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體溫、密閉的浴室空間,游詠慈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推開張銀勝,她就會因為嚴重缺氧而昏倒,馬上就會成為台北市第一個因為接吻而坐上救護車的白痴。
張銀勝雖然吻得陶醉,卻能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掄起拳頭,開始有氣無力的捶打著他的胸口。
「放開我!我……我……不能呼吸了。」趁著張銀勝微微退開的瞬間,游詠慈抓住時機緊急呼救,「我要……要……呼吸……」游詠慈紅透了臉,堅持著自己的生存權。
張銀勝看見她一副快要暈倒的慘狀,馬上松開了鐵一般的雙臂。「妳還好吧?我扶妳到外面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是好,」終于得到氧氣的女人也恢復了一些理智。「可是……如果我們現在一開門,那兩只身上都是泡沬的貓咪就會趁亂逃逸。到時候我們要怎麼把牠們抓回來就地正法?」
肺部重新得到空氣後,游詠慈說話的口氣也順暢許多。但是,一看見剛剛那個跟她吻得難分難舍的男人,她的臉頰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也對!」激情過後,張銀勝的羞窘終于凌駕男人的獸性而逐漸冒出頭。
他假裝忙碌的看著奔跑嬉戲的貓咪,紅透的耳根子卻說明他不是擅于這種愛情游戲的情場浪子。
「那妳坐在馬桶那邊不要動,讓我來料理這兩只貓好了。」張銀勝依舊裝忙,卻體貼的不讓游詠慈再參與這項危險的工作。
「哈啾!」這一聲噴嚏提醒了張銀勝自己有多粗心,居然讓一個全身濕淋淋的女人晾在那邊吹風。
「啊,對不起!」他焦急的沖到房間里拿了一件運動上衣。「妳的衣服都濕了,快把它換上吧!要不然感冒就不好了。」
「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要看我換衣服嗎?」游詠慈用著撒嬌的口吻將他驅逐出境。
換上張銀勝寬松的運動衫,游詠慈彷佛可以感受到包圍著她的溫柔氣息,理所當然的覺得這里就是她應該歸屬的地方。
「小慈,妳要不要喝個熱水?」張銀勝恭恭敬敬的捧著馬克杯獻上,看到小慈的身上似乎烙印上屬于他的標記,張銀勝居然有一種征服了埃弗勒斯峰的成就感。
「好啊!謝謝你。」游詠慈順手接過,剛好握住了他捧杯的手。
他愕然抬頭直視,她笑靨如花沒有放手。
身為男人的自覺告訴張銀勝,這時候應該是雄性生物先發表意見的時候了。
「我想為剛才對妳不禮貌的事情做一下說明。」
「不禮貌?不會啊!」游詠慈心里面的小天使與小惡魔都異口同聲的否認了這項荒謬至極的說法。
看著張銀勝抿緊的唇部線條,依照游詠慈看過一百部愛情電影的經驗法則,足以說明這位苦情的男主角已經陷入無邊無際的自責深淵里了。當然,身為女主角的她有義務替他趕走腦袋里的邪魔妖獸!
「張銀勝,喔!不,銀勝,剛剛的吻有讓你覺得不舒服或不開心嗎?」她清澈的眼神毫無畏懼的望向他的眸底深處。
男主角沒有考慮,馬上搖頭。「怎麼可能?我很……很……」張銀勝懊惱著,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開口說「舒服」或「開心」好像都帶了點猥褻的意思,實在不適合此刻羅曼蒂克的氣氛。
「很開心?很舒服?很高興?」游詠慈代替那個口拙的男人說了一長串。
張銀勝拚命點頭,彷佛少點了一次,就漏掉了回旋在心海間那種波濤蕩漾的興奮感覺。「是啊!妳怎麼都知道?」
「因為我的感覺跟你一樣,也是很開心、很舒服、很高興。」游詠慈發現,每當她多說一個形容詞,眼前那個傻呼呼的男人掛在臉上的笑容就會一點一點的放大。
「不過……」游詠慈的語氣戲劇性的停頂了一下。
「不過?」張銀勝跟著顫抖了一下。
「我還覺得很幸福。」她漾著春風的口吻像一塊磁鐵,牢牢的吸住張銀勝所有的視線。「所以……」
「所以?」這個讓人提心吊膽的小女人,再不一次把話說完,他發誓,自己也會因為高山癥發作而缺氧送醫急救。
「所以,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嗎?」游詠慈受不了張銀勝拖拖拉拉的龜毛,決定由自己一股作氣的直沖問題核心。
她的堅決果斷著實令他汗顏,秉持著輸人不輸陣的勇氣,張銀勝慎重的點頭。「這句話應該是由我開口的吧?游詠慈小姐,請問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這一問猶若開散人生里程碑的重要起點,游詠慈心中百花怒放、煙花四射,嬌柔的笑容里有著藏不了的暢快滿足──今天,她的戀愛真史終于有了第一筆值得被寫下的紀錄了!
