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忽然很怪異地看著他。「你確定嗎?我從來沒听說過那對夫妻不吵架的?」
「我父母就是。」莫亦軒很驕傲地說。
熙寧卻不知不覺想到了,那天珠嫻所說的話。她說莫家的男人,是天生的桃花命,女人總是自己送上門來,但是不論這個女人手段有多厲害,甚至用小孩子做要脅也罷,那些都只是一時的迷惑,莫家的男人,最後還是都會回到自己老婆的身邊……
如果莫亦軒的父母,具有像莫亦軒所以為的感情很好,那珠嫻口中說的人會是誰?
莫亦軒見她思緒飛馳,已經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主意了,立刻嚴重的警告她不許輕舉妄動,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等他在場的時候再解決,絕對不可以一個人貿然行動。
熙寧見他語氣十分地認真,便滿口答應,其實她心里自有主張,如果她身邊真有什麼緊急的事發生,當然是要由自己先解決,等到去跟莫亦軒報告,肯定是來不及了。
第九章
熙寧直覺認為有些事不對勁,但她又說不上這是怎麼一回事,而姑媽在知道她和莫亦軒打算結婚後,從沒給她好臉色看,因此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向她求證,也或許,莫亦軒父母之間的事,其實跟現在這些都不相干,只是她個人無謂的懷疑,到時讓莫亦軒知道她去問了姑媽,反而不好,像是變成她在打探他父母的隱私。
她考慮了許久,總覺得這件事如果不能解決,她會難過一輩子,她決定賭上一賭,她要把所有的事情對莫亦軒他姑媽全盤托出,如果姑媽是無辜的,她自然可以換到姑媽所知道的事實,但如果凶手就是她,熙寧不是傻瓜,她當然也已經事先做了些防範措施。
她特地找了個莫亦軒不在家的機會,由于廚子江太太今天休假,因此他們很快地,吃完了極其簡單的晚飯後,各人便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去,熙寧這時才去敲了姑媽的房門。
穿著全套的絲質睡衣、睡袍的姑媽,看到是她顯得很驚訝,她扶住了門,仍是淡淡地問熙寧有什麼事。
「我可以進去和您談一下嗎?」
「什麼事?」姑媽仍是十分冷淡。
「非常重要的事,我認為不方便站在門口說。」
泵媽挑起了眉,考慮了幾秒鐘,她讓開了門。「好吧,你進來吧!」
熙寧挑了張看來很舒服的椅子坐下,姑媽的房間,就跟她的人一樣,一絲不苟的整潔,屋內充斥著相當高級的東西和擺飾,顯示了她的品味,可是在熙寧看來卻嫌繁雜了一些。
「姑媽的房間真漂亮。」熙寧應酬的說。
「你應該不是來參觀我房間的吧?」姑媽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恭維。「到底有什麼事?」
熙寧斟酌著該怎麼開口,只見姑媽十分不耐煩地看著她。她對她的休閑服睡衣,肯定是十分的不欣賞,熙寧只好趕快開口,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于是,熙寧首先從自己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件說起。
「你確定不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姑媽十分懷疑的問,她對熙寧的儀態,一向很有意見。
熙寧從口袋里,拿出了她始終藏著的證據,釣魚線和鐵釘。「我不會做這麼麻煩的事來害自己,而且那天我上樓的時候,樓梯上還沒有這個東西,莫亦軒回家的時候,也沒有這個東西,當時沒有外人來過,這很明顯,一定是家里的某個人做的。」
泵媽尖銳地開口。「你在暗示這個家里,有人想殺你?」
「也許目標是我,但也許不是,畢竟你們只是討厭我而已,人不會因為討厭某人,就想把她殺掉吧!應該要有一個切實的理由和動機。」
「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很沒有禮貌的女孩子,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們家的人為什麼要殺你?」姑媽看來一副不屑的樣子,熙寧心想,姑媽大概會連殺她都嫌麻煩。
接著熙寧說出前三任未婚妻死亡的意外,和莫亦軒得以逃過的巧合,姑媽一邊听、一邊皺著眉深思。
「你是說,其實是有人想要殺亦軒,誰會做這麼瘋狂的事,亦軒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可是,就前幾次而言,我們幾乎可以確定他下手的目標,就是亦軒,像車子煞車的事,如果他當時的未婚妻沒有來借車,現在死的人就是亦軒了,所以,我們仔細一想,目標應該是亦軒,你能不能幫我想想看,誰會想要殺亦軒?」
泵媽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她慢慢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人會想殺他。」
熙寧忽然有些尷尬地看著姑媽,什麼話也沒說,姑媽見到她的表情,這才一下恍然大悟,她驚喘出聲︰「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是懷疑我們?」
熙寧不得不解釋,凡是住在這家中的人,個個都有嫌疑。
「我們不可能想殺亦軒,他是我的親佷子!」姑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無奈地看向窗外。「說來也不怕你知道,當年我丈夫留了一大筆的債讓我背,珠嫻年紀又還很小,如果不是亦軒肯幫忙、收留我們,我們現在可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他如果死了,你不是也有一分遺產嗎?」
泵媽當場賞了她」個特大號的白眼。「他這幾年來,陸陸續續替我還的債,已經遠比我當時所能拿到的遺產多,你以為我會笨得做這種事嗎?況且如果不是有亦軒這幾年多方面的經營,所謂的財產不過只有公司和這棟房子,房子賣掉可能有個幾千萬,至于公司根本是個空殼子,在亦軒接手前,它外表雖然好看,但其實一直是虧損的狀態,如果不是有亦軒在,我們的生活,也不會是現在你看到的樣子。你居然敢暗示我為了錢,要殺自己的親佷子。」
「我不是在暗示,只是有二件謀殺,是發生在個屋子里,有一件是在亦軒的車子,怎麼說起來,這屋子里的人,每一個都有很大的嫌疑,不是嗎?」
「我不知道怎麼向你證明我的清白,但是我不可能為了錢殺亦軒。」姑媽尖銳地說。
熙寧嘆了口氣。「那珠嫻呢?」
「怎麼可能,她一直愛著亦軒……」姑媽看了熙寧一眼,忽然停住。
「啊,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繼續說沒關系。」
「總之,珠嫻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也是我從小帶大的,她不會做這種事,她如果真要殺人,也會是那些未婚妻,不可能會是亦軒……」她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熙寧。「她從小到大,一直以為亦軒會娶她。」
「那亦恆呢?」
「亦恆很清楚他吃的是誰的飯,他不會這麼做的。」
「可是,他如果殺了亦軒,不是可以拿到一筆不少的錢嗎?」
「亦恆很清楚自己是塊什麼材料,現在他有安安穩穩的收入和生活,他殺亦軒拿了錢又能怎樣,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
「要是他不這麼想呢?!」
「他必須要這麼想,因為他已經試過了。」
「什麼意思?」熙寧困惑的說。
泵媽顯然是在考慮,要不要對她說出這件事,最後她還是松口了。「……兩年前,在他的要求下,亦軒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去自立門戶,結果,還沒到一年,他就落得一毛不剩的回來,亦軒二話不說的收留他,他很清楚亦軒是他的衣食父母,他不會笨得要殺自己的金主的。」
「照你這麼說,根本沒有一個人想殺亦軒,那從頭到尾的這些事,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惡作劇,也是要有一個惡作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