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心中的忐忑不安為何,簡筱喬不太敢正視坐在身旁的邢媽媽,今晚的她對自己似乎有些敵意?
「筱喬,邢媽媽和你媽也都老交情了,算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本來我也很樂見你作我家媳婦,可是……」
雖沒抬頭,但她可以感到一雙厲目如箭般刺向自己,簡筱喬難受得要坐不住了。
「你為什麼有了雨騏還去招惹雨霖?難道你要他們兄弟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最後鬧得兄弟鬩牆才甘心?
她知道邢雨騏是喜歡這丫頭的,自己起先也很看好他們兩個,誰知雨騏前腳才離開,她後腳就纏上雨霖!
本來她是不相信街坊八卦婦女的說辭,所以故意要雨霖帶筱喬回家吃飯,想當面問清楚,沒想到就讓她瞧見于兩人在門口打情罵俏的場面,眼見為憑,這下要她不信也難。
李美月嚴厲的語氣,令簡筱喬猛吸一口氣。
兄弟鬩牆?她壓根沒想過要這樣,邢媽媽扣在她身上的罪太重了。
「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我就不會坐在這里和你說教。筱喬,你這麼做跟那種隨便勾搭男人的放浪女有什麼不同?」不自覺,她將語氣放重了些。
簡筱喬想開口,卻又被李美月截了去。
「請你體會我這個作母親的,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雨霖那孩子的狂妄性格,是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與人分享的,到時難保兩兄弟不會起了爭執。」
簡筱喬苦笑。你真的了解你的兒子嗎?
「所以我希望你仔細想清楚,算邢媽媽求求你,趁還來得及時,離開雨霖,不要做出對不起雨騏的事。」
在這一刻,簡筱喬真的好想月兌口說出實情,可是理智先一步提醒她不能這麼做。
「你先回家去吧!自己好好想想,雨霖那兒我會同他說你不舒服所以先走了。」
面對邢媽媽冷漠的態度,簡筱喬被指控得無法反駁,而邢媽媽不容置喙的趕人語氣,更讓簡筏喬無法再假裝不介意地繼續坐在這里。緊握拳頭沉住氣,她緩緩起身,拿起自己的東西踏出了邢家大門。
***************
「筱喬,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急死他了,電話打了一晚她也不接,像平日一樣早上八點半去她家送她上班,簡媽卻說她八點就走了,片刻不容緩,他火速殺至公司去找人。
別說他多疑,這番行徑不像是在避著他嗎?
開什麼玩笑?他可不要因為老媽的誤會讓兩人好不容易坦誠的感情出了問題。
「雨霖,你到公司做什麼?」簡筱喬雖訝異卻也不悅地盯著大刺刺闖進來的人。拜托!他現在可不是邢雨騏呀!
越過周遭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邢雨霖只是一個勁兒瞪著她,他要她知道他是多麼不高興,竟為了幾句話就想躲他!
反觀筱筱喬就沒那心思和他大眼瞪小眼,趁圍觀的人還不多,連忙拖著一語不發的他坐進了電梯,將他推進了「他」的辦公室。
「你現在可以說你跑來這干什麼……唔……」才旋過身,一張嘴頓時朝自己湊上來。
討厭,有必要一進來就將她按在門上強吻的嗎?
「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重話?筱喬,不準你因此離開我,我不準!」他重重的壓在她身上,惡聲惡氣的吼道。
「雨霖,我……」
「爸都跟我說了,說媽反對你和‘我’在一起,還對你說了許多不好听的話對不對?」他讓她受委屈了,可該死的是她竟然都不吭聲,昨晚也不等他就先走了。
「不行,走!我們一起回去向媽說明白。」
簡筱喬將他開啟的門關了回去,試著阻止他的沖動。
「別這樣,小心邢媽媽受不了刺激舊病按發。」
他煩躁地搖頭。「昨晚打了一整晚的電話你都不肯接……」
「那是因為我在生氣嘛!」
「早上我去你家接你,你又避著我……」
「我總得做做樣子吧!」」這不就表示我媽的重話影響了你……」等等,她說什麼做做樣子?
他終于肯抬眼對上她好笑的目光。
「邢媽媽不願意我和‘你’糾纏不清,我當然得避免讓她見著不開心嘛!」氣歸氣,她並沒有怪邢媽媽對她的態度不好。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受了委屈生氣,所以不願見我。」他這才終于能松口氣,放下緊繃的情緒。
「听說邢副總的‘親人’來公司了是吧?」接獲通報,費爾東趕緊跑來邢雨騏的辦公室湊熱鬧,而通報他的家伙,正是那位因功復職的總機小姐。
「原來如此。」
三個人,不,正確來講是四個人,此時一同窩在費爾東的辦公室,由邢雨霖將問題道出,至于為什麼會多了一個人呢?簡筱喬心中也有疑問。
「憐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打們倆尾隨在費爾東之後進來,簡筱喬的目光就——直放在辦公室里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一手持雞毛撢子,一手拎抹布,一會兒東撢架上灰塵,一會兒西抹辦公桌,儼然像極了在做清潔工人的工作,可怪就怪在她身上穿得還是米黃色的西裝套裙,一身的標準粉領族裝扮,怎麼看也不像清潔工人。
好幾天沒聯絡,憐憐不是在永實工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更讓她不解的是,她到底在做什麼?
沈憐憐也沒想到上任第一天會遇到她。「我在還債。」
還債?!喬為這答案瞪大了一雙眼。
她身兼數職就是為了歸還她父親積欠債主的一大筆債務,這事簡筱喬是知道的,但還債一事跟她出現在這里有什麼關系?
沈憐憐比了比在座的某人。
「他就是我家的債主,我現在是替他工作來向他還債。」
不曉得怎麼這麼幸運,讓她陰錯陽差得知夜神的老板竟是她家的債主。反正她認為這輩子再怎麼賺錢也不見得還得了那筆大數目,不如直接替他作牛作馬,以實際勞務來償還。再怎麼樣,伺候一人也比每日趕場似的工作要輕松,反正對方也答應了。
「這算哪門子的工作?」
沈憐憐認真的想了想。「打雜!」
費爾東遞了一個眼神過來,而接收到他訊息的沈憐憐馬上廢話少說,立即端了杯熱茶來,此舉看得簡筱喬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費爾東非常自然地接受沈憐憐送上的茶水,仿佛他已習慣這麼讓她伺候。「雨,看來你還是得用原計劃了,讓雨騏去娶筱喬,你媽就不會有異議了。」
「不行!」
一句不行出自于兩個女人之口。
「我不想再讓雨霖用著另一個身份生活,那樣好辛苦。」什麼都是假的,好累。
沈憐憐在一旁點頭。「萬一人家媽媽在結婚當天,硬要那位弟弟出席呢?到哪給她找一個兒子出來?這辦法不好。」
費爾東斜睨了沈憐憐一眼。「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別多嘴!」
沈憐憐不滿的嘟著嘴,但還是乖乖的繼續抹她的桌,撢她的灰。
「那就讓筱喬妹妹和你在一起,換雨騏消失好了。」
「這樣我媽對筱喬的成見會更深。」邢雨霖搖搖頭。
「那干脆讓你媽知道真相吧!」費爾東認為這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不行!」三人齊聲喊道。
「這不行、那不行,你們說,還有什麼方法?」他提的意見都被反駁。
語落,換來的是一片否定的沉寂。
此時,辦公桌上分機電話亮起了紅燈。
尚未解決他們煩人的問題,另一件措手不及的事發生了。
「雨霖,是邢伯父的電話,你媽媽她在家里昏倒了……」費爾東立即將電話遞給邢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