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他撇嘴笑著,听到這樣的話沒顯示一丁點害怕的樣子。「你的目的很寬,女巫小姐,任何女人都可以告訴你,我的心已經是石頭了,而我的野心,不是建立在夢想上,而是建立在我自己的力量上。」
「我也詛咒你的力量。」她惱火地告訴人。
「那我們趁我還有力量,趕緊回去吧。」
他來抓她胳膊,她往後一躲。
他搖頭笑了。「別勉強了,小泵娘,你盡力使我的心里生出恐懼,已經對你的朋友們盡職了。只不過有一件事你沒考慮到??我不信巫術。」
這間地下室原來存著一些蔬菜,後來搬走了,騰出來給姬熱拉作獄室。地上還有些剝落的菜葉,姬熱拉煩躁地踢著它們。地下室里空氣很冷??這對蔬菜有好處,對囚犯,倒很不舒適了。她的衣服很不保暖,寬松的上衣是夏天穿的,昨天夜里在森林里狂跑,又把它弄得又髒又破。下面穿的裙子已經舊得開始月兌線。那是阿特露達送給她的,因為這條裙子已經撐不住她那越來越胖的身體。姬熱拉不再沖爛菜葉撒氣,她無力地靠著髒兮兮的牆壁坐下來。屋里有一張很硬的長椅,是剛搬進來的,供她坐臥。其余的用具包括一盞燈,兩床毯子,一個盛污物的瓶子和一桶水。房間橫著走有三步,豎著走四步??如果她用小步走的話。
阿頓許多農奴的家還不如這里,姬熱拉知道,不同之處在于他們可以走出家門。無疑,魯特加的意圖是在煩悶中憋死她,假如他對她可能有什麼意圖的話。他把她交給自己那個高大的部下之後,似乎已經把她忘了。那個人??就是狡猾的魯特加讓她認為就是首領的那個熊一樣可怕的人??實際上並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麼凶狠。
「別太煩躁,」那巨人曾咧嘴笑著開導她,這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只熊。「魯特加最近已經有一年多不拿女孩子下飯了,我知道。我想他現在是沒這嗜好了。」
他把她帶到獄室來時她真的表現得很害怕嗎?姬熱拉自己知道。實際上,她更覺得難堪和憤怒,而不是害怕。好心幫助別人,卻使她遭到在林里被綁架,被攻擊,最後又被投到一間菜窖改成的獄室里的命運。她應該學會隱藏自己行善的沖動。讓魯特加在阿爾漢的刀尖上,疼痛、抽搐會比這明智得多。
這也真是她的命,阿頓所有的男人中,獨魯特加把她看作一個普通的女人︰對她的威脅和詛咒,他只是嘲笑。一想起他的吻又引起了她的惱怒。她從未感到如此無法控制自己,如此暴露,如此脆弱,如此無力把握自己的感情。更壞的是,這魔鬼覺察到了她的反應。在他的知覺面前,這種事她怎麼能藏得住呢?在他眼里她會是多麼愚蠢和幼稚啊!