蜻蜓點水般細碎的吻緩緩的落在了游詠慈的頰邊、唇邊,張銀勝柔柔的安撫著她澎湃的情緒。
她忍不住甜蜜的微笑,游詠慈開始用心的回應起他的吻。嘴唇不斷踫著嘴唇,幸福的戀人就像是水中的接吻魚,兩唇膠著時,沒有辦法分開任何一刻……
***獨家制作***bbs.***
深夜時分,游詠慈的家門口,
吻得難分難舍的兩個人,幾乎忘記了游詠慈懷中那只硬邦邦的舒馬克。直到這只單身的可憐螃蟹發出「喀喀」的抗議聲,他們才略略的分開。
「小慈,晚上洗個熱水澡,小心別感冒了。」張銀勝像呵護一尊易碎的陶瓷女圭女圭般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游詠慈緋紅的女敕頰有著明顯的開心。
第一次,他在送她回家的時候沒有先關心寵物然後再關心她,可見得她在張銀勝的心目中已經悄悄的佔有一席之地。
第四章
戀愛的喜悅居然讓原本穿上西裝就恍若殺人魔王的張銀勝也充滿了桃花般的好氣色。
但是,在立泰銀行里,另外一位能夠跟張銀勝一起開心的人今天居然缺席了。
八卦嗅覺靈敏的女人們當然好奇,今天春風滿面的張襄理是中了樂透,還是加薪成功?但是讓她們更感興趣的新「這,卻是游詠慈沒有請假就失蹤的消息。
「游小姐沒來上班耶!」
「對啊!她會不會被螃蟹傅染疾病啊?」
同事們對于游詠慈的缺席理由十分好奇的慎重討論,最大的原因不外乎是昨天的嬌客舒馬克先生。
但是張銀勝擔心的理由卻更不堪,他相當害怕游詠慈是不是後悔昨天答應要當他女朋友這件事,今天才寧願躲在家里也不想上班。
「張襄理,你那邊有游小姐的人事資料嗎?打個電話關心她一下吧!」國漢對著張銀勝無奈的皺眉,「我快被這些奇怪的女人煩死了。」
「好啊!我馬上打。」
然而,無論是打游詠慈的家里電話或是手機號碼,都是響了三分鐘以上也沒人接。
「國漢,都沒人接耶!怎麼辦?」張銀勝明顯的憂愁寫在臉上。
「不怎麼辦啊!也許游小姐是帶舒馬克去看醫生了吧!」
到底是小慈生病?還是舒馬克死了讓她畏罪潛逃?這個恐怖的問題讓張銀勝一整個早上腦子里都是亂哄哄的。
「不會是舒馬克攻擊小慈吧?還是小慈愈看舒馬克愈煩,就後悔跟我在一起了?畢竟我還有那一屋子的寶貝寵物要照顧。」張銀勝持續的自言自語,無心上班的程度連經理都看不下去了。
「張襄理,你今天怪怪的喔!」
「是啊,我感冒、發燒、流鼻水。經理,我要請假。」正愁找不到機會落跑去探望游詠慈,張銀勝打蛇隨棍上,很快的丟了假單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