進入塵土多年之後,第六任羅斯公爵的功業會在歷史上、永垂不朽。她祈求他會萬古留芳。
「你會打贏施威爾。」她在熱吻之間耳語。
「我不知道怎麼贏,」他在她臉頰上說。「這里的英格蘭人當我是陌生人和敵人,施威爾才是他們的冠軍勇士。」
「他無法跟你比,你太聰明也有足夠的決心。」
「真的嗎?我不認為如此。」
「我打賭我可以使你改變主意。」
他以雙手捧住她的臉,深情地疑視地「噢,姑娘,沒有你我將怎麼辦?」
她的心飛揚,身體化成一灘水。在熱吻中,他們急切地褪除對方的衣服,就在長椅上纏綿了一番。
當她的心跳漸緩,呼吸恢復正常後,她說︰「藍棋,祝你好運。」
「謝謝你,姑娘。我的確需要。」
「你會小心,而且安全地回來吧?」
「當然,我也期盼一個友善的歡迎。」
她假裝生氣,但失敗了。「不會像這麼友善,你一定要澄清婚約的事是在開玩笑。」
他跳起來,穿上長褲。「那會太愚蠢。」
她穿上內衣。「為什麼?」
「因為,」他雙手插腰。「一分鐘前在那長椅上和我親熱後,你最好考慮真正嫁給我,那會比較安全。」
驚慌令她無法動彈。這次她可能會懷孕,但她必須返回維吉尼亞。依照法律她生的孩子也要在馬家服務十八年。「可是你說過不會讓我有孩子的。」她跳起來。「你答應的。」
「茱莉,」他握住她的兩手,微笑地看著她。「你可以告訴我任何事,你知道。我關心你,我的孩子們也關心你。我們應該彼此坦誠。」
她的生命逼到眼前,她曾以為自己很幸運,有馬家願意和她訂契約,現在她的未來看起來灰黯而且毫無意義。可是她已承諾必定會返回維吉尼亞。她無法迎視他的目光,只能低下頭,告訴他一點事實。「我不能懷你的孩子。」
「看著我。」他放下她的手,退後一步悲哀地笑笑。「茱莉!」他猶豫著,肩膀無精打采地垮下,雙臂垂在身側,樣子就像個失望痛苦的小男孩。他現在的確需要她,需要她照顧他的孩子,使他忘掉眼前的問題。但他的問題會過去,女兒會長大,那時他就不需要她了,他需要的是有高貴血統的公爵夫人。
希望提醒他這類的現實,她輕描淡寫地說︰「你是孟氏一族的領主,一個英格蘭治安官毫無贏你的機會。你回來時,我會在這里,但我不可能做你的妻子。」
這話仿佛澆了他一益冷水,他變得僵直並後退一步。他以不屑的口吻說︰「對這件事你可能別無選擇。可是別擔心,我對不想要我孩子的女人早已習慣了。」
她的雙手變得冰冷。「你是什麼意思?」
他拿起襯衫和靴子走至門口。雖然他只站在幾步外,表情卻很遙遠。「就是那個意思。生那幾個孩子的女人沒一個想要她們。沒有湯姆陪伴別離開屋子。」說完,他大步走出去。
她跌坐于椅上,像個石頭般不動,但她的感情由深深的絕望變為痛苦的後悔。她無法留在蘇格蘭。而她的內心知道,她無法將莉安的小孩自深愛她的父親身邊帶走。
第十五章
藍棋跳下船來到凱爾基的碼頭,小螃蟹和銀色小蟲匆匆找地方躲藏。燈籠點綴著碼頭,在遠處一閃一滅,標出村子的所在。在黑暗的西方是制造蓋爾基許多問題的菸草田。港口里,漁船已下錨,光溜溜的船桅聳入月光的天空,船上的英格蘭水手已入睡。現在他已知道施威爾為何帶這此康瓦爾的漁夫來此,藍棋對趕他們回家的想法正重新考慮。
碼頭搖搖晃晃的。杰林走在藍棋後面,他們的靴子在木頭地板上響起空洞的聲音,淹沒在輕拍岸邊的水聲中。黑夜也正是藍棋陰郁心情的寫照。
他腦中不斷地出現茱莉的影像,也開始生自己的氣。他早該知道不應該卸除防衛。他花了兩個星期去追求她、和她做朋友,但一切的努力仍屬枉然,所得到的只是受傷的自尊和刺痛的心。不過,再也不會如此了。他已認清真正的茱莉,在愛一個男人和想要他的孩子方面,她和莉安並無兩樣。
「爵爺,」杰林的手觸及他的肩。「我們要直接去鄉紳的家嗎?」
柏茱莉的問題得等以後再處理,施威爾和孟亞諾的問題已逼到眼前。「是的。」
藍棋跟著杰林穿過狹窄的街,經過喧鬧的客棧,爬上陡斜的小山丘到鄉紳的別莊。依理說,他小時應來過這里,這些孟族人是他父親的表親。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根據杰林的說法,這一度繁榮的漁村的樣子。
他們到達別莊時,藍棋拉動鈴繩。在兩盞燈淺黃的光線中,他可以看出鐵門上褪色的紋章形狀。
「誰?」一個女人用蘇格蘭語叫道。
杰林大聲回答︰「羅斯公爵和孟杰林。」
一扇門打開,一個女人站在門內。不用介紹,由她的火紅頭發、白首的臉孔和獨特的鼻子,就知道是個孟族人。翠綠色的錦緞禮服和棉圍裙似乎有些不相稱。
她屈膝行禮,做手勢請他們進入。「歡迎光臨寒舍,公爵。」她的微笑有點太甜蜜了。
她轉身走入大廳。
藍棋瞥視杰林,但士兵的目光盯著女人。杰林說了很多凱爾基的問題,其中並沒有包括一個女人,一個他顯然很喜愛的女人。
「這女孩是誰?」
杰林模下頭發。「孟美娜。」他不動聲色地說。
「鄉紳的妻子嗎?」
藍棋對杰林假裝的冷淡覺得有趣,說︰「她是個漂亮的女孩。」
「是的,如果你手中有鞭子和盾。」他抱怨道。
這話使藍棋郁悶的心情變為開朗,覺得心情比兩小時前離開羅斯堡時好多了。他用力拍一下杰林的背,走進大廳。
寬敞的房間充滿了羊肉、洋蔥和新鮮烤面包的味道,令他口水差點流出來。他了解自己真的餓了,但他渴望的是和平寧靜的生活。
孟康諾由長桌的那一頭站起來。他扯掉衣領上的餐巾,推開椅子,拉一拉皮褲走上前。
他比藍棋矮一個頭,年紀則是兩倍,看起來不像杰林所說會惹麻煩的人。
「今天在東羅斯地區是個美麗的日子,」鄉紳用蘇格蘭語說道,一邊從頭到腳打量著藍棋。「你跟你祖父很像,雖然你的體型是他的三倍,孟藍棋。你吃過了嗎?」
「不,我們還沒有。」他故意用英語說。
鄉紳聳聳肩。「請坐。你也一樣,杰林,美娜會拿食物和我們最好的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