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認出他來也無濟于事了,她安慰自己。不管她作出什麼努力,這個結果也是改變不了的。這里是他的地盤,除非帶一支軍隊來打敗他,否則她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蒂爾哈姆是進山尋寶的必經之路。
「你知道我要來這兒。」她直截了當地說。
「是的。」
「你提升我做總經理是想試探我,看我是否僅僅滿足于管理酒店。」
他的眼楮流露出尊重的神色,「是的。」
「扎•西拉克的便箋……又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你想弄清楚我的目標,看看我的腦筋轉得有多快。」
「是的。」
「為什麼讓我走得這麼遠?」
「你們國家不是有句俗語嗎?‘放任一個人,讓他自取滅亡。’所以我先讓你盡情地自由活動,布坎南小姐。」
他停下來,讓她感覺一下絞索套在了脖子上,並且越勒越緊的滋味。冷酷無情,阿曼達心想,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也是用同樣手段對付查爾斯•阿諾德的,下好套給他鑽,讓他自取滅亡。
他們倆都清楚,其實在拜喬斯的使館里就可以逮捕她,因為她那時非法使用酋長的權力。但在拜喬斯可能會由官方來處理此事,欺詐罪可能會當成輕罪而不予受理。而在這里就不同了。
「你要在扎比亞抓住我。」阿曼達推斷。
「很有趣,是這樣。」
「暴露我的意圖。」
「毫無疑問。」他肯定地說。
「把我置于你的權勢之下。」他會用這權力定她的罪還是解救她呢?他還想要她嗎?上次她拒絕了他,也許他不再存有這個念頭了?
「我是那樣計劃的。」他承認。
「在扎•西拉克的權勢之下。」她諷刺道,提醒他並非權力無邊,他仍從屬于酋長。她希望此話能刺傷他的自尊心,好加以利用,再佔上風。
他臉上的表情嚴肅而頑強,銳利的目光直射她的心底,對她作出無情的評判。「毫無疑問,你已經觸犯了法律︰你非法進入了一個國家。除此之外,你還非法獲得許可證、非法獲得商品,這在任何國家都被視為犯罪。你犯了多項欺詐罪和非法侵佔財產罪,即使你求助于國際社會,也沒有哪個國際組織能幫你打官司。」
「公理在我一邊。」她狠狠地說,拒絕承認失敗。
他的嘴嘲弄地彎了彎,「‘讓公理見鬼去吧,縱使天塌下來。’」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會自食其果。」她反唇相譏。
他把手一揮,根本不听她的話,「你在世人面前已經名譽掃地。」
「你在我父親身上使用了同樣的手段。」她站起身來,對他列舉的罪狀不屑一駁。她以同樣輕蔑的目光逼視著他,「你對自己的小陰謀感到很得意吧?」
「它很有效,」他冷冷地說,「而且我達到了目的。現在你身在扎比亞,布坎南小姐。你無路可逃。」
他有沒有弱點?難道他的靈魂和都屬于扎•西拉克嗎?
「那並不意味著你贏了。」阿曼達向他發起反擊,想激起他以前流露出的好勝心。
他果然被激怒了。那雙黑眼楮噴出怒火,熔化了原來冷冰冰的目光,也灼熱了她的肌膚。「我有時間,要多少有多少。你很難說我輸了,布坎南小姐。」
阿曼達很清楚他指的是什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樣自負傲慢,她不禁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憎恨;與此同時,那目光引起了她體內的一陣陣反應,她為此感到羞愧。
她為自己找著理由,異性相吸是無法控制的。哪個女人不為他神魂顛倒呢?他穿著緊身長褲和馬靴,顯露出他健壯雙腿的輪廓和陽剛之氣。她對他感……興趣是很自然的。
坦白地講,她的反應不止這些,遠不止這些。她覺得自己的皮膚被一種強烈的輕輕舌忝舐著,一陣陣熱流從月復部傳到大腿。她發現自己正盯著他的嘴唇,渴望他強有力的、銷魂的親吻。她將目光移到他襯衫領口的敞開處,那兒著一片光滑的皮膚。她產生了一種沖動,很想撫摩他的皮膚。她多想體驗這個男人的力量——在她的內心里,在他的懷抱中,在他的撫愛下。
阿曼達掙扎著不讓自己被這種感覺左右。奇怪,平時她不會如此受的影響,一定有什麼外來的作用力。那種芬芳的氣味……現在更濃烈了,不過那與她現在面臨的問題無關。
「這頂帳篷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讓你享受到舒適和樂趣。」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柔和,仿佛輕輕撫摩她的全身。她的心猛地一縮。
「這是什麼香氣?」她月兌口而出。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但她一定要弄清楚。
「它叫素馨,桑給巴爾蘇丹曾禁用它。」他慢慢逼近她,神態活像一只豹子在獵食,黑眼楮里閃爍著滿足的光芒。「阿拉伯人抱怨說,女人時,素馨的香氣對她們產生了不恰當的刺激作用。就我個人而言,我倒不介意這種作用。」
罷才莫名其妙的興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憤恨。「你把我關起來就有權力為所欲為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要用一切手段讓你面對現實,喚醒你的女性意識,以及對我——一個男人的反應。」
「包括你想什麼時候要我就什麼時候要我?」
他大笑起來,「我要的遠不止這個。」
他來到阿曼達面前,使她感受到他眼中的壓力。「你這樣做得到扎•西拉克的許可了嗎?」她反擊道,不顧一切地尋找和攻擊他身上的弱點。
「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冒險也是為了你。」他用雙臂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他的眼楮里充滿渴望,「你會為我冒什麼風險,阿曼達?」
這是他第一次親昵地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稱呼她的姓。這充滿誘惑的叫法說明了一個問題︰盡避他有堅強的自制力,但對阿曼達也不是無動于衷,她仍然強烈地吸引著他……折磨著他……沒有其他女人能做到這一點,這是他在費薩對她說的話。關鍵問題是他在完全征服她之前要做什麼。
她把雙手頂在他胸前,以便保持一點距離。她勉強抑制住自己的沖動,她必須思考,行動,成功!
「你想讓我冒什麼風險?」她問。
「你自己,向我展示你自己——你的思想、你的靈魂——以你從未用過的方式。」
「那你呢?」她輕聲說著,把手指張開,放在他胸前突起的肌肉上,感覺到他的肌肉在她的觸模下突然繃緊。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原始沖動,想要撕開他的胸膛,讓他的心髒在自己的手中跳動。
「你能為我敞開胸懷嗎?」
「是的。」他粗聲說。
可他願意為此付出代價嗎?
「甚至對扎•西拉克不忠?」
第八章
阿曼達感覺她手心下的心髒停跳了一下。它先是完全停止了跳動,然後又恢復,但節奏變緩了。他先是感到震驚,然後又控制住了自己,阿曼達對他這麼快就能穩住情緒感到很驚奇。他眼楮里的那扇窗戶也同時關閉了。
阿曼達猜想他正在重新整理思緒。她懷疑這個男人從不會因激情迸發而失去控制,不論當時他的有多麼強烈。
「我是不是在心口放了條毒蛇?」他若有所思地說,摟著她的手也放開了。
「你說過你會對我敞開心懷。」她極力要說服他。她的手滑向他的肩頭,絕望地將身體靠近他,眼楮無聲地乞求著,希望他留下來听她把話說完,作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