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檔案整理員的簽名檔,他看見了「馮寶山」三個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覺得更大的可能是那個迷糊蛋給弄亂了。
「寶山!馮寶山!」他叫了幾聲沒有人應,于是他推開門站到走廊上——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靜的連跟針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見。
「奇怪,他把人送哪去了?」轉身剛想抬手推門,他忽然覺得後脖頸子一麻,然後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撲倒在地。
一只腳踩上他的後背,伴著一個音調熟悉卻口氣陌生的聲音︰「隊長,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事情該了結了。」
《雌獸》續二之《嫁女》27
「大夫,我兒子沒事吧?」愛羅嘉揪住一位從手術室里出來的大夫,話剛出口,眼淚「唰」一下就掉到地上了。
醫生顯然是被他的反應給嚇到了,剛想生氣就立刻換成笑臉︰「請放心,請放心,他現在沒事了,不過我們正在努力的保住他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那小雜種要不要都無所謂!!我要我兒子安全就好!」愛羅嘉絕對的氣急敗壞。
「呃……這個……」醫生茫然的望向湯小言,「您看……這……」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湯小言,看到老婆如此的歇斯底里,雖然認為事情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輕松,但他還是覺得應該把兒子的決定放在第一位。
「大夫,麻煩您多費心了……至于孩子,也求您多幫忙把他保住就好。」湯小言一邊把老婆攬進懷里安撫,一邊向大夫陪笑臉。
——老天爺,我是偷了你的假發了還是踩了您的假牙了?您怎麼這麼跟我過不去啊!!!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懷抱著哭的嚶嚶泣泣的老婆,湯小言無奈的望向天花板。算算自己也老大不小好幾十歲的人了,卻還是遇見事情就慌了陣腳。苦笑一下,他揉揉那細碎的金發︰
「小愛,別哭了,一切都會好的。都怪我沒用……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抬眼看看他,愛羅嘉眉頭一皺,大顆的眼淚又滾了下來,「一想到小輝不知道被哪個王八混蛋狗娘養的兔崽子給欺負成這樣,我就揪心的疼!」
湯小言眉毛抽抽,被他那一連串的髒話罵的有點不知所措︰「好啦,哭也哭了,罵也罵了,一會看見小輝,你可別這樣,他會更受不了的。」
「……我知道!」愛羅嘉忽閃著眼楮,「我就是心里難受麼……不也就跟你這哭哭鬧鬧發泄一下麼,干嗎?嫌我?你……你笑什麼?」
「呵呵……我是沒想到小愛你怎麼還老來俏啊,都多大歲數了還跟我撒嬌?」湯小言幸福的捏捏他高挺的鼻梁,一臉的寵溺。
「湯小言你不要命啦!開我玩笑!?」舉起拳頭在他眼前晃晃,愛羅嘉臉氣的鼓鼓的。
「老婆我錯了,真的真的……」
「哼∼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早著呢你還!」
「等小輝醒了,我們好好跟他談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模清楚了就好。」
「小川那邊呢?」愛羅嘉說起周川,眼楮里滿是擔心。
湯小言也隨即沉默,低下頭不說話。半餉,他才抬起頭,眼眶紅紅︰「我突然覺得,我欠小川太多了……」
「小言……?」
「真的,對你,對小川,對孩子們,我覺得真的欠你們太多太多,如果我能象父親那樣呼風喚雨,也許你們會幸福很多。」
「傻瓜,我們已經很幸福了∼」覺得自己的小老公突然變的有點點小孩子氣,愛羅嘉忍不住反抱住他,「我們擁有的夠多了,我現在只希望孩子們能幸福就好,但是你看……哎,是我教育失敗吧。」
