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能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她。」熙寧根本不信這一套。
「因為你搶走了亦軒表哥!搶走了她的位署!」珠嫻臉上突然露出的恨意,讓熙寧頓時嚇了一跳。
珠嫻的語氣,似乎不單只是純粹的替她老師打抱不平而已,反而是義正詞嚴的指責,她看熙寧的眼光帶著強烈的不滿和妒意,莫非,莫非珠嫻對莫亦軒有著什麼特殊的感情?
她正懷疑著,還想要再問清楚,忽然听到姑媽輕聲斥道︰「夠了,珠嫻,吃你的飯,別多嘴了。」
最後總算由莫亦軒的姑媽,為這個話題做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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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一吃飽,就推說有圖要趕,而回到自己的房間。
結果她還是先看看雜志、再整理整理東西,居然模到了十點多才開始畫圖,等她忙到一個段落,停下來略事休息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過了午夜。
她沒有听到任何聲音,整棟屋子里的人大概都睡了吧?她太過專心在工作,甚至沒有留意到莫亦軒是否已經回來了。
她忽然感到月復中饑餓,晚餐跟那對母女及莫亦恆在一起吃飯,的確是讓她胃口全失,她吃的實在不多,打開房門,正想下樓到廚房找點東西吃,忽然發現陰暗的走廊上,很明顯地站著一個穿銀白色衣服的女人,她就站在走廊上窗前的位置,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和走廊上的小燈,讓熙寧這次看清楚了她,她留著一頭及肩的長發,有著一臉哀傷的神情,瓜子臉大眼楮、十分的縴細,是一個熙寧沒有見過的女人,她正憂郁地看著熙寧,似乎想要說什麼。熙寧呆站了好幾秒,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接著月光突然被雲層遮住,光線逐漸減弱到讓熙寧看不清楚她,等到雲再散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白影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熙寧奇怪為什麼自己最近老是看到這些,她並不相信的東西,而且她開始替裴寧慶幸,如果當時真是裴寧嫁到莫家來,恐怕不是嚇死,也要嚇瘋了吧!
然而她雖然不怕,可是在人又累、又餓的情況下,她實在不想、也沒有力氣,再去追蹤這個鬼魂究竟是真或是假了,于是她繼續朝樓梯走去,也由于這個偶遇,使她小心翼翼地放慢速度下樓,她可不想再有任何驚嚇了。
她才下到第二階,就腳步一絆,整個人朝前面滾了出去。
她翻覆了幾圈,總算伸出手死命地抓住了樓梯扶手,穩住自己下墜的速度,她只滾了五階,但她已經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了。她的全身關節都在隱隱作痛,但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有傷,只能慶幸自己,並沒有像莫亦軒的第二任未婚妻一樣,直接滾到了樓下,跌斷脖子。她強忍著痛,一手撐著牆、一手扶著扶手讓自己站了起來,一旦大的眼淚痛得不由自主的滾落,她蹣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到床上,拉起了睡衣檢查自己的傷勢,她的膝蓋和右肩整個瘀傷,手臂和腳有多處的擦傷,額頭腫了一個包,臉頰也擦破了一塊皮,她雖沒摔死,可也是傷得很慘重,她不想去麻煩別人,于是自行用毛巾泡了冷水,先敷在額頭和膝蓋、肩膀上,其它的只有明天再去看醫生了。
她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的一切,事情發生的太快,加上巨大的疼痛和驚嚇,使得她的頭腦沒辦法正常運作,于是她開始再重頭想一遍。
她先是在走廊上又看見了那個未婚妻女鬼,接著她因為想下樓找東西吃,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才不相信珠嫻說的什麼鬼會害她的鬼話,她趙熙寧可不是被嚇大的,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她拚命地回想著一切過程,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一些什麼重要的事?
忽然她想起來了,她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她像風一樣地站起來,忍著全身酸痛,一跛一跛地沖出了房門口,直接走向她剛才摔倒的樓梯。
丙然,她的腳並沒有欺騙她,她確實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她找到了證據。
牆上正對著樓梯扶手欄桿的下方,釘著一根釘子,釘子上纏著釣魚線,線的另一端則牢牢的綁在扶手欄桿上,這就是差點害她摔死的東西,這是個蓄意而惡毒的惡作劇,它很可能在上一次已經殺過莫亦軒的第二任未婚妻,現在只不過是故計重施而已,根本和鬼魂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整個三樓只有莫亦軒和她二個人住,目標很明顯的就是她,那莫亦軒未婚妻的鬼魂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來警告她的嗎?
她該不該告訴莫亦軒這件事?她能不能信任他?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的思考一下,這必定是屋子里的其中一個人所做出來的好事,問題是會是誰?
她認為江太太和Sally都不可能,她們和她無怨無仇,她的死對她們也沒有任何利害關系,她們沒必要這麼做。現在只有姑媽、珠嫻、莫亦恆?或者是莫亦軒?不對,她可以先剔除莫亦軒,莫亦軒根本人都還沒回來不是嗎?
不見得,她心里的一個聲音說道,當你在用心趕圖的時候,你根本對外界的聲響听而不聞,如果莫亦軒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你根本不能確定他有沒有回來過?
于是熙寧站了起來,她走向莫亦軒的房間,她望著緊閉的房門,躊躇著自己究竟是不是該敲門。
終于她還是舉手輕輕地敲了門,門內沒有任何響應,她敲了又敲,又等待了整整一分鐘之後,終于決定冒險自己打開房門,一探究竟。
陰暗的房間里,莫亦軒正躺在床上熟睡,他還穿著正式的襯衫、領帶松松地歪在一邊,西裝外套則丟在床邊的地上,熙寧撿起了他的外套,順手放在一張扶手椅上,她看著他,這個她很可能要嫁的男人。
熟睡中的他,沒有了那份強硬而不妥協的態度,整個人變得放松、自在,掉落在額際的發絲,讓他顯得年輕而有些稚氣,當然還有沖天的酒味,說明了他為何如此沉睡。
熙寧動手搖他,他咕噥了二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熙寧相信他很可能醉得連路都沒辦法走,更不用說是去設那個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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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怎麼了?」第二天一早,莫亦軒在她打開房門後,吃驚地捧起了她的臉。
「昨天晚上我跌倒了,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莫亦軒的臉色一瞬間轉為蒼白,跌倒?老天!他的惡運又要再度降臨了嗎?幸好老天保佑她只是受了傷。
問題是他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床上睡覺的,難怪他根本沒有听到熙寧摔落的聲音,還好沒有因此而鑄成大錯,他根本不敢想象,當她可能摔落而急需人幫忙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睡死了。
熙寧目不轉楮地看著她,她看到的是絕對的驚訝、震驚,也許,只是也許,還有一點點的心疼,但是可能嗎?她不敢確定。
「你……沒事?」他檢查著她臉上的傷。
「沒什麼致命的傷,還好我一向手腳俐落。」
莫亦軒點點頭,忽然僵硬的說︰「你從哪里的樓梯上摔下來的?」
熙寧不笞話只是看著他,莫亦軒不難猜到是哪里。
他皺著眉。「這座樓梯一定有問題,我要去找建築師來改過,你還有哪里受傷?」
「身上有一些瘀青而已……我今天會去看醫生。」
「讓我看看嚴不嚴重,我帶你去看醫生,再照個X光,頭有沒有怎麼樣?會不會腦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