姬熱拉朝髒兮兮的地上踢了一腳。這個冷酷無情的公山羊!要是她能發出一個愛的咒語,讓這個混蛋爬在她的腳下求她垂青才她呢!姬熱拉不禁覺得這情景有些好笑。別說是一個法蘭克的將軍,她能不犯胡涂地找一個笨豬就不錯了,只要他真心迷跡她。
姬熱拉無法計算她在獄中度過的時日。奧多時而送來些飯食,那是一些稀湯或粗面包,女乃酪。來過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小男孩子,把水桶里的水換了,拎走了裝污物的那個瓶子。誰都沒跟她說話。奧多只是譴責地盯了她一眼,而那個小孩子,好象以為只要看她一眼,她就會把他吃了似的。
看起來是幾小時的時間,也許只是幾分鐘,好象是幾天的時間,也許只是幾小時,她經常睡覺。迷迷糊糊地睡覺比每天瞪著小獄室里髒兮兮的牆更有意思一點??除非有人來看她。
斑恩特神父是個矮小圓胖的人,對參加燕會與主持法事同樣熱衷。他的身形使他看起來很幽默,可是他那張總是很嚴厲的嘴卻不斷提醒所有的人,他們罪孽深重。姬絲芬達死的那天,他燒了她的小屋。並宣稱這個女巫回到她的主人撒旦那兒去了。姬熱拉一直懷疑這個神父在點起火燒那間小屋時,是以為她在屋里的。自那以後,只要有人肯听,他就提醒人們姬熱拉的血管里流著被罪惡玷污過的血。
神父走下台階,向刀子的獄室走去時,臉上帶著祝福的微笑??這是他在進行宗教儀式時的最佳儀容。
「女巫,你的巫術沒有使你從善良和基督教武士里逃月兌,他正是我們正義的國王派到這片蠻夷之邦鎮壓這些異教徒的。」
姬熱拉嘆口氣。她覺得神父在作一篇長篇報導。一個人被關在這小室中已經夠不幸,現在又來一個討厭的布道者。
「這個道理教徒們通常學得很慢,但他們必須學,如果溫文爾雅的說理勸導不能打動他們,就得使用刀劍和烈火。上帝不容辱沒。他的意志必得執行,否則懲誡必至。」
姬熱拉想,上帝肯定將異教徒和基督徒一同懲罰。高恩特神父一定是在其中的。「神父,你來找我有事嗎?」她微笑著朝小室四周看了一遭。「我很忙,你知道,沒有時間這樣跟您聊天。」
斑恩特神父的臉漲紅了。「無禮的姑娘,我將仁慈愛帶給你,你卻侮辱我。我來是听你懺悔的。是幫你根除自己天性中的邪惡,學習神聖的服從的。」
姬熱拉仔細想了一會兒什麼是神聖的服從。她無法付給神父夫婦一個硬幣或為他們勞動一小時,來請他們為自己所謂的罪求情,她也沒錢請高恩特神父對著死了多年的聖徒的骨頭或是一片據說是從十字架上取來的木頭念念有詞地為自己祈禱。這些辦法是他經常用來給那些有病不找醫生??就是姬熱拉??而是跑到教堂去的人,治病的。
「很抱歉讓您失望了,神父,可我沒什麼要懺悔的。」
他的眉頭垂下來,擰成一個大疙瘩。好象要親自把魔鬼嚇跑。「驕傲,自大,把自己賣給魔鬼,用邪惡的藥膏和咒語引誘軟弱的人們離開教堂。你這些行為不是罪又是什麼?」
「我的藥膏只不過治愈了肚痛和胸悶。它們和教堂沒有任何關系。」
「罪人們的病癥是上帝施加的,只有他可以治愈。」
「那也許上帝通過我工作,不是你,神父,我的藥膏好象比你的聖骨有效得多。」
「褻瀆,巫術!女人,我盡力對你仁慈,可是我看你毫無悔過,決意要被誅滅。我要報告魯特加領主,把你囚禁在這里,和這座地牢里其它的撒克森頑固分子一起,直到爛死。」「什麼其它撒克森頑固分子?」
神由于她表現出關心,眼楮一亮,「兩層以下是個青年,脊梁已被鞭子抽裂了。魯特加領主知道該怎麼對付這些蔑視國王的惡棍。你下面一層關著老愛爾坎加固執的兒子,他以為自己受了上帝的召喚,可還在用劍保衛異教徒。」
提到自己的哥哥,姬熱拉心中一跳︰「羅薩沒有受到一個尊貴的武士當受的照顧嗎?」
「尊貴?反抗自己的國王,拒絕向自己合法的領主宣誓效忠?羅薩是因為自己的頑固自食其果。」
羅薩就在下一層地牢里,他的傷口化膿了得不到治療?阿頓的人民被鞭打?姬熱拉怒火中燒,一時間忘記了她面前的這個人是所謂的神聖人員。他是個虐待狂。她毫不猶豫地對他暴怒起來。
「听著,神父,听清楚了,我要你給你的寶貝領主魯特加帶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