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救你?」她身體向前傾。
精緻睡衣下玲瓏的身段,教亞桑有些心猿意馬。
「有。」他收回心,痛苦的喚回理智,「隔天早上,有位巡邏兵不經意的抬頭,才發現我死抓住那柱子睡著了,趕緊通知人把我救下來,听說我後來還趴在我母親的懷裹大哭一場哩!」
「後來呢?你是不是恨死那個屋頂了?」她不由得笑了出來。
「嗯,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後來我叫父親拆了那個屋頂所得到的訓話。他告訴我,錯在我,不在屋頂,該受罰的是我;相反的,我還應該感謝那屋頂,是它使我有機會一覽克斯的全貌又得到一個珍貴的教訓。」
「結果你就乖乖听話?跟……跟一個屋頂道謝?」
「沒辦法呀!」亞桑聳聳肩,「但在我父親滿意地轉身時,我狠狠地踢了它一腳,當然,痛的是我自己啦!」
雅雪忍不住放聲大笑,兩頰終于爬上了紅潮。亞桑亦感染了她的喜悅,嘴角的一抹微笑擴大了。
他凝視她嬌紅的面頰,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雅雪的笑聲嘎然停止,她的雙眸似乎蒙上一層霧。
他的手停在她臉上,頭緩緩地接近她,等她察覺到他的意圖時,他的唇已經佔領她的了。她並不想推開他,因為有個感覺……一直在上升。
很美好、很甜蜜。
如果雅雪的手沒有緊環在亞桑的頸子上,那麼她一定會整個人癱在床上。除了美好、甜蜜外,雅雪感到有一種更刺激的感覺在爬升,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不太滿意只有一個單純的吻。
亞桑的手不覺爬到她腰上的蝴蝶結,他想將之拉開之際,感到她頓時的僵硬,他唯恐她的害怕又回來了。
知道雅雪還沒準備好要接納他,亞桑幾乎是痛苦地克制自己氾濫的情感,讓殺人的理智主宰他。
亞桑萬分困難地抽離她,讓冷靜恢復他激動的情緒。
待心神穩定之後,他取了件襯衫隨便地穿在身上,然後替雅雪蓋上棉被,在她額上印下輕輕的一吻,說道︰「妳先睡吧!」
亞桑熄了燈,準備走出門。
「你要去哪裹?」雅雪甜美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亞桑猶豫了一下,「我想起我還有一些重要的檔案還沒看完,妳先睡吧!我等會兒就回來。」
然後他走了。
雅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亞桑 本是要她的,如果不是她的怯懦,也許現在就不是她一人孤枕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既愛又怕受傷害」的感覺吧!
***
亞桑根本就無心處理公事。
今天就算有再重要、再緊急的公文必須批閱,他還是只會呆呆地盯著桌上一疊一疊的白紙黑字。
他起身從抽屜取出煙,進而想起雅雪的強烈反對,苦笑一下,他將煙丟入垃圾桶,雙手交疊放在身後,緩緩地踱步到落地窗前。
他們的新居是兩層樓的獨院大別墅,共有十個房間,其中包含書房及會客室;上下各一個大廳,書房、主臥房及參間客房在二樓,每個房間都設有約十公尺見方的露天陽台;而司機、廚娘、兩名佣人、管家的房間及廚房均設在一樓。這幢寬闊而擺設溫馨的房子,正坐落在高級住宅區中的一個小山丘上。
亞桑站在落地窗前,抬頭凝視夜空中稀落的星,及那一輪時而躲藏、時而現身的皎月。
他不曉得雅雪究竟睡了沒有,而他也不敢去驚動她。也許她並不是那樣排斥他,但究竟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這個婚姻。
可是這是他留住她的唯一方法了,亞桑想。雅雪是在不情願之下踏入這個婚姻,說不定她一心想嫁給亞理;就像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也教他為之心有不安。他想給她快樂、給她安穩,但他無法放走她。
他愛她愛得太深、太深了,如果要他再度面對失去她的日子,他不知將會是行尸走肉,還是乾脆給自己一刀做了結?
***
清晨微微的曙光柔柔地灑遍雅雪的身上,使那紅得如一輪火的長髮閃著耀眼而溫和的光芒。
雅雪揉了揉雙眼坐起身子,朦朧的瞪著華麗的裝飾。有好一會兒,她甚至搞不清楚身處何地,後來才憶起她已經結婚了,昨晚是她的新婚之夜,而這個房間……好眼熟!雅雪 然一坐起,環視四周。
這裝潢、這擺飾、這床的床簾……不正是琦登的式樣,而且還和關禁她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化妝台、落地窗、衣櫃及多了一間浴室之外,其他一切的裝飾、色彩,簡直和五百年前她所見的絲毫不差!
天!亞桑在想什麼!
她回過頭用手探探他的床位,不出所料,是冰冷的。
她就這麼令他厭惡嗎?厭惡到他寧可在洞房花燭夜處理公事,也不願和她同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娶她?與其擁有這樣冷淡的婚姻關係,她倒寧願孤獨一身!
痛心的熱淚滑下她的面頰,使她嚐到淚水的咸味。
***
「早。」亞桑坐在飯廳啜著濃香的咖啡,一手拿著早報。當他看到雅雪自樓梯上緩緩走下,笑著招 著。
「早。」她的聲音幾乎听不見。
「我的妻子是隻蚊子嗎?怎麼聲音這麼小?還是因為空月復沒力量?」他挑眉,善意的揶揄道。
雅雪默默地看他一眼,狀似疲憊地走下螺旋梯。
她的異常立刻引起亞桑的注意,他關心的問︰「雅雪,妳怎麼了?」他看到她眼下的黑圈。
「我沒事,」她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大概是幾天累積下來的疲勞,所以精神比較不好吧!」
想起婚前大肆忙碌的情形連一個男人都會吃不消,更何況是他縴弱的妻子?但她的堅強卻使她撐過來了,他由衷欣賞她的個性。
「雅雪,真抱歉把妳累著了,如果下次有類似的情形時我會注意的。」
「謝謝你。」她虛弱的回答。
「妳真的沒事吧?」發現她一臉的蒼白,教他不由得憂心。
「沒事啊!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嗎?」雅雪對他嫣然一笑,她永遠也搞不清楚這對亞桑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知道妳有些疲累,所以臉色較不好,但不致蒼白到這種程度吧!要不要找醫生看看?」亞桑不放心的說。
那得要心理醫生才派得上用場了。雅雪心想。
「不必了。」見亞桑張口欲言,她忙又道︰「真的不需要,我想只要多睡一小段時間就可以了。」當然,還得調整情緒。
「好吧!不過妳不要逞強喔!如果真有什麼不舒服,去找管家,他會請醫生過來的。」
「我知道。」
亞桑點點頭,看她靜靜地飲著牛女乃,文靜的側影十分賞心悅目。她任一頭閃亮而秀麗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眉間似乎有些憂郁,高雅的臉龐也充滿憂心之色,神情更是悒悒寡歡。她在為什麼事傷神?
亞桑看看錶之後起身,走向門口,自管家的手中接過西裝外套。
「你要去哪裹?」雅雪訝異的問。
「上班啊!」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可是……可是這是……」她忸怩不安地結巴著。
「有事嗎?雅雪。」
他當然知道這是他倆的蜜月期,可是他不敢留在家裹,深怕一個衝動就會失去自制。他不願破壞在她心中的君子形象,更何況這是她眼中他唯一的可取之處。
「沒有,但……」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得上班去了。前一陣子為了準備婚事,使我擱下了不少事情。」亞桑道。