「沒啦……小愛教育很成功,孩子們總會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就向著他們……」
「沒辦法,自己的兒子麼……」
「干嗎?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就跟不是我親生的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做爸爸的總是會大度一點點……」
「那你的面子怎麼辦?喂狗啊!?」
「……面子這種東西,只要孩子能幸福,別說喂狗了,喂蟑螂我都樂意。」
「……不跟你說了,沒皮沒臉的人!」
「老婆……你不生氣就好了,呵呵∼」
「說正事!小川那邊怎麼辦啊!?」
「我打電話,打電話∼」
被老婆吼了一句,湯小言終于鼓起勇氣撥了那熟悉的號碼︰
「喂?小川,是我,我……」
話沒說完,就被那邊一聲冷笑給打斷︰
「是湯先生麼?」
「……啥?」小言把手機挪到眼前,看看電話號碼——沒錯啊,怎麼突然冒出個不認識的聲音。重新把電話放到耳朵邊,他一臉疑問的跟愛羅嘉對視︰
「請問您是哪位?這是周川的手機麼……」
「是啊,湯先生,您的妻子和兒子都在我這里,麻煩您把您家那本有關我公司營業收入的帳簿帶過來好吧?具體地點我會再通知你,就這樣,拜拜∼」
「喂喂?喂!」湯小言听見那邊掛斷電話,急忙又撥了過去,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
「怎麼了?」愛羅嘉著急的抓住他的手。
湯小言氣的眥出尖利的虎牙,沖著手機就喊︰「混蛋……要是我老婆兒子有半點差池,我擰下你的腦袋!」
握緊他的手,愛羅嘉擔心的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小言……」
畫外音︰
某護士︰「混蛋你喊什麼喊!不知道這是醫院啊!肅靜!」
「……對不起對不起……」某湯立刻慫包狀。
「……」愛羅嘉在旁邊松開手,悄悄挪到另一張椅子上。
——我不認識他……[xieyi]
28
聶文雨看看三個被捆在一起的人,咧開嘴角︰「周先生,如果您早點把帳簿給我,也不至于這樣吧。」
「你們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給你不給你不都一樣!?」周川心疼的用後背托住仍舊昏迷著的兒子,怨恨的斜楞了一眼被捆在旁邊的可依,他的眉毛立刻跳起抽筋舞——那家伙到底是被揍暈了還是睡著了?怎麼口水都出來了?
聶文雨哈哈一笑,臉色隨即陰沉︰「我並不想難為任何一個人,但是我首先要保住我自己。公司要你過去,那麼我就不會讓你過去,帳本也不會交到公司手上。」
「你想窩里反就拿我們家人開涮?」周川冷哼一聲,非常不齒的看著他,「姓聶的,如果我沒猜錯,去見奉輝的人就是你吧?」
「是我。」聶文雨沒有否認。
「你干嗎裝神弄鬼?」周川認定眼前的人絕對是能喘會吃還要上廁所的大活人一只。
「裝神弄鬼?呵呵……其實我不妨告訴你一些事情,反正,你也活不到走出這個大門。」他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發紅的眼楮,「死的那個是我弟弟,叫聶文肖,我是冒充他的身份去見奉輝的,為的是拿到帳本來要挾公司。」
周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听,他注意到聶文雨不停的揉自己的眼楮,而那雙眼楮已經發炎紅腫。
「公司表面上是經營正經生意的,但實際上是商業間諜的培養公司和轉移商業機密的中間商,我和弟弟都是公司里的人,被公司里的收養,成為兄弟。我們並沒有血緣關系,我們只是單純的長的象而已。」他苦澀的笑著,布滿血絲的眼楮里滿是惆悵。
「弟弟是岩獸而我是普通的人類,我們在一起相依為命二十多年了,到頭來卻因為弟弟不過想離開公司,就不得不得陰陽相隔。」
周川暗暗轉了一下麻掉的手腕,發現繩子系的沒有想象中的緊,于是他不斷的繃緊和放松手臂上的肌肉,以期將繩子弄的更松。但是表面上,他仍舊裝做一臉認真听